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他鄉故人(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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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和尚也吃了一驚,他喃喃說:“世上竟有這麽陰險的人,唉,我普寧寺多難了。”
    韋小寶挨得甚緊,美川惠忽然察覺了,她臉麵潮紅,急急把韋小寶推開,心慌意亂地站起來。
    “老和尚,他找你幹什麽?你有他想要的東西嗎?沒有吧?哼,他哪會找你,我看,他真正的原因,是不敢惹我宮畸川,他怕我再把他放倒,我隻要略施小計啊,不過,要是你們怕,我可以幫你們,特別是我這兩個好老婆,雖然,他一直纏著你們,死皮賴臉說喜歡你們,要娶你們,經過我和他鬥了一場,我費盡口舌,用了七十二大計,聲東擊西,火燒藤甲兵,還有,對,空城計,終於,把他趕跑了。”韋小寶來了興致,他開始大吹法螺,說到“兩個好老婆”時,他特地把“兩”放輕,生怕畸步因聽到。
    “師姐,我,我怎麽辦呢?”那邊畸步因早頭大了,她哪有心思去聽那些,她憂心忡忡地對美川惠說。
    美川惠咬咬牙,她堅定地說:“師妹,你別擔心,我,我一定要幫你找到解藥。”
    韋小寶說那番話,他本是想說給姐妹二人聽,見她們沒興致,一時興味索然。他心裏卻在暗笑,哈哈,“七步暈”,好老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老子略施小計,解藥拿到,老婆泡到,你們想找那關之洛,你們慢慢找,找不到自會來問老子,哈哈,想著,他不禁想起剛才那條妙計。
    原來,韋小寶見地上的黃水根本沒法向人解釋,他靈機一動,老子睡一覺,什麽也沒看到,你們還要解釋麽?於是,他先把一扇窗戶推開,朝外看去,可以看到寺院的坪地,窗戶旁,有一堵高牆,然後,他退回來,躺在毯子上,他取出一瓶迷藥,倒一點放在手心,再把全身上下收拾停當,朝藥一吸鼻子,立時昏迷過去。
    “你,你怎麽找?師姐?”畸步因好奇地問道。
    “他,他會幫我們的。”美川惠想了一下,她訥訥地說。
    畸步因輕蔑地瞥了韋小寶一眼,沒好氣地說:“他隻會耍滑頭,沒用,要不,他怎麽會被人下藥,睡得像死豬了。”
    韋小寶一時著惱,辣塊媽媽,老子真不理你了,臭小娘皮,他轉過頭對老和尚說:“老和尚,我們走。”
    老和尚本似有千言萬語想對韋小寶說,現在聽他說要走,忙應道:“宮畸公子請。”
    兩人來到一間禪室,老和尚掩上門,他定定地望著韋小寶說:“公子,你在揚州呆過麽?”
    韋小寶咋聽這地道的揚州話,心頭驟然一顫,鼻子發酸,淚光閃爍。他欣喜地望著老和尚。“大師,你,你去過揚州?”韋小寶用揚州話問道。在這異域的山巔古寺裏,竟然能遇到聽懂鄉音的人,這比那知音伯樂什麽的不是更加讓人感動麽?
    “是嗬,五十三年了,老訥離開那片土地竟有五十三年了,昨天在夢裏,老訥還見到她。”老和尚翹首望向東方,淚光隱隱,容顏衰老,兩鬃斑白。
    韋小寶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高天上幾朵飄向東方的浮雲,柔和的金色陽光把他們鍍成光燦燦的輕柔飛絮一般。耳朵聆聽著寺院裏傳出來的鍾鳴清音,他在默默地祈禱著,希望這些雲朵能把自己對韋虎頭和老婆們的思念帶回中土。
    “老訥是揚州人,隻是,老訥無顏見江東父老,便蜇居於此,終老此生罷。”老和尚幽幽地說,他一口湖洲粽子樣糯糯的揚州話說來,韋小寶聽著備覺親切。
    “哦?大師是揚州人?真是太好了。”韋小寶興奮地說。本來,在畸步因數說過他後,他心頭感傷,無來由地產生孤立無援,若乎獨處深海孤島中的感受。現在竟見到“老鄉”,他煩憂頓去,再無傷了感。
    老和尚詫異地問道:“公子去過揚州?你怎麽會說揚州話?”
    韋小寶差點脫口說出他也是揚州人,幾乎露出馬腳來了,他連忙收住嘴答道:“我在那裏呆過一段時間,所以會說了。”
    老和尚一時興致高漲,他像孩童一樣歡欣地央求道:“哦,那老訥問問公子一些揚州的近況,如何?沒打擾公子麽?”
    “嗯,大師,你問吧。”韋小寶原來代替小玄子在寺院裏做過和尚,他對和尚還是不太反感的,更何況這人還是他的老鄉呢。他便應允了。
    兩人聊到揚州的風景名勝,聊到名人掌故,也扯到揚州三日的“文字獄”,越說越是投機,一個小沙彌端來了果什瓜籽,韋小寶來了興致,嘴巴忙將開來,吃說並舉,更不得閑了。
    美川惠一直跟隨在他們身旁,她不知所雲,隻覺興味索然,想離開,卻似不舍,有時似乎有話要說,又覺不便打擾二人的談興,終究沒有說出口。她尷尬地站在一旁,去留難舍,進退維穀。
    驀然,畸步因站在門口,她表情哀怨,神色悲苦,她絕望地說:“師姐,你,你真願意跟著這小子,再也不理我了,不管我了麽?”
    美川惠心內一驚,她慌忙走過去,攬著她的頭,關切地問道:“怎麽了?他剛吃過苦頭,你還要師姐動手?是不是遇到什麽難處了?師妹。”
    畸步因抱著美川惠,淚珠漣漣,她懇求道:“師姐,你不要離開我,行麽?師姐。”
    “傻丫頭,師姐怎麽會離開你,你和宮,你們都是我關心的人,來,別哭了。”美川惠為她擦去眼睛,深為感動,她哽咽道:“師姐陪你去找,你放心,總會有眉目的。”
    兩人說著走出禪房,再也不理會韋小寶的高談闊論了。
    “師姐,聽說,這關之洛神出鬼沒,我們到哪去找他呢?”畸步因眼睛紅紅的,她望著師姐,期待她有個好主意。
    “師妹,其實,不是我們說找到就能找到他,而且,你也看到,這關之洛非常狡猾,你看剛才,要不是宮,公子,上當的就是我們倆,所以,我們去找他,他正想要我們去找呢?”
    “師姐,那,那你說咋辦?這盅毒,隻有他能解啊?”畸步因的眼淚又刷刷掉下來了。
    “唉,師妹,論智謀,公子的確比我們強,可你又不要他幫,這樣吧,我們悄悄地跟著他,總能探聽一些蛛絲馬跡,你說行不行?”美川惠拍拍畸步因的肩膀,她想了一下,問道。
    “我,我,師姐,我不想看到他,看到他黑溜溜亂轉的眼睛,我就煩躁,我,我隻想跟著師父,要是師父在這,我們就不會上當,不會中毒了。”畸步因含糊地說,她一想到師父,滿臉煥發出燦爛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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