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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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啷啷!”金鳴乍起,火花四漸。易天行看出對方這一刀力量不小,他用了全力抵擋,等兩刀一碰,他覺得自己手腕一沉,臂膀從根麻到頭,險險刀沒脫手。兩把刀在楊東城鼻尖上停下,隻要再向下一點,他的鼻子恐怕就不保了。楊東城挑挑眉毛,急忙爬起身。易天行盯著禿頭漢子,冷然問道:“兄弟不是無名之輩吧?!”
    全力一刀被人接住,禿頭漢子心中一顫,知道遇上對手,雙眼瞪著溜圓,也不多說話,抽回鋼刀,反手輪起又是一刀,直劈易天行頂梁。好快!雖然是敵人,易天行還是忍不住讚歎一聲,這人可以說是他平生僅見的刀中高手。禿頭漢子的強悍同樣也擊起他本身的好勝心,不躲不閃,舉刀硬結。‘鐺’的一聲巨響,易天行退出兩步才把身子聞住,兩條膀臂如同過了電一般。他臉上不但沒有痛苦之色,但而神采飛揚,大喝道:“你也接我一刀試試!”說著話,急行兩步,三尺多長的唐刀從下而上,向禿頭漢子的小腹撩去。這一刀又快又詭異,石光電閃,禿頭漢子根本沒看見刀身,隻覺得一道寒光*向自己下身,他反應快極,幾乎出於本能的向後一仰,唐刀在空中劃出一條明亮的半月光芒,在他麵前一閃而逝,禿頭退了兩步,肚子微涼,低頭一看,小腹的衣服被劃開一條三寸有餘的大口子,顯顯傷及身體,他一生征戰無數,還沒有第一招就吃虧的時候,心中又驚又怒,大吼一聲,輪刀和易天行殺在一起。
    他倆打成一團,其他人也沒閑著。和禿頭漢子同來的那七人紛紛拔出片刀,向正打算後退的楊東城衝去。
    楊東城哪會將這些人放在眼中,但不想和他們糾纏,快步退了回去。鍾宇和黑影幾人剛想上前,被他悄悄拉住,微微搖了搖頭。幾人一楞,狐疑的看向楊東城,他輕鬆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向後麵撇了一眼,道:“這些人自然會有人會對付,你們留些體力,後麵的敵人實力恐怕更強。”鍾宇幾人向後看去,可不是嘛,後方有數輛汽車無聲無息向這邊緩緩駛來,如果裏麵坐滿了人,鍾宇略微估算一下,少說也有四五十號。幾人互視一眼,麵上都流露出謹慎之色,黑影從腰間拔出一把槍交給楊東城。楊東城和鍾宇三人是乘坐飛機來的,武器無法隨身攜帶,到了昆明之後,槍刀都是黑影為其準備。黑影自己也拿出一把槍,通體漆黑,槍型碩大,即使沒拿在手中也能看出它分量不輕,黑影熟練的上堂,打開保險,笑嗬嗬的向正激戰的易天行二人走去。鍾宇眉頭一皺,知道這家夥要幹什麽,江湖上兩人爭鬥,最忌諱的就是第三者背後下毒手,他轉目看楊東城。後者笑眯眯的沒什麽反應,隻是輕聲笑道:“非常時刻,就要用非常的規矩。”
    這一句話無疑是給黑影打了一針強心劑,本來還有些估計,楊東城這麽一說,他放開腳步,來到二人附近,大喝道:“天行,讓開!”易天行和禿頭激戰正酣,不分上下,突如其來一聲斷喝把他嚇了一跳,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全力揮出一刀把禿頭漢子*退一步,抽身跳出圈外。尋聲看去,原來是黑影,疑聲問道:“怎麽了?”
    黑影並不答話,舉起手臂,對著禿頭就是一槍。如果換成別人,決難逃黑影這槍,不過禿頭似乎早有準備,槍聲還沒響,人已經躍進路旁的荒地裏,身影晃了幾晃,頓時消失在黑暗中,同時,草地中也傳來禿頭的聲音:“北龍門,盡用下等手段,朗朗虛名,也不過如此。”黑影和易天行同時一跺腳。前者是一槍沒把對手打死感到惋惜,大好的機會沒抓住,以後再想把這人至於死地更加困難,有這麽一個存在,不管是對楊東城還是對北龍門,都是一個潛在的威脅。易天行沒想這麽多,他心中像著起一把火,上前拉住黑影的胳膊,怒聲道:“我正和他對決,你插什麽手?”黑影向後一指,平靜道:“我怕後麵那群‘朋友’不給你這樣的機會。”易天行向後一瞧,黑暗中隱約有黑影移動,心中一震,他蹲下身,再看,發現至少有十數輛汽車正緩緩開來。人不是站得越高就看得越遠,有時候你站著看不清的東西,趴在地上卻能瞧清楚。易天行自然知道這個常識。他從地上跳起,說道:“南龍門的人?!”黑影點頭道:“沒錯!”易天行心中的火頓時滅了大半,手指一擦刀身,自語道:“看來他們人不少。”黑影掂了掂手中槍,道:“這把槍有二十顆子彈。”
    正如楊東城所說,那幾個和禿頭同來的人確實有人幫他對付。阿福和他帶來的十個手下拿著片刀攔住七名黑衣大漢。雙方沒什麽好說的,一邊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楊東城的命,另一邊想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你可以說金三角裏的人壞,說他們邪惡、殘忍,但是他們多年在一起的感情旁人無法領略到,無數次生死戰鬥,無數次的並肩作戰,他們之間甚至比親兄弟還親,打死一人,會討回十倍百倍的代價。雙方紅著眼睛殺在一起,刀刀砍向對方要害,刀刀見血,片刻工夫,雙方有數人倒地。楊東城見差不多了,對鍾宇一使眼色,道:“幫他們一下。”
    鍾宇點頭答應,抽刀上前,正趕上一人退到他身前,一笑,伸手拍拍那人肩膀,說道:“兄弟,你可以了!”
    那人被他突然的一拍嚇了一跳,急忙回頭,看清鍾宇的麵容後臉上布滿疑惑,不知道這個子不高的青年是誰。鍾宇咧嘴,露出一排小白牙,沒有任何預兆,揮手就是一刀。鍾宇刀法並不見長,但也非一般人可比,而且來勢突然,別說這人,恐怕換成易天行也難以躲避。那人慘叫一聲,胸前被斜著劃開條一尺有餘,深可及骨的口子,晃了兩晃,轟然倒地。
    一刀斬殺一人,阿福等金三角之眾精神大震,加上鍾宇,把剩餘幾人一一砍倒。沒等查看自己一方受傷者的傷情,後方腳步上大起,數十黑衣人從車內跳出提刀殺上來,聲勢浩大,殺氣騰騰,隻看借著月光發出寒氣的數十把片刀就夠令人心驚。楊東城是人,麵對這陣勢心中自然也升出一絲寒氣,但這種情形遇到得經曆得太多了,隻是迷眼一笑,將槍扔給走上前的阿福,說道:“這個你用,你的槍法應該比我好。”阿福感激的看眼楊東城,金三角的人大多是正規部隊,平時訓練也是以槍械為主,他還真不習慣用刀,向楊東城一點頭,也不客氣,接過槍後對著殺來的人群抬手就是五槍。頓時,有數人中槍不起,黑影等人也沒閑著,紛紛拔槍射擊。槍對刀,優勢自然可想而知,如狼似虎的四十多號人刹時間倒下半數。鍾宇手有些發軟,放下槍,這根本就是單方麵的屠殺,對方做不出任何反擊,還沒到近前,已經身中數彈,心中不僅為之惋惜,無奈道:“策劃這次偷襲的人不是瘋子就是一個笨蛋。”楊東城可不這樣想,和南龍門交手這麽久,真正的笨蛋還沒碰上一個。
    就在眾人以為大舉已定的時候,公路前方飛速駛來五輛麵包車,速度極快,接近雙方交戰場地時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楊東城眼尖的很,暗道一聲不好,隨手一拉旁邊的黑影和易天行,向路旁竄去,同時高聲叫喊道:“快閃!”
    他話音喊出,五輛麵包車也到了眼前,鍾宇和白龍等人久經沙場,經驗老道,反應也非常人可比,楊東城拉黑影一動時他們感覺到不好,幾乎反射的紛紛向道路兩旁躲避,阿福稍微慢一些,聽見楊東城喊聲後,用盡全力一越,顯顯躲開,車身擦著他的鼻尖咆哮而過。他避得快,但他帶來那些人沒這麽好運,差不多同時有五人被撞飛出去,身子在空中飛翔三秒鍾,落出十數米遠,正掉在南龍門人群中,有沒死的剛掙紮著想站起,周圍上來數人,亂刀齊下,‘卡卡’聲不決於耳,連撲進路旁草叢中的楊東城都清晰聽見,胃裏劇烈翻騰,他知道,那是刀入骨的聲音。
    ‘支嘎’五輛麵包車停下,車門一拉,裏麵又擁出數十號手擎片刀的大漢,連同第一波人一起殺上來。
    如果剛才楊東城一方還占有優勢,現在瞬時被逆轉。黑影等人的子彈經過一陣猛射已用了大半,這時對方又多了一批生力軍,而且有沒有後援還不一定,連一向狂傲的易天行也是眉頭深鎖,握緊拳頭的手指有些泛白。楊東城拍了拍他肩膀,麵帶輕鬆,不慌不忙的脫掉外套,拉出塞進腰帶下的襯衣,抓住一角,用力撕下一條,邊把刀把纏在手上邊眯眼道:“記得我剛到j市的時候曾單獨被二三十號人追著砍,那時的情景比現在危險的多,結果,我現在還活著。”說罷,他用刀在襯衣上又割下一條,係在鼻下,既像是對易天行說又像是對他自己道:“真是好久沒有這樣硬碰硬的幹一仗了。”
    “是啊,城哥!”鍾宇等人不知什麽時候來到楊東城身旁,他寶貝的收起子彈所剩不多的手槍,拔出開山刀,和楊東城一樣,從襯衫上撕下一條布帶,係在鼻下,傲然道:“擎城門的人哪有害怕的時候,隻會讓對方膽寒。”黑影五人相視一笑,紛紛撕下衣襟,接著鍾宇的話道:“我們是最強的力量!”黑影五人雖然是北龍門出身,但跟楊東城的時間較長,那段一起拚殺打天下的經曆,隻要想起,渾身血液都在沸騰。易天行雖然體會不到,但眾人的話也激起了他本身的傲氣,老臉一紅,揮了揮手中唐刀,環視一圈,大喝道:“你們嘟嘟囔囔說些什麽,誰說我害怕了?!”
    阿福那十多人現在隻剩下六人,一直以來,金三角在中國還沒吃過這麽大的虧,他一雙眼睛布滿血絲,瞪得眼角欲裂,也不管楊東城他們有什麽計劃,在地上揀起一把片刀,吼叫一聲,和六名手下瘋了一般迎上殺來的南龍門幫眾。他們刀法不怎麽樣,也不適應這種近身搏鬥,但這些人各個都是亡命之徒,下手狠毒不留餘地,而且大有一拚之心。一人拚命,十人難擋,這六人拚起命來,威力也不可小窺,南龍門數十人將其圍住,一時間還真不敢靠前。楊東城和金三角關係不錯,不管於公還是於私,都沒有旁觀的理由。他一彈刀身,發出一聲清鳴,眼睛快眯成一條縫,說道:“該我們上了!”
    楊東城八人,八把刀,這八把刀可非一般的刀可比,不是刀好,而是用刀的人。楊東城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剛才場麵混亂,加上楊東城在路旁的草叢中,南龍門幫眾並未發現他,現在他走出來,馬上引起人們的注意,其中一個身材瘦小的南龍門弟子驚叫一聲:“楊東城!”他喊的快,動作也快,身子急向楊東城竄去,同時遞出一刀,直刺楊東城的心髒。
    這人身材矮小,楊東城個子勉強算中等,但他隻到其肩膀。後麵的易天行差點沒笑出來,這樣的人也能混江湖?如果江虎在這能一腳把他踩死。易天行小看這人,楊東城卻沒有,他多聰明,頭發絲拔出一根都是空的,一看這人就知道不簡單,像這樣條件的人能在南龍門立足定有過人之處,暗暗加了小心。真被他猜對了,等小個子接近楊東城兩步遠的時候,身子提溜一轉,那刺向他心髒的一刀頓時向楊東城脖子劃去。
    “不好!”易天行大驚,想上前急救,但已然來不及,那小個子的身法簡直快得嚇人。收刺變劃,沒到一秒鍾。楊東城早有準備,吃定他力量不足的先天劣勢,手棱空一兜,正抓住小個子握刀的手腕,另支手橫刀劈下。小個子靈活異常,手腕被抓,反借楊東城的抓力,身子騰空躍起,險險躲過這一刀。楊東城冷笑,手臂往回一拉,同時下麵掄圓了就是一腿。這一腳又快又突然,加上楊東城一拉之力,任他靈巧,想躲依然來不急,皮鞋正蹬在小個子前胸,他怪叫一聲,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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