第三百四十九章 變成了一條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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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慕容蘭心思不屬,很快就治死了一個人。
她不是故意的,但她真的是分了心。
當那人疼得滿身是汗,口吐鮮血的一聲聲求著她救命時,慕容蘭的臉色煞白煞白的。
“不,不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我已經盡力了。”
她喃喃說著,慌亂起身,腳下退兩步,轉身就跑,那士兵依然痛苦的哀求著,求著她,“神醫救我,神醫救我……”
救我,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這一聲聲的呼喊,這一聲聲的痛,慕容蘭幾乎要被折磨瘋了,不是,不是!
她不是故意的,是他傷得太重,她不小心用錯了藥。
“不,不是我的錯。不要再求我,我說了,你不要再求我!”
她猛的嘶聲喊著,軟軟的身體就要倒下,斜刺裏一道人影衝過來,抬手將她擁在懷中,呂將軍臉色微凝的問著她,“你用錯了藥?”
他問話的聲音有些嚴厲,她呆住,張張嘴,卻又不知如何回答。
她愣愣看著呂將軍那張臉,心中所有想的一切,都這一刻忘光了。
鐵血的煞氣讓她不敢說話,她呆呆點頭,又哭著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傷得太重……”
“傷得太重就是你用錯藥的理由嗎?”
抬手扶她站穩,呂將軍臉色沉厲中,又隱隱的帶著痛惜,“身為醫者,當已仁心為己任,可你卻不知道的是,隻是因為你的一個疏忽,我的士兵就慘死在這裏。他們沒有死在與敵人對爭的戰場上,卻是死在了你的手裏。慕容,你跟我說,你心裏如何的過意的去?”
猛的伸手又膚了她雙肩,他這最後一聲又格外的嚴厲,慕容蘭腦袋沉沉,隻記得哭得滿臉是淚的拚命說著對不起,其它的,她根本不知該如何處理。
見狀,呂將軍也終是心軟。
罷了,她到底也是來自大周京城的一句弱女子而已,就算之前那幾日,她為救人麵不改色,也真正沒有去親手醫死過人,這大概是她的第一次失手吧。
呂將軍如是想,也便有了幾分原諒的意思。
再開口時,聲音便溫和了許多,“好了,這次是意外,下次一定要小心,知道了嗎?身為隨軍軍醫,生死乃是常事,不能因為一名士兵的無救,就慌了心神,這樣的話,剩下的其它人,你又該怎麽辦?”
他看上了她,也真是憐惜她,人是個好姑娘,可就是膽子太小了些。
看來,還需多加鍛煉。
而慕容蘭也根本沒想到,隻是因為她的怕,呂將軍竟會在這眨眼時間,又給她定下了別的功課。
一時垂淚,她默默點頭,咬唇道,“將軍說得是,慕容這就去了。以後,再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她能夠很快就想通,呂將軍也覺得很是欣慰。
點頭應她,“好,你去吧!”
她屈膝行禮,再邁步過去,重新再救別的傷兵,呂將軍便讓人將簡易的擔架抬了過去,將那不幸身亡的士兵抬了下去。
這其中,慕容蘭一直不曾回頭,呂將軍便也不曾看到她微微上揚的唇角,以及眼底的那份毫不掩飾的厭惡!
還真是以為她是怕死人,心懷仁慈嗎?
她所做的一切,都隻為了釣他上鉤,勾得他心軟。
一個男人一旦心軟,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絕大的好事。
冷冷的唇線逃過了呂將軍的眼睛,卻沒有逃過另外一個人的。
煙龍貞無語的看著,抬腳從前邊的傷兵裏麵走出來,到她身前,眉眼就帶了笑意,一臉親熱的表情與她道,“慕容,在這裏還做得慣嗎?邊關是有些苦,但能為這些流血的將士做些事情,也是很自豪的呢!”
又蹲在她身邊,看她真的在認真做事,美目中光線輕閃,又抿唇拍拍她的肩,“好好做。”
這話落下,也就不等她回話,而起身離開。
她們之間有誤會,而且還是很大的誤會,那是不死不休了吧。
煙龍貞想著,又覺得真是好笑。
明明恨不得你死我活,卻還要惺惺作態。
身後慕容蘭猛的就抿了唇瓣,微垂的眼底過寒意:很自毫嗎?她隻覺得很惡心!
整天與這些惡心的傷兵打交道,她的雙手都染滿了血,還要時時忍受他們白癡一樣的崇拜目光,她發誓,等她離間了呂將軍,以後就走著瞧!
因為生怒而手下用力不穩,止血的繃帶壓下去的時候,傷兵忍不住一聲低呼,疼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她嚇一跳,慌忙回神,連道抱歉,那傷兵卻是忍了疼,向她寬容一笑,“沒關係的,慕容神醫。是我不太注意,才惹得你分了心。”
依然是一副崇拜的目光,她勉強笑笑起身,轉身下一個時,真想扶著牆去吐一下。
“你覺得怎麽樣?會很容易的去做到嗎?”
回了房間,站在窗前,煙龍貞一邊欣賞著外麵街上的雪色,行人,一邊與溫哲烈道,“經一事長一智,這女人城府更深,也更厲害了,如果不能一擊必殺,還是要不要輕舉妄動。”
想她剛剛都能當著呂將軍的麵演出那樣一場戲,還絲毫麵不改色的以賠上一條士兵的性命為代價而去達到她的目的,這個女人,已經冷漠得讓人可怕。
“行不行,隻看這事情怎麽做。”
身後的男人又猴上來,卻是很不滿她這麽久還要忽視她,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耳邊,有些深閨怨婦的樣子,很是委屈的道,“煙煙,人家已經準備好久了,今晚上可不可以?”
他家女人這麽彪悍,他絕定給她一次機會。
“什麽可不可以的……晚上大概會有事情,都要仔細守著。”
眉頭皺起,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抬手將他拍開,想了想,又道,“你說慕容蘭今天晚上真會對呂將軍出手嗎?”
“這事我哪知道!”
心情沒得到滿足,想要也更得不到滿足,溫哲烈這時候很不舒服,連一個女人都不鳥他,他哪裏還有心情去管別人的事?
“要不,去問一下呂將軍,打聽一下?”
一邊說一邊想著事情,煙龍貞是真沒注意到他的怨念。
當然,就算是注意到了……也白搭。
“行吧,那就去吧,打聽好了之後,你再回來告訴我,我們再商量。”
沒什麽興趣的男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就被秋日裏的茄子,被霜打了似的難受。
難受啊,渾身上下的都疼!
原來熾熱如鐵,這會兒就變成了一條蟲。
嗚嗚嗚!
女人,你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