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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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東城從醫藥箱內拿出藥棉塞進鼻子裏,好一會,他一拍手,轉頭對張雪道:“看,現在多好,我不希望我們一見麵總是吵架。”見她眼睛睜得溜圓,楊東城笑道:“我知道,你也很喜歡這種氣氛,不是嗎?”張雪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楊東城老神在在的一伸懶腰,不理她噴火的目光,自在的躺在她身旁,雙手掂在頭下,笑眯眯的看著用力掙紮的張雪。過了一會,見她仍沒有停止的跡象,楊東城好心道:“算了吧,你這樣晃來晃去是擠不下我的。”可惡的你!張雪聽後身子動得更厲害。“安靜一會不好嗎?”楊東城長長吸了口氣,心平氣和道:“這一陣我很累,真的,有種說不出的疲憊感。”張雪疑惑的看著他。楊東城又道:“身子的疲憊我不在乎,再怎麽忙我也能受得了,不過心裏的疲憊卻很難忍受,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特別是擔心一個人的時候。我希望我的朋友一輩子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不過,這對我好像卻是一種奢求。”
    楊東城拿掉她口中的手巾,張雪眼中不知不覺布起一層水霧,從楊東城的話裏,她能聽出一種擔憂,發自內心的擔憂。“謝謝。”張雪輕輕道,聲音很低,不過楊東城還是聽見了,他淡然一笑,誠懇道:“不要把自己的心鎖住,永遠都不要。世界上你不是孤單的一個,至少還有我,不管我在不在你的身邊。”張雪哽咽,淚水不受控製的流出來,她忍住不哭出聲,很久以前或者說那件事發生之後她就拋棄了軟弱,學會了堅強。堅強有時候也會如同一把雙刃劍,刺痛自己也傷了別人。張雪的堅強讓楊東城為之心痛,看著她咬緊雙唇,無助如剛出生的嬰兒,他輕輕環抱住她,扶過黑順如瀑的秀發,道:“想哭就哭出來吧,無須掩蓋自己。我希望過了今天,你會變成原來的你,沒有委屈和傷痛。”
    “哇!”張雪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女人再怎麽裝著堅強,她仍然是軟弱的,張雪也不例外,她的委屈,她的難過,她所承受的傷害在這一瞬間完全發泄出來,也發泄在楊東城的身上。他感覺自己胸前濕忽忽的,低頭一看,張雪的眼淚鼻涕一滴沒跑,都在他胸前的襯衣上。楊東城卻不敢動,也不能動,男人隻能把痛苦埋在心底。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雪的淚水攻勢終於弱了一些,楊東城拍拍她肩膀,微笑道:“哭出來有沒有舒服一點?”
    見他微眯的雙眼正看著自己,沒由來的麵上一紅,張雪難為情的將頭埋在被單中。楊東城展顏一笑,起身一把拉開窗簾,一縷從烏雲縫隙中逃出的陽光照射在他臉上,讓心情為之一暖,他感歎道:“看,快出太陽了。再黑再厚的烏雲終會散去的,不管怎樣也遮不住中天的驕陽。”
    聞言,張雪抬起頭,看向窗外。眼中有細雨過後的虹雲,有耀眼奪目的陽光,還有在陽光照射下那燦爛的笑容。一刹那,她感覺到楊東城的笑臉比太陽更讓人目眩。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管在哪裏,都不會有人忽視他的存在的人。雖然不奢望能和他發生什麽關係,但此時此刻,不用言語,張雪感覺一股從來沒有的幸福感包圍在自己全身。她臉上的淚痕未幹,但笑起來依然令人心動,說道:“我決定了。”楊東城一挑眉毛道:“決定什麽?”張雪笑道:“決定勉為其難的和你做個朋友!”
    “哦!”楊東城明了的一仰頭,忽又疑問道:“難道我們以前不是朋友嗎?”張雪道:“那是你一直自故自說的,我可從來沒說過已經和你是朋友了。”楊東城苦命的搖搖頭,道:“看來我一直都是在自做多情了。”他臉上苦,心中卻有著難以壓抑的興奮,看見張雪久違的從心底裏發出來的笑容,讓楊東城渾身上下都舒暢。
    “知道就好!”張雪老神在在道:“現在趕快把我解開啦!”楊東城歎了口氣,走到床前,剛想解開被單,又搖了搖頭,說道:“解開?我看我還是不要自做多情的好。”說完,他緩緩向門外走去。“真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喂,放開我,你幹什麽去,豬頭啊你……”張雪本來還有很多話要說,手疾眼快的楊東城急忙把剛丟掉的手巾揀回來放到原位,低頭看了看床上劇烈掙紮的張雪,他一拍肚子,自語道:“突然感覺有些肚子餓了,還有,準備了早餐。”
    在張雪火辣辣的目送下,楊東城走出臥室。來到廚房,他長長出了口氣,如果廚房是絕對封閉的,他真會忍不住大喊一聲。楊東城出道以來做過很多事,但唯有這一次讓他最覺得成功,也最舒心。澎湃了好一會,他還真覺得有些餓了,隨手拿起桌子上的麵包大大咬了一口,嚼了兩口,本來紅潤的臉色瞬間變白,由白轉青,“哇!”楊東城急忙捂嘴,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向衛生間。聽見屋外嘔吐聲,張雪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但根據楊東城對自己的表現,心中升起四個字:自作自受!
    中午,楊東城和張雪出去散心。經過上午那一哭,兩人之間好像突然少了很多隔膜,並肩走在繁華熙嚷的街道,天南地北的聊著。張雪說道:“我曾經仔細查過你的資料。”楊東城一楞,隨即笑道:“感覺怎麽樣?”張雪秀眉彎彎道:“十分精彩。”楊東城一躬身,道聲謝謝。“我弄不明白。”張雪道:“你為什麽好好普通人的生活不過,非要在刀口上生存?”
    楊東城仰望天際,想了良久,隻是舉起手環指四周,淡然道:“當驕陽漸漸遠去半月高懸,當霓虹點點閃起昏夜降臨,我們拿什麽證明自己在這個城市的存在?”張雪無語。她在考慮楊東城的話。是啊,我們拿什麽證明自己在這個城市的存在。這個問題很多人都在考慮,楊東城卻付之於行動。沒有對與錯,沒有善與惡,這隻是各人的理想。
    張雪話鋒一轉道:“前幾天有個人找過我,他說他是你的朋友,叫狂人。”楊東城輕哦了一聲,點頭道:“是我的朋友。”張雪笑道:“他對我談起了你,說你很聰明,雖然我一直也沒感覺到。”楊東城失聲而笑,道:“隻是有一點。最主要的是我很勤快。”“勤快?”“是啊!世界上聰明的人或比我聰明的人有很多,但是想成功,不管是聰明人還是笨蛋,首先要具備的就是勤快。”“這麽說你很成功了?”楊東城認真搖頭道:“不是!”心中補了一句,在我沒有遇見你之前一直都是。二人談起狂人,卻對金三角隻字不提,兩人都在盡量回避著,這可能就是心照不宣吧。
    下午二人去超市買了不少肉菜,張雪決定在楊東城麵前大展一下身手。楊東城對此不置可否,對飲食也沒有太高的要求,反正在他想來有得吃,吃後不讓他嘔吐就可以。心中這樣想,麵上裝做興高采烈的樣子,幫張雪大包小包提了不少東西。張雪做的菜嚴格來說確實不錯,色香味具全,隻是味道偏淡,對於東北出身,口比較重的楊東城來說食之無味,口中卻讚歎有加。二人酒也沒少喝,張雪酒量不錯,當她有些發暈的時候見楊東城仍然神態自若,臉色不變,忍不住道:“看不出來你酒量不錯啊!”楊東城訕笑道:“東北出來的人哪有酒量低的。”說著,又給她倒滿一杯,道:“來,為我們今天正式成為朋友幹一杯。”張雪知道自己快醉了,想推卻,不過在他的盛情下顯得無能為力。楊東城喝幹杯中酒,歎道:“明後天我就得回去。”雖然知道楊東城會走,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張雪麵色傷感,想勸他多留一段時間,但說不出口,隻是淡然問道:“不多呆兩天了嗎?”楊東城搖頭,道:“有許多事情還需要我去做。”張雪甩甩頭,強顏歡笑,自己倒了一杯酒,道:“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楊東城和她一撞杯。一個人的酒量再好,當他想喝醉的時候一定會醉得很快。張雪倒下了,醉得人事不醒。楊東城確實要走,但隻要她開口,他一定會多留一段時間,可惜她沒有,選擇了沉默。楊東城扶起張雪,輕輕放在床上,展開被單蓋好,他在床前站了半晌,長歎一聲,剛想轉身離開,發現衣袖被張雪牢牢抓住,他搖頭苦笑,拉了兩下,發現她抓得很死,雖然在熟睡卻沒有絲毫鬆手的意思,楊東城無奈,若是平時,他會留下不走,但今晚有不得不辦的事。他解開衣扣,輕手脫掉外衣,走出臥室。臨出門前,他關掉屋燈,看著床上的人兒,低聲道:“做個好夢!”
    楊東城走出小區,鍾宇等人早已等候多時。沒有意外,猜到他們一定會來,楊東城一笑,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對黑影道:“去市局。”黑影一楞,也不問為什麽,將腰間槍拿出來檢查一遍,打開保險,放在自己最習慣的地方,然後帶上黑皮手套,上了車。其他人也是如此,將身上刀槍準備妥當,紛紛上車。
    天色漸暗,霓虹燈漸點亮,麵包車在公路上飛馳,劃過的車燈如同一道閃電。途中,狂人打來電話。“兄弟,三天時間已到,問題解決了嗎?”楊東城淡淡道:“叫上你兩個最親信的人來市局接貨,記住,隻要兩個人。”狂人精神一振,忙道:“為什麽隻要兩個,我不好露麵,但我多派幾個人去不行嗎?”楊東城仰麵想了想,道:“好吧,你自己看著辦。把你的人裝扮一下,別一眼讓警察看出你們是金三角的就行。”狂人笑道:“這你放心吧,我讓他們一律穿中山裝,和你一樣總沒事了吧。”
    楊東城嗤笑一聲,道:“別土的掉渣就行。”“我靠!”一旁的鍾宇見楊東城掛了電話,欠身問道:“城哥,我們真去市局提貨嗎?”楊東城點點頭,道:“我和高峰談妥了,這次去就是把貨提出來。”鍾宇不明白政治部的事,但還是有些擔心,疑問道:“那張雪那關呢?”楊東城看向窗外,若有所指道:“她,現在醉了。”
    楊東城是先出發的,等他到市局門口的時候,狂人派來的人已經到了有一會。道旁停有三輛吉普車,數名黑色裝束的人站在車外,手中香煙已燃燒過半。看這些人的樣子,楊東城甚至懷疑狂人早把人安排在這裏的。麵包車緩緩停下,引起黑衣人的注意,紛紛扔掉煙頭,聚睛打量。楊東城下車後,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迎上來,一臉燦爛的笑容,說道:“楊先生!”
    楊東城聞聲看去,覺得這人有些眼熟,手指輕輕敲了敲腦袋,恍然大悟,這人他見過,第一次來雲南準備進金三角時,當時給自己和狂人開車的青年就是他。楊東城一笑,道:“如果我沒記錯,你叫阿福吧?”
    阿福心中讚歎一聲,點頭道:“楊先生真厲害,事隔那麽久還記得我。”楊東城的記憶力一向不錯,特別是記人。他看了看阿福身後,問道:“你們來了多少人?”阿福低聲道:“不多,隻有十人。狂人哥畢竟是被通緝的要犯,這種地方不適合出現。”
    楊東城明了的點點頭,玩笑道:“這家夥如果被抓住,判他十個死刑都夠了。”阿福撓撓頭,不好意思道:“狂人哥曾說過,他做的惡事不少,但和楊先生比起,連一半都不如。”楊東城聽後仰麵大笑,道:“他可真是個‘狂人’啊!”
    楊東城讓阿福和他的人在樓下等著,隻帶鍾宇一人進了市局大院。這裏不是他第一次來,輕車熟路,直接進了正門。收發室內的中年警察見進來兩個陌生人,招呼也不打就往裏走,急忙跑出來將楊東城二人叫住,問道:“你們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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