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小灰想告訴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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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著這座墳靜靜地想著鬼老漢,始終想不明白他當初到底想給我傳達什麽重要的信息。不知不覺間,我看到天開始暗淡下來,才發現時間不早了。
    一直想不明白的我禁不住對著他的墳吼了一聲:鬼老漢,你倒底想告訴我什麽?你整天讓我猜不是難為我嗎?
    以前見他時我都會叫鬼老漢為爺爺,不過,我背後還是更喜歡叫他鬼老漢,倒不是不尊敬他,相反,我是因為他的神奇而叫的。
    今天這聲吼,說實話,自已這趟回家,確實感覺心裏有點不痛快,你想,他留給我太多的疑問卻從不給予解釋,如今卻自顧自地走了,倒讓我整天瞎琢磨。
    我吼完這句話剛準備起身回家,突然發現墳堆後麵探出一個小腦袋來。
    “啊!小灰”!我一下叫出聲來。
    想不到真的在這裏看到了小灰,我異常欣喜,又禁不住脫口而出:
    “小灰,你沒死啊”?
    小灰正的沒死,它還是那般大,還是那麽可愛,渾身毛融融的,一副精神氣十足的樣子。
    小灰看見我,從墳堆後麵一躍而起跑到我身邊,睜著黑黑的眼睛用嘴起勁地拱著我手上提著的籃子,然後就做出跳躍的姿勢。
    我一直不理解,它為什麽躲在墳堆後麵。
    難道?
    我突然有種恐懼的想法,難道小灰是和鬼老漢睡在一個墳裏,或者它早已死了,現在是鬼老漢的魂魄通過附體到小灰身上出來了。
    想到此,我不由地打了個冷戰。好在我現在的膽量已今非昔比,這種害怕的念頭一閃而過後,不由地想轉到墳的後麵去看看。
    我向墳後麵走,小灰突然咬著我的衣角,好象不讓我過去。我知道這家夥非常通人性,難道它現在知道我怎麽想的。想到此,我更要去了。
    看來小灰知道我一定要去墳後,再咬了我幾下衣角之後就鬆開嘴角。
    我走到墳後一看,發現墳那邊並沒有什麽兩樣,隻是草要深些。
    那小灰晚上睡在哪裏呢?難道它就長年伏在鬼老漢的墳前嗎?
    我轉回頭,很痛惜地看了看小灰,小灰好象有點傷心,嘴中開始嗷嗷地吐出幽怨的聲音,想告訴我什麽?
    跟我回去好嗎?
    我蹲下身來,把小灰抱在懷裏對它說。
    它好象明白了我的意思,眼中竟然含著淚水,對我輕聲地汪汪了兩聲,又再次嗷嗷著。就象久別的孩子見到自已的主人一樣。這讓我堅定地產生要把它帶回家的決心。
    可是,就在我抱起它準備往回走的時候,它突然從我懷中奮力躍了一去。跑到離我有四五米的地方才回過頭來,盯著我,然後再默默地搖著它的腦袋。
    看它的樣子好象並不想跟我走。
    天越來越暗了,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天一暗下來,還不知會發生什麽。我沒辦法,和小灰搖了搖手,望了它兩眼後,隻好自已轉身往回走了。
    我墨默地走著,在來的路上,是要經過一個小橋的;說是小橋,其實上麵隻有一根橫擔的木頭架在小河的兩岸。
    就在我到達這個小橋的時候,我突然意處地發現小灰竟然已站在那根木頭上,衝我直晃動尾巴;它見我注意到它後,就在木頭上奇怪地跳躍了幾下,再然後朝我汪汪地叫了兩聲,就嗖地竄到樹林裏怎麽也不出來了。
    我此時有個明確的意識,它一定想告訴我什麽?
    可我還是猜不出來,我決定回家第一件事就找一下鬼老頭送給我的木盒子。
    趕到家已經天快黑了,母親正站在院子門前焦急的張望著,父親走的早,母親一張核桃式的臉讓人猜不出她才剛六十歲,兩鬢斑白如霜透露出曾經的滄桑歲月。
    我一直猜不出母親為什麽不願跟著我回沿海城市生活,她是擔心我弟弟嗎?其實雖然我弟也已經結婚,可我也曾表示要把他們一起接到那邊生活,我知道我們這個村是多麽的壓抑,而憑我現在的工作,養活他們其實根本不成問題,更何況,在沿海打工的生活也比在這裏強多了。
    不但如此,我連我弟的工作也做不了。他也不願意走,說要陪著我母親,他說,這裏是家,是曾經的根,總的留一個人守在這兒。我當時聽了很感動,要知道,如果是別人家的孩子在外麵的正常穩定的工作,他的家人一定早走了。
    我有時在想,難道家裏還有一些秘密要守著,所以不能走嗎?
    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因為反常的總會有它的理由,這也是我猜測的理由。
    不過,我也知道,我一直把這兒當作自已的根。因為這裏還埋著我的太爺,我的爺爺和我的父親,更有我那已蒼老的母親;所以我不管在外麵生活的怎樣,總是常常想起家,我願意走幾個小時的山路,其實潛意識中,這才是我的家,有母親就有家。
    母親見我回來了,緊張的臉色一下和緩了很多;當我再次問曾經給她的那個木盒子在哪裏時,母親的臉色立馬又緊張了起來,好半天才說,放在豬圈旁的一個小房子的角落裏。
    我問:為什麽把這麽一個精致的東西放那兒?
    母親害怕地對我說:每到鬼節,也就是農曆七月初七,家裏的櫃子裏就會發出異樣的聲音,後來打開一看,是那個小木盒子發出來的,而且木盒子本身的顏色會變,有時是原木色,有時又會變成紅色的,紅的象血一樣的顏色。
    她說好幾次都想把它扔了,後來考慮到是我叮囑過的,所以就偷偷地把它藏到那兒了。
    覺得那裏離家遠一點,也放心一點。
    我雖然不太相信自家真的會碰到鬼神之類,不過聽完母親說番話,我的汗毛也一下豎了起來;不過,很快我又鎮靜了下來,我相信母親一定是因害怕而產生的幻覺,我相信鬼老漢不會害我的,所以我讓母親領著我把那盒子取了回來。
    我家豬圈建在離家有兩百多米遠的地方,當初我爸一共建了三個豬圈,養了三十多頭,因為我村的特殊性,所以沒人敢偷,也就成了不怕人偷。在豬圈旁邊另建了一個堆放豬食的地方,裏麵潮濕一片,我心想,壞了,木盒子擱在環境這麽差的地方這麽久,一定發黴變質了。
    想到此,我心裏不免有點埋怨我母親,我媽好象也感覺到我的不滿,臉上也表現出愧疚,連聲說,“啊喲,一定回潮了”。
    我卷起袖口,按我媽的指示,把麵上的豬食一包包地挪到旁邊,最後費了好大勁才在豬食下麵,最底屋的一個蛇皮袋裏找到那個木盒子,我倆驚訝地看到,雖然蛇皮袋在濕潤的環境下早就破爛不堪了,而它還安然無恙地被那塊黃色的布包裹著,甚至連那塊布上都不曾沾上一點濕氣。
    “你打開看看裏麵會不會壞了”,母親看到這一幕,稍稍放了心,不過,她隨後又不放心地要求我打開檢查一下。
    “回去再看吧”!我回答說。
    看到外麵的布都如此完整,我心裏猜出裏麵的木盒子一完好無損。
    回到家裏,我趕緊一個人跑到閣樓上把包裹打開。
    木盒子還是那樣的精美,精美的讓我不想破壞它一絲一毫。
    我把玩著木盒子,這個東西我曾經花了無數的心機也沒能把它打開過。雖然我把它一直放在家裏,但我從來沒忘記過。
    當初我走之前,就刻意拍了它的相片去有關博物館查證過,現在從外表來看,這個黃褐色的木盒子有水浸紋理,聞起來有股淡淡的清香,應該不是檀香木做的,而是千年難遇的金絲楠木經過地下長年而特殊的碳化過程而生成的陰沉木,它摸起來溫潤,細膩而光滑。
    難道這木盒子真的就是傳說中的:黃金萬輛送地府,換來烏木祭天靈。
    難怪放在如此潮濕的地方不褪色。
    如今,木盒子在我手中玩弄了一個多小時了,還是不曾打開,我突然想,難道鬼老漢說的是假的,他不是說等他死後就能打開來嗎?
    如真打不開,那如何是好?
    我一愁莫展望著眼前的木盒子,突然想:要不,明天去鬼老漢家的房子裏看看去。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中又再次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