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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白慕嫣在極力掩飾，但是顧子淵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白慕嫣的不對勁，像是剛剛解決了一件什麽大事情而後勁還沒有卸完的疲累無力感。
    現在顧子淵的繁忙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顧子淵在接電話的時候，基本上會電話和手上的動作同時進行，以求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用最高速的效率解決完所有的問題。顧子淵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時間的寶貴，如果手頭上的事情一拖再拖，那隻會越來越多，自己可以等得起，白慕嫣和天天可等不起，自己還要趕著去照顧白慕嫣和天天呢，每天埋頭於工作裏抽不開身可怎麽能行。
    可是在聽到白慕嫣的語調之後，顧子淵索性把手裏的文件一合，對白慕嫣關心地問道：“嫣嫣，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卻被一下子拆穿了白慕嫣心裏微微一驚，顧子淵總是這樣體察入微，好像自己的什麽情緒都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他總是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看穿自己的逞強好偽裝，簡單溫柔的話語，直戳自己的心窩。
    “沒，沒什麽……”明明已經被拆穿了，白慕嫣卻還是要繼續掩飾，隻是她不太擅長說謊，尤其是對著顧子淵說謊，所以這謊話說的弱智到了極點，甚至舌頭還打了結。
    白慕嫣知道，如果自己承認了，那顧子淵一定會刨根問底，或者自己親自去查，說不定下一秒鍾顧子淵就會開車到自己這裏來關心自己，而無論是哪一種情況，無疑都會耗費顧子淵大多的時間和精力，他已經這麽忙了，而且他的忙還是莫紹庭給他找的事，追其原因，就是因為自己，顧子淵才會變得這麽忙，自己怎麽能再好意思繼續占用他寶貴的時間呢。
    而如果自己始終緘口不說，即使被顧子淵看穿了，他也會尊重自己的意思，不再追問，顧子淵一直都是這麽貼心，懂得理解自己的想法，從來不會強迫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白慕嫣去莫氏集團跟莫紹庭去談合作，在顧子淵看來，簡直就是送羊入虎口的翻版。這一天他都提心吊膽的，生怕白慕嫣會被莫紹庭欺負，會出什麽事情，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自己就真的罪該萬死。如果要讓白慕嫣賠上自己，顧子淵是絕對不會放她去莫氏集團，哪怕是雲氏要垮了，顧子淵都不會她這麽做。
    顧子淵時時刻刻都想打電話問問白慕嫣的進度，可是由於種種原因，顧子淵都沒有打，隻等到白慕嫣給自己打電話匯報自己這件事情的進展。
    這裏麵的原因包括顧子淵自己本身很繁忙，各種開會和電話交談，抽不開大塊的時間去跟白慕嫣跟進這件事情。也包括顧子淵實在拿捏不好，自己應該在什麽時候給白慕嫣打電話，萬一打斷了她和莫紹庭兩個人的合作，白慕嫣這一番功夫就白費了。
    如果知道是自己打給白慕嫣的電話，按照莫紹庭那小心眼的性格，說不定本來不打算刁難白慕嫣的，反而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想方設法地給白慕嫣找麻煩，阻止她簽約的步伐。
    顧子淵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應該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白慕嫣答應過他，如果有什麽事情，一定會給他打電話，她還有天天，她不會讓自己陷入麻煩的。
    所以顧子淵一直在辦公室裏，一邊處理公務，一邊等待著白慕嫣的電話，但是卻又不希望白慕嫣會給他打電話。有的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白慕嫣的電話一來，如果傳來的是捷報，那當然是皆大歡喜，萬事大吉，可如果不是呢……
    顧子淵越是害怕，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白慕嫣也如自己所料，不願意開口太多言語什麽，顧子淵雖然心裏著急，卻也沒有繼續逼問白慕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每個人都有被人尊重隱私的權利，白慕嫣不願意說的事情，他不會問，他隻要知道，白慕嫣終歸還是被欺負了，就夠了。
    不過看白慕嫣現在的樣子，應該是事情已經解決了，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顧子淵隻覺得一定是莫紹庭故意耍什麽手段刁難了白慕嫣，卻萬萬想不到，是因為天天出了事情。莫母所做的事情，一般人都無法理解，需要有地球那麽大的腦洞才能想得到，而顧子淵隻是一個比正常人稍微聰明一點的人而已。
    “那你現在沒事了嗎？”顧子淵輕歎一口氣，關懷又疼惜地對白慕嫣問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拿這個喜歡自己死撐著所有事情的女人怎麽辦，白慕嫣真的比他做過的任何一個合作案都要棘手，這一點上來說，顧子淵倒是和莫紹庭的想法不謀而合。
    “你放心。”白慕嫣寬慰了顧子淵一句，但隨即語氣又暗淡了下來，吞吞吐吐地不好意思說，“子淵，我打電話找你，不是要跟你尋求幫助的，隻是要跟你說一件事情，我要跟你道歉 ……我……”
    顧子淵認真地聽著白慕嫣說著，沒有打斷，他知道白慕嫣在醞釀，自己一說話，她就更加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把一切的時間都留給白慕嫣，自己隻安安靜靜地當一個稱職的聽眾。
    “對不起，子淵，我這次恐怕沒有辦法幫雲氏解決危機了……和莫氏集團的合作案，我拿不下來……”
    白慕嫣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一鼓作氣地把這件事情說出口。其實白慕嫣知道顧子淵不會責怪她，不會為難她。隻是她真的幫不了雲氏，自己心裏這關終究還是過不去。雲氏對自己來說很重要，顧子淵對自己來說，也很重要，顧子淵曾經幫助自己這麽多，好不容易輪到一次自己可以幫助他的機會，自己卻是無能為力。
    顧子淵當時就勸自己不要去，可是自己偏偏不信，非要去自取其辱，這下可好了，自己上趕著要求的，現在又厚著臉皮說自己做不到，自己打自己的臉，打的啪啪的感覺，簡直不要太酸爽。
    “這樣，我明白了，嫣嫣，你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尊重你的選擇。這個合作案是公司的案子，這個事情就是公司的事情，你不要把什麽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要說責任，主要責任也是在我，是我接下來的這個案子，是我沒有調查清楚才中了莫紹庭的圈套，還讓你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如果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我，對不起雲氏，那我從明天開始，就要赤裸著上身，到雲氏負荊請罪，根本都不用上班了。”
    沒談成就沒談成吧，隻要白慕嫣沒有出什麽事情就好，顧子淵可不想看到白慕嫣因為這件事情而陷入深深的自責裏，這本來也就是自己做的不夠好，如果他在莫紹庭要和雲氏合作的時候，不被欣喜衝昏了頭，稍微調查一下的話，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而自己還在明知道莫紹庭對白慕嫣圖謀不軌的情況下，還妄想著憑借莫氏的實力，把這個案子給拿下來，卻不想又間接地給莫紹庭造成了第二次傷害白慕嫣的機會。說到底，都是自己的錯，自己太傻太天真，讓白慕嫣白白地成為了自己利益下的犧牲品。
    白慕嫣現在可以全身而退，也是一件好事。損失就是損失了，自己努力挽回就是，有他顧子淵在，雲氏就不會垮。這件事情有了一個明確的結果，自己也就可以安心、專心地去做其他的事情了，不用每天提心吊膽地想著這個案子應該怎麽辦。
    “你倒是還有心情開玩笑。”
    白慕嫣苦笑一聲，對顧子淵可以對自己偽裝出來的樂觀態度不可置否。她知道顧子淵是在故意逗她開心，事情遠沒有顧子淵說出來的那麽輕鬆，不然雲氏也不會有員工看不下去，偷偷給自己發郵件，讓自己過去幫忙了，顧子淵一定頂受著很大的壓力吧，無論是來自於上級的董事會，還是來自於下級的員工。自己雖然很想幫忙，但是真的已經黔驢技窮了。
    “子淵，我知道無論我做什麽決定，你都會無條件支持我，你都不會怪我，可是我還是希望你接受我的道歉，我真的，很對不起。莫氏那邊，我一點辦法也沒有。莫氏集團，我再也不去了，莫家的人，我再也不想看見了，跟莫家有關的一切，我都不想再有任何關係。請你原諒我的自私，真的，很對不起。”
    白慕嫣真誠地對顧子淵道歉，即使知道顧子淵會無條件地包容她，白慕嫣也還是免不了羞愧難當。
    “我知道。”
    顧子淵沒有跟白慕嫣說什麽太過客氣的話，這件案子本來就是她負責的，既然接手了，自己沒有做成，道歉也是不為過的，雖然自己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但是白慕嫣如果不道歉的話，她自己的心裏會過意不去。這樣說出來，白慕嫣的心裏也會釋懷一些。
    如果不是莫紹庭真的對白慕嫣做了很過分的事情，白慕嫣不會這樣急於躲避莫家，她從來都不是這麽不負責任的人，按照她的性格，即使是撞到了南牆，自己接下來的任務也會撞的頭破血流繼續往前走，能夠讓白慕嫣提出主動放棄的，一定是因為白慕嫣受到了比放棄自己的自尊心和責任心更大的傷害。
    這個自尊看的比天大的女人，如果要說比這個更嚴重的軟肋的話，那麽就隻有一個——是天天。
    或許白慕嫣的反應會這麽激烈，不是因為莫紹庭對她做了什麽，而是對天天做了什麽。可是莫紹庭是天天的父親，他會天天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讓白慕嫣這麽反常……莫紹庭……莫家……剛剛白慕嫣嘴裏，口口聲聲說的是莫家，如果真的隻是莫紹庭的關係，白慕嫣大可以對莫紹庭破口大罵。
    如果牽扯到的是莫家，白慕嫣又不好開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