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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同到手，楓子小坐了一會兒，就借口還有事要處理，帶著我從茶座出來。臨走前，我關上門的一瞬間，透過縫隙看見佩珊迫不及待地劃到顧叔的兩腿之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撇撇嘴，歎了口氣。楓子卻一改剛剛那張撲克臉，笑著對我說：“顧叔就是這樣的人，不然我怎麽挑他合作呢？”
    說到合作，我心裏有一個疑惑：“你這麽急著和他合作是為什麽？”
    “這是一筆大單子，顧叔的人從緬甸會給我一大批海洛因，這些海洛因倒賣到內陸，價格可以翻十幾二十倍。豹子會把我們交易的地點透露給胖哥手下的人，到時候我們故意露出破綻，胖哥現在窮途末路，急功近利，難免會不折手段。他們隻要一動手，基本也就離西天不遠了。”
    果然是一盤大棋，楓子年紀雖然不大，但心裏的城府一點也不淺。
    接下來的時間，楓子和我一起窩在房間裏麵等消息。
    為什麽不出去逛呢？
    前段時間雲南警方緝毒的時候和這裏的毒販子發生了激烈的槍戰，除了小彭之外，還有兩名警察犧牲，五名警察受傷。
    這樣損失慘重，外麵風聲正緊，為了不在這緊要關頭出岔子，我和楓子待在酒店的房間裏，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楓子告訴我，我們住酒店時用的身份證都是他找人偽造的。這個世界還真是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它沒有的。
    一個人待在一個房間裏實在無聊，我隻好跑到楓子的房間，坐在他沙發上，抱著平板看電視劇。
    楓子倒是一副很忙的樣子，看著他打了一個電話，又打一個電話，好不容易有個空檔，我趕緊問他：“現在的事情很嚴重嗎？”
    “嚴重不至於，但到了緊要關頭，走錯一步都會損失慘重。”
    不知怎麽的，原本想問問他們交貨地點的我，卻怎麽也開不了口。楓子說走錯一步都會損失慘重，要是這件事讓警方的人知道了，他會不會就此一蹶不振？
    我舍不得看楓子失落或者無助的樣子，在這一刻，我瘋狂地自私著。
    我想，一個巴掌拍不響，那些家破人亡的癮君子自己也有錯。要是他們能經得住誘惑，又怎麽會落到被毒品支配的下場？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再說了，那些和我素不相識的癮君子，怎麽有楓子在我心中的地位重要。
    為了拯救那些本就醜陋墮落的靈魂，我真的有必要把楓子推向萬丈懸崖嗎？
    “那奸細呢？胖哥安插在你身邊的人多不多啊？”
    我放下平板，認真和楓子聊天，了解情況。
    “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楓子搖搖頭：“西南這條線原本是我爸和二哥在管，我手上的人，說白了都是我爸的。這麽些年了，有些人還忠心耿耿，有些人因為拿了我二哥的錢，早已經叛變了。”
    怪不得上次是趙虎來這裏壓貨呢！要是胖哥對這裏沒有十足的把握，又怎麽會派自己的心腹過來？
    “那成哥呢？他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不可能一點實權也沒有吧！”
    楓子笑了笑說：“我大哥雖然心腸歹毒了一點，但他也的確是我們三個人裏麵腦筋最聰明的。當初海上那條線還沒有現在這麽活絡的時候，他就找我爸要了。現在火候已經成熟，就連我爸也很難扳倒他。準確的說，二哥之前的根據的在雲南，大哥的在廣州。”
    “那你呢？”我問。
    楓子看著我說：“在遇見你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根據地，隻想著和他們和睦相處，守住我媽的酒吧就行。”
    想想我之前遇見瘋子的時候，他隻是一個會調酒會撩妹喜歡擼串的大男孩，他變成今天這漸漸冷漠的撲克臉，難道是因為我？
    可為什麽呢？
    見我沒有說話，楓子接著說，剛好解釋了我心中的疑惑：“那時候你為了找一個有權有勢的靠山對付張大誌，可在我看來，沒有一個是好的。那時候我就心想，與其讓你一個人到處碰壁，看別人的白眼，被別人利用，占盡便宜，還不如我自己好好努力一把，讓你依靠著我。起碼，我不會像他們那樣對你。”
    你相信世界真的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嗎？我之前是不相信的，但看見此時此刻坐在對麵的人，我信了。
    楓子雖然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最黑暗的角落，但是他的心卻比很多生活在陽光下的人還要光明磊落。
    我希望自己想他一樣，做事坦坦蕩蕩，想要什麽努力爭取，不唯唯諾諾，不瞻前顧後。
    “楓子，你和姐說真心話，上次在雲南你拒絕了脫光衣服的我，現在為什麽又後悔了？”我紅著一張臉問楓子，現在氣氛剛好，興許能問出他改變心思的原因。
    楓子冰涼的手摸著我通紅的臉，讓我覺得很舒服，可這溫柔的撫摸到最後卻變成了惡作劇，他在我臉上捏了捏說：“要不我還是別叫你姐了吧，除了年紀和胸，你哪裏比我大了？”
    “”一口氣憋在胸口，我還真沒有找到反駁他的話。
    “周霽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他現在已經聽家裏的話去機關單位上班了，婚姻自然也是一樣。張宇就更不靠譜了，你已經不是之前的陳沫，他給不了你想要的一切。和你之前找靠山一樣，既然別人都給不了你想要的，我為什麽不試試？”
    分析完一切之後，楓子摸摸我的頭，極為寵溺地看著我說：“你可以繼續穿著明白裝糊塗，也可以繼續這樣厚顏無恥的讓我對你好，你不做任何回應。哪天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告訴我，我一樣會幫你摘下來。”
    沒想到楓子全然明白我的想法，我的處境，他這樣設身處地對我好，為什麽不問我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也許在這一刻，天時地利和人，我腦子一熱就答應了呢？
    他終究還是不夠了解我，我沒有說話，他隻當我是尷尬了，摸摸我的頭發，像每次緩和氣氛那樣說：“好了知道你喜歡聽這些話，下次我一定專門給你說好不好？”
    我隻有配合著他，順著他的杆往下爬：“別，下次你還是專門請我吃飯比較好。”
    兩個人又像之前那樣，他忙他的，我安安靜靜地在一旁看電視，好像剛剛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
    看著楓子日漸俊朗的側臉，我忽然想起一句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和張宇比起來楓子的確不夠流氓，也許是因為真的很愛我吧，生怕在我這兒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所以像剛剛那種情況，張宇肯定是直接把我抱到床上談，而楓子卻還是給我一個適當的距離。
    可他哪裏懂得，人不頭腦發熱，怎麽會做出瘋狂的決定？
    豹子打電話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平板沒有電了，我在楓子的房間看綜藝。笑得正是前仰後翻的時候，楓子忽然給了我一個靜聲的動作，我趕緊閉嘴，關上電視。
    室內一片安靜，隻聽見楓子對著電話說著：“嗯，嗯，我知道了。”
    翹首以盼，他終於掛掉了電話。我趕緊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
    “豹子按照計劃把消息泄露給二哥手下的人，剛剛得到的情報，二哥和張大誌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太好了！”
    我高興地一合掌，胖哥那個人腦子不太好使，我之前就知道了，但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快上鉤，畢竟這魚餌才剛剛撒下去不是。
    可楓子的表情卻沒有那麽開心，反而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像是在計劃著什麽。
    我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問他：“怎麽了？”
    “我二哥和張大誌要是過來，肯定會拿你開刀。我在想，你要不要先回去，這樣他們就拿我沒有辦法了。”
    楓子的話一說出來我就激烈地反對，“我不走，胖哥和張大誌從來沒有抓到過我，我就不相信他們在這裏能抓到我。楓子你在擔心什麽我知道，但看不見你安全離開這裏，我不安心。”
    來時的夢想一個詛咒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我激動地抓住楓子的手：“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是什麽，你相信我，我一定沒有問題的。”
    之前說我要星星都給我摘的人，怎麽會拒絕我這個要求呢？
    楓子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妥協了：“好吧。不過，那今晚上你就在我這兒睡吧，我去你房間。”
    “為什麽？”
    我警惕地看著楓子，他突然提出和我換房間睡，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原因。
    楓子雲淡風輕地笑笑說：“沒什麽，我這不是怕你懶得挪窩嗎？既然你這麽舍不得讓我走，那我們今晚上可要誰一張床了？”
    我忽然聽懂了楓子話裏麵都意思，今晚上我的房間裏很可能會出事，可是會出什麽事呢？
    楓子不敢讓我回去，我也不想回去讓他操心，大方地跳上他的床，拿著他的t恤在中間做了一個標記：“看好了啊，三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