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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口站著兩個穿黑色衣服的人在守門，他們的腰間都別著一把槍，眼神冷漠，看見楓子才放下對我的戒備，欠身讓我進去。
    這裏的party和普通的party不一樣，這裏沒有香車美女，也沒有好酒好肉，有的隻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毒品，各種各樣的毒品，楓子那天教我認的那幾樣毒品這裏麵都有。
    院子裏的男男女女瘋狂擺頭，走路也顛三倒四，似乎隨時都有撲到我身上來似的。我左右閃躲不及，眼看一個男人就要正麵撲上我的胸，楓子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拉到他的身邊。
    他對我說：“能來這裏的，都是我爸手下的骨幹。他們手下流通的毒品，幾乎撐起了整個華中地區。”
    原來這些都是這個販毒團夥的骨幹成員啊，要是以後取得楓子他們的信任，能夠搗毀這樣的聚會，不知道又能拯救多少即將步入罪惡的靈魂“小三爺，您這回來得可真是早啊！”
    楓子剛把我拉到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一個穿著皮衣短裙，頭上編著許許多多辮子的女人，一隻手勾搭在楓子的肩上，格外風騷。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立馬問楓子：“這位妹妹是誰啊？我怎麽之前都沒有見過？”
    這個女人看上去應該三十有餘，楓子對她的態度也有些不自然：“嵐姐，這是我女朋友，茉莉。”
    “哦！這就是你女朋友啊，我經常聽你爸提起過。”
    嵐姐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樣，友好地伸出自己的手，“我叫秦嵐，和那個女明星的名字一模一樣，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楓子一樣，叫我一聲嵐姐。”
    這肯定的這個圈子裏的大姐大啊！
    我趕緊握住她的手，笑著對她說：“嵐姐哪裏的話，以後我還需要你多多照顧呢！”
    “好！”嵐姐爽快地答應，拍拍楓子說：“這以後就是我的妹妹了，以後你可不許欺負她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楓子，你好好照顧人家。”
    “我自己的女朋友我當然會照顧了。”
    楓子嬉皮笑臉的模樣，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這個嵐姐看上去人還算豪爽，等她走後，從楓子那裏得知她身份的我大吃一驚。
    “她之前也是888包廂裏出來的，在杜鵑之前，被我爸看中，現在是他的情婦。”
    李叔那樣的人當然會有情婦，楓子說這話時沒有半點憤怒，他眼裏透露出的，反倒全是對我的擔憂。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卻隻能裝傻。
    我半假半真，望著嵐姐自信的背影，滿是羨慕地說：“嵐姐的命可真好啊！”
    “伴君如伴虎。”楓子這句話是對我的警告，他接著說：“別看嵐姐表麵風光，背地裏也承受了許多你看不見的東西，這些東西，可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就是因為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所以現在才隻有這麽一個嵐姐啊！
    這些話，包括我想要成為第二個嵐姐的希望，統統隻能爛在心裏。我嘴上笑著，仿佛剛剛那隻是一個玩笑，認真地向他保證：“楓子，你可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張大誌現在惹得我滿頭包，我自己都自顧不暇，哪裏還會存著這份心思。”
    我們兩個正站在角落的葡萄架下，存在感極低，可就算是在這樣的角落裏，還是被有心的人找到。
    胖哥龐大的身軀在已經“瘋掉”的一群人中間，行動起來格外艱辛。幾乎每走一步，都會有一個上頭的癮君子撞倒他的身上，而這些不走運的人，無一例外，都被他一拳打到在地。哪怕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那些人的嘴角還咧著笑，似乎不知道疼一樣。
    在我這個角度看來胖哥就像是亂軍從中殺出一條血路走到我們這兒來，這個場麵看上去十分震撼，十分嚇人。
    “楓子，你們在這兒啊，走吧，爸已經在裏麵等你們很久了。”
    胖哥的聲音和他的形象有些大相徑庭，他的聲音其實還挺好聽，甚至有點播音腔的味道。隻不過，這幅好嗓子在他身上是浪費了。
    楓子“嗯”了一聲，牽起我的手，看都沒有看一眼胖哥，拉著我徑直往眼前三層小樓的民房走去。
    房子一樓的客廳自然也是被這些癮君子們占領，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怪味，音響裏放著震耳欲聾的dj舞曲，茶幾上放著大大小小用來溜冰的瓶子，還有注射器、鋁箔紙等，不計其數——果然是一場狂歡！
    楓子一臉冷漠地帶我穿過人群，走過客廳來到樓梯間，耳邊總算是稍稍安靜下來，楓子回過頭，用前所未有嚴肅地神情跟我說：“姐，到時候萬一不行，你就打點k或者搖頭丸，這兩種東西不上癮。”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僅我的手心在出汗，他的手心也冒了密密麻麻的一層汗珠。
    “嗯。”我點點頭。
    早在來這裏之前，我的心裏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打算。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既然想在這個圈子裏混，從他們口中套出情報，怎麽能做一朵永遠的白蓮花？
    我跟著楓子一路上到三樓，這裏和下麵簡直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三樓有一半都是露天的陽台，李叔和許多黑幫老大一樣，都很會享受生活。他在這露天陽台的一角，弄了一個小型的池塘，裏麵養著兩位黑色金邊的金魚，那顏色就像是古時候的銅錢，極為少見。
    不僅是院子裏有葡萄架，這上麵也有，李叔就坐在葡萄架下麵的搖椅上，在葡萄葉的護蔭下，優哉遊哉地晃動著椅子，手裏不停地轉動著一串佛珠。
    “爸，我和茉莉過來了。”
    聽見楓子的聲音，李叔睜開眼睛，衝我們笑了笑：“你們兩個可總算是來了，怎麽，上次去雲南玩兒的怎麽樣啊？”
    他這話總不可能是問楓子的吧？
    我笑了笑，回答說：“還行，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是啊，是挺有意思的。如果胖子的手下能夠從那裏平安回來，就更好了。”
    李叔的話讓我心裏一緊，他答應讓楓子帶我過來，其真正的目的，該不會是請君入甕吧？
    我暗自深吸一口氣，滿是遺憾地符合著他的話：“是啊李叔，要是這次沒有出事，就是皆大歡喜了。”
    “嗬嗬。”李叔竟然笑了，笑著笑著，他忽然抬起頭，眼神淩冽地看著我問：“你之前和趙虎不是有仇嗎？怎麽，現在他死了，難道不是正和你心意嗎？”
    我整個人像是從萬丈深淵急速下墜，耳邊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該做什麽。
    好在楓子用力地捏了一下我的手，讓我恢複鎮定。
    “的確，因為張大誌的關係，我和趙虎之間有著深仇大恨。”按照之前的經驗，這時候大大方方地承認，要比狡辯好得多。
    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生活不是小說連續劇，我沒有那麽善良，去原諒這一切。
    “所以，你這次就把我們的情報出賣給了警方，然後借警方的手，把趙虎除掉？”
    李叔臉上的表情已經全部變了，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了他這一切，但我知道，如果我今天沒有取得他的信任，不僅是我的間諜工作到此為止，可能我也就隻能活到今天了。
    “不，不是的。”
    我好不避諱李叔質疑的眼神，堅定地否認：“李叔我就算再恨他，也會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把他踩在腳底下。不然，在酒吧的時候，很多次我都見過他吸毒，當時我就可以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抓他。更何況，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情報，手機進山的時候就沒有信號了，不信的話，你可以查我的通話記錄。”
    我一股腦地說完這些話，李叔並沒有馬上相信我，轉而詢問楓子的意見：“楓子，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嗬嗬。”楓子輕笑一聲，似乎早已經把這一切都已經看透。他對李叔說：“爸，我不知道茉莉她現在說的話是真是假，我隻知道，她在雲南那幾日，已經上癮。”
    “哦？”
    李叔頗為意外地看著我，“那你給我說說，你最喜歡什麽啊？”
    “搖頭丸。”
    想著剛剛楓子的囑托，我脫口而出。這種在酒吧裏最常見的東西，應該危害是最小的吧，不然酒吧裏那些蹦迪的常客，不早就死上好幾回了？
    “為什麽呢？”李叔繼續盤問我。
    出於一個女人的本能，我這回又是脫口而出：“因為在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毒品中，它長得最漂亮。”
    “哈哈！”
    聽見李叔的笑聲，我心裏漸漸有了底，我接著說：“李叔，我知道張大誌對你們的生意有投資，所以這次出事你們理應懷疑我多一點。可你們不要忘了，錢財本就是身外之物，張大誌要真是幫著條子做事，他還會缺這點錢嗎？李叔，張大誌吸這些東西嗎？”
    看著李叔漸漸變得深遠的眼神，我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一個和自己同流合汙，拴在一根繩上的人；一個隻肯付出金錢，不肯留下任何把柄的人；李叔會相信誰，已經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