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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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我手中相片上麵早已經幹掉的血似乎的有溫度的。我不懂小彭對閨蜜的愛有多深,能夠讓他忍在心頭不說,相隔千裏也念念不忘。
    我把閨蜜從陽台拉到已經暖和的客廳,迎接新年的煙花已經放完,天地間一片肅靜。外麵的燈火,也一盞一盞的熄滅,我的眼裏耳邊,隻剩下一個一直在哭泣的閨蜜。
    “寧靖,你之前不是說過,隻要活著就有希望,隻要活著,什麽都是有可能的嗎?”我生怕閨蜜現在這個狀態會選擇輕生,我能感覺到她身上已經沒有散發出一絲生氣。
    如果現在我們正在大馬路上,一輛車向我們迎麵駛來,就算我們有逃走的時間,我現在的閨蜜依舊會選擇原地不動。
    死的人是小彭,帶走的卻是她的心。
    閨蜜聽了我的話,瘋狂地搖頭:“不,就算我他媽的活成千年王八,小彭也回不來了!”她雙眼通紅地看著我,眼裏全說悲痛和不甘:“陳沫,你說小彭就這麽沒名沒姓兒的死了,他為的是今天這些人能安安穩穩的在家裏過年。你說這些人怎麽還有臉笑?你說,為什麽小彭因為他們死了,這些人還這麽高興!”
    閨蜜的話讓我忍不住再次落淚,是啊,英雄不問出處。
    人人都稱讚英雄樂於奉獻,可從未有人問過他們,是否真的願意演這偉大的化身。我們對烈士歌功頌德,哪怕說得熱淚盈眶,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因為那些英勇犧牲的人,和我們非親非故。
    像閨蜜這樣的,哪裏有人讚美得出?
    多少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可,要是為了春閨夢中人,成為無定河邊骨,又有何懼?
    “就是因為今天普天同慶,天下太平,所以小彭的付出是值得的。”
    我緊緊握住閨蜜的手,想要給她一些站起來的力量。閨蜜是個非常自我的人,她要是自己想不通、走不出來的話,旁人做的再多也是白搭。
    閨蜜怔怔的看著我,將信將疑地問:“這些真的都是小彭希望看見的嗎?”
    我搖搖頭:“當然不是,他希望的怕是能和你一起看見這一切。”
    我不希望哄騙閨蜜,也騙不了她,擦幹她臉上的淚水,我接著說:“小彭那麽喜歡你,當時隻要有一點生的希望,我想他都不會放棄的。寧靖,他不是丟下你不管,也不是被這個世界背叛。他隻是,沒辦法了。好男兒誌在四方,你當時送他走的時候不也是這麽想的嗎?要是今天他苟且偷生成了逃兵,你還會喜歡他嗎?”
    閨蜜的眼淚嘩啦啦地往下麵掉,抱著我撕心裂肺地哭,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該不是我這番肺腑之言又說錯什麽了吧?
    可是,閨蜜的哭聲驚天動地,我怎麽也插不進去。隻好抱著她,耐心哄著她哭完。
    哭著哭著,閨蜜就在我的背上睡著了,我扶著她順勢躺在沙發上,從房間裏抱來兩床被子,兩個人,大年三十就這麽將就了一晚。
    大年初一,新的旭日從東方冉冉升起,照亮了整個世界。昨晚上的黑暗,好像從未存在過。
    我睜開眼睛,身邊的被子裏已經沒有人了。我趕緊從沙發上坐起身子,左顧右盼,終於看見站在陽台上的閨蜜。
    她裹著厚厚的羊毛毯子,倚在欄杆上,令我欣慰的事,她腳上穿著一雙厚底加絨的棉拖鞋。知道怕冷的她,和昨晚那個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看來,我那番肺腑之言還是挺有效的。
    我穿上大衣,走到閨蜜身邊。清晨的溫度還是超出了我的預料,我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閨蜜聽見動靜轉過頭,臉上掛著一絲蒼白又新鮮的笑容:“陳沫,新年好。”
    “新年好!”我被她弄得雲裏霧裏的,隻見她雙手攏在嘴邊,做成一個小話筒的樣子,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大喊:“小彭,新年快樂!”
    她洪亮的聲音在小區裏回蕩了一會兒,她卻用極低的聲音說了句:“我愛你。”
    看著她眼角滑落的兩滴晶瑩剔透的淚水,我喉嚨也有些堵堵的,說不上的難受。哭不出,也釋懷不了。
    接下來的一天,閨蜜都在上網,大概是想從雲南那邊再問出一點東西吧。
    我不敢回家,她現在的狀態還有一些不穩定,我在給她做飯的時候,經常看見她坐在沙發上莫名其妙地時而大哭,時而大笑,生怕我一走,她一時想不開,就從陽台上跳下去。
    “寧靖,該吃飯了,待會兒再弄吧!”
    看著閨蜜現在這樣樣子,我母性大發。
    閨蜜看了我一眼,問我:“現在三爺手下,楓子是不是最得寵的一個?”
    她冷不丁地冒出這麽一句冷冰冰的話,讓我不敢亂答,斟酌再三說:“楓子是李叔的親生兒子,一直都是最得寵的。不過之前,李叔手中大部分東西都是交給成哥和胖哥的。現在胖哥和李叔鬧翻了,楓子和成哥的實力,應該不相伯仲吧!怎麽了?”
    “小彭的死和雲南那邊三爺手下的人脫不開關係,昨晚上馮淼給我送這張照片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這件事肯定和雲南三爺那邊的人脫不了關係。”
    閨蜜眼神裏淩冽的寒意讓我膽寒,什麽東西能夠讓人迅速地從悲傷中站起來,答案永遠隻有一個——仇恨。
    我立馬問她:“你是準備給小彭去雲南那邊報仇嗎?”
    “當然。”閨蜜像打了雞血一樣走到餐桌前:“陳沫,謝謝你能過來陪我渡過這麽煎熬的一夜,還有謝謝你給我做的這一桌子好吃的。”
    閨蜜一邊喝著湯一邊使勁地吃桌子上麵的菜,開著她麵無表情往嘴巴裏塞的樣子,我就像看見她用刀子正一刀刀地劃她自己的心髒。
    “寧靖,你慢點兒,別噎著。”
    我有些擔憂地看著她,沒想到她又給了我一個蒼白又興奮的笑容說:“沒關係,我現在要多吃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之前或者是為了弄死張大誌、大鵬趙虎那群王八蛋,現在達成的差不多了,下一個目標就是為了小彭報仇。”
    我終於明白了,現在的閨蜜就像是一個被人三百六十度扭過腦袋的人,外人看著覺得沒有什麽不一樣,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就已經死了。
    精神亢奮的閨蜜到了晚上,睡得也很踏實。
    她一點也不像一個受傷的人,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可越是這樣,越是反常。
    第二天一早,吵醒我的是閨蜜抱著筆記本劈裏啪啦在我身邊打字的聲音,緊接著就是我熟悉的電話鈴聲。
    我以為會是我父母打的,沒想到閨蜜把手機遞給我的時候,輕聲說了句:“楓子的電話。”
    天啊,今天是初二,是楓子來我家吃飯的日子啊!
    “姐,你起來了沒,我可是已經到你家樓下了。”
    楓子的聲音聽上去很高興,我卻黑了臉,看了一眼閨蜜,她對我點點頭。
    得到了閨蜜的意思,我立馬對楓子說:“楓子,我之前出來和幾個朋友搓牌了,一下子忘了時間,你再等一下,去這把打完就過去找你。”
    掛了電話,我看著閨蜜問:“之前和楓子說好,今天讓他來我家裏吃飯的。要是你需要我在你身邊的話,我可以叫楓子改天再過來。”
    剛剛給楓子說的不過是個權宜之計,畢竟閨蜜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沒有辦法拋棄她。
    沒想到閨蜜卻擺擺手,一臉大義凜然的樣子對我說:“不用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去赴你的約吧!再說了,小彭的死楓子應該也是有所耳聞的,你現在要是在這個關鍵時候爽約,楓子會懷疑我們兩個的。你放心,還沒給小彭報仇,我舍不得死的。”
    閨蜜說得有道理,我守著她吃完早飯,下樓搭車,馬不停蹄地往家裏趕。不能再讓楓子久等了。
    等我走道小區門口的時候立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楓子站在一輛擦得幹幹淨淨的奔馳前麵,穿著迷彩羽絨服的他,簡直就成了小區孩子裏麵的孩子王。
    怪不得楓子對杜鵑那麽仁至義盡,大概也是看在小石頭的麵子上吧,這個男人好像特別喜歡小孩子。
    我平日裏回來的少,再加上臉的確不是小朋友喜歡的蘋果臉,我瞪著高跟鞋走過去,那些小孩子嚇得立馬分散跑開了。
    楓子見狀,取笑我說:“姐,你這活脫脫就是小說童話故事裏麵的後媽啊!”
    我白了他一眼說:“你見過那個女人這麽能生?大過年的還要和我貧嘴,擔心我待會兒不把你帶去我家!”
    “好,我錯了。走吧走吧,幫我帶點東西上去。”
    “你買了什麽啊?”
    楓子沒有回答我,攔著我帶我看他後備箱裏麵的東西。我看著裏麵那些包裝精美的藥材補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楓子,你是把藥材鋪都給我搬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