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火燒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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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殺誰了,瞧把你嚇得。”
楓子的聲音慵慵懶懶,就像是剛睡醒一樣。我吸了吸鼻子,說:“我今天帶著孔高把成哥殺了。楓子,我好怕我會成為一個殺人女魔頭。”
越說我心裏越慌。
之前我嫌棄張宇沒霸氣,現在他有了霸氣我卻不要他了。會不會天道輪回,我的報應來了,楓子也會不要我?
“傻,他們不會讓你成為那樣的人的。現在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楓子對於成哥的死沒有過多的關心,閑聊似的詢問我現在這邊的情況。
“我還好,這裏有老麻他們盯著,基本上沒我什麽事。我就是良心不安,之前胡天涯的死基本上是大勢所趨,而這次成哥的死,是我一個人促成的。”
成哥的死讓我如鯁在喉,怎麽也繞不出去,要是這個心魔不除,我恐怕這幾天都沒有安生覺睡了。後天就是動手的時候,閨蜜在這之前應該會聯係我,叫我給她行動的資料。我要是在這個時候犯渾,是要出大事情的。
心頭的重量把我眼淚壓了出來,楓子在那邊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你要是實在不行,就換我來。”
“為什麽?你出現的話,警方那邊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我下意識裏竟然還是希望楓子就這麽躲著。而且張宇之前的話還縈繞在耳畔,現在楓子隻要冒出一個頭,就一定會被他找到。
現在的張宇就是一個求而不得,喪心病狂的瘋子,到時候局勢一定會大變。
“那現在,他們會放過你嗎?”
楓子苦笑一聲,笑著問我:“你就那麽喜歡我啊?哪怕他們把你逼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也要我一個人躲著全世界是嗎?”
“嗯!”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堅定地點點頭。
是啊,隻要他是安全的,獨自麵對整個世界對他的惡意又有什麽呢?
“好了,別哭也別怕,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會出現在你身邊的,我是你最好用的盾牌,你別忘了。”
楓子的聲音溫柔至極,我卻在這邊抑製不住抽泣的聲音,泣不成聲。
很早很早的時候,楓子就說過他是我的盾牌,而張宇是我的軟肋。他自問連鎧甲都不是,因為鎧甲都是時時刻刻常伴我身邊的。
而現在,今時不同往日。
他是我最致命的軟肋,也練造了我最堅硬的鎧甲。為了守護心中的薔薇,我心裏那頭沉睡的猛虎正在漸漸的蘇醒。
“才沒有。”我哭著對楓子說:“我用我最不喜歡的方式生活著,幾乎全部是為了你。”
“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
我心裏忽然鬧起了別扭,和楓子慪氣。
“好,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有個小姐姐,連我去了哪兒都不問清楚,就拚了命的幫我做事。萬一,我找了個新歡”
“你要是敢找新歡,我明天就叫大炮把她家祖墳給刨了!”
我說的斬釘截鐵,有一種言必行,行必果的堅決。
楓子在那邊笑得更開心了,哄著我說:“原來我的小姐姐這麽厲害了,那我不敢找新歡了,我等著你給我平定天下我再出來。”
“嗯,你現在千萬要藏好了。”
“好,晚安。”
我聽話地掛掉了電話,可我要是推開窗往對麵看一看,就會看見某個人,正站在窗邊,深情地望著我房間的一片漆黑。
我一開始不明白,那些婚前婚後變化極大的女人,為什麽會願意忍下那份苦,受那份罪。現在倒是有了幾分領悟,愛能讓人充滿勇氣,麵對前麵的千軍萬馬,都隻有硬著頭皮衝。
怪不得歌裏都唱,我沒有溫柔,唯獨有這點英勇。
第二天一早,我被自己腫的像核桃一樣的眼睛嚇了一跳。
緊接著,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一打開門,竟然是一個穿著外賣服裝的小哥。我愣了一下,他就把一個外賣盒子塞到我的手中:“陳小姐,這是你訂的外麵,請簽收!”
我剛想著拒絕他,可他的眼神太過堅決,不容許我拒絕,我心裏疑狐著這是不是閨蜜耍的花招,將信將疑地簽了字。
外賣小哥也沒有過多的停留,收好紙筆立馬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我環顧一周,幸好都沒有人。我趕緊關上門,打開還熱氣騰騰的外賣盒子。按照我這兩天的觀察,這麽正式的外賣小哥在這個小縣城應該是沒有的。
等把外麵的包裝袋扒開,裏麵果真是一碗熱氣騰騰的粥。上麵有一張紙條,是楓子的筆記——好好照顧自己,我就在你身邊。
這一切是他幹的?難道說,他也來這裏了嗎?
我趕緊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用溫熱的粥,一次次安撫著喉頭的哽咽。
他一直都在我身邊,我怕什麽呢?我要是死了,他也會跳出來一起死。這種同步的感覺,讓我莫名心安,莫名地充滿力量。
粥還沒有吃完,電話就響了。和我昨晚上預料的那般,是閨蜜聯係我來了。
沒了之前的慌張不安,不知是不是因為知道楓子就在我的身邊,而且以一種很安全的方式存在著,我膽子也大了起來。
“你們現在已經到了c縣嗎?”我直接了當地問閨蜜。
她在那邊回答說:“嗯,還有兩個小時車程就到了,你們住的地方在哪兒,到時候別住在一塊,那就尷尬了。”
我嫌棄地看了一眼窗外,這兩天我已經聞不出這機油味道了。
“在一條修車的路上。”
“咳咳。”閨蜜在那邊咳了兩聲,換了另一種語氣和我溝通:“那你好好待在你那酒店,哪兒也別去,昨天你們那裏發生命案了你知道嗎?”
我的心裏一沉,閨蜜這語氣應該是猜到我和這件事情有關係了,但她不想讓車上其他人明白。
我斟酌了一下,用驚訝的語氣回答她:“真的嗎?我一直待在這破房間裏,哪兒也沒出去。”
我好像聽見閨蜜在那頭鬆了口氣的聲音,“怎麽?這麽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啊!聽說死的人是成哥,我們懷疑是黑吃黑,你小心一點就是了。我到了再和你聯係,先掛了。”
我手都是在發抖的,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卻發現閨蜜那邊並沒有掛電話。我把電話重新拿起來,湊在耳邊聽。
“我就說了,這件事情和陳沫沒有關係,她和馮淼不一樣。陳棟,這件事還是別這麽早下結論的好。”
閨蜜的話險些讓我窒息,這麽說來,警方那邊已經把這件事懷疑到我的身上了?
還有,這個叫陳棟的,又是何方神聖?
“寧靖,你能不能客觀一點?成哥在這個地方無親無故,也沒有仇家。不對,有仇家,就是陳沫他們那一黨。現在他不聲不響地死在酒店裏,還是槍殺,這不是他們幹的,還會有誰?”
警方的思維果真是縝密,我整個人癱軟在床上,最後一絲力氣都用來舉著這個電話了。
“這個話不要亂說,陳沫和我們是一黨的。”
“她和我們是一黨?那和李景楓之間的關係怎麽說?所有人都說她是”
電話被閨蜜摁掉了,我不知道是她忽然發現沒有掛電話,還是不經意間掛掉的。
我整個人都癱軟在床上,我現在已經不是四麵楚歌,而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了。楓子經曆過豹子的事情,大概早就猜到我會有這麽一天,所以才冒險跟著過來的吧!
怪不得一開始就要玩消失,他不是消失給我看的,而是消失給那些費盡心機找他的人看的。
大概他也知道時日無多,要用最後一點光熱來守護我。
我剛剛審判完成哥,看來,我自己的審判也要來了。
眼淚不自覺地滑下來,卻沒有一點想哭的欲望。這眼淚啊,完全是嚇出來的。
手機震動了一下,我下意識地拿起來,是閨蜜發來的微信,她在上麵問我,聽清楚了嗎?
我輕笑一聲,原來這一切真的是她有意而為之。她是想讓我知道,我現在在警方那邊的處境。那她的立場是什麽?保我嗎?
至少,在現在看來,是這個樣子的。
我給她回了一條:該聽的都聽見了,無怨無悔,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閨蜜很久沒有回我,我盯著天花板,不知不覺進入了淺眠的狀態。
真的是兩個小時之後,閨蜜再一次打電話過來,看來他們已經到了這兒。
“陳沫,下麵的話我隻說一次,你給我挺好了。你要是想活下來,這次的行動,一定要讓警方的人失敗。他們還沒有成功,就沒有辦法放棄你,你知道嗎?”
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電話就被她掛掉了。
我不知道那邊出了什麽事情,隻覺得自己和吃了蒼蠅一樣惡心。失敗了就有活路,成功了就隻有死路一條。
這麽說來,我隻是他們那些人攀向更高峰的一顆棋子,要是沒了用處,隻有被拋棄這一條路。
人心啊,真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直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