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竹籃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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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掩人耳目,回去的路上我還打包了幾份當地的特色菜,誰知道到賓館的時候,還是空無一人。
    這回,我有膽子給老麻打電話了。
    “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還不回來?是不是遇見什麽麻煩事了?”
    “沫姐,我們今晚上就不回來了。明天早上這麽多人行動動靜挺大的,聽說,有條子摸過來了。成哥的事情還沒有過去,你也少在外麵走動。”
    看來,老麻他們的消息還挺靈通的。
    “好的,我知道了,我就在賓館裏等你們的好消息。”
    掛了電話,我打開快餐盒大快朵頤。天亮了之後有一場硬仗要打,我要是不多吃一點怎麽能行?
    知道楓子也在這座城市,我好像真的不再害怕了,吃完了倒頭就睡,完全沒有東想西想。實在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楓子會幫我解決一切的。
    第二天一早,縣城和平時沒有什麽兩樣。樓下修車的店鋪生意依舊好的熱火朝天,八九點的時候,昨天那位快遞小哥如約敲響我的門,遞過來好喝的南瓜小米粥。
    這回,快餐盒裏夾雜的紙條上,留下的是一串數字。
    我會心一笑,用手機撥通上麵的號碼,笑嘻嘻地問:“怎麽?又換號碼了?”
    “是啊!”楓子在那邊無奈地說,“最近蒼蠅的嗅覺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我之前那個號碼大概已經被他查出來了。”
    “看來他還沒有死心,之前好幾次找到我問你是不是真的死了。”
    提起張宇,真是比今天要發生的事情更讓我感覺到沉重。
    楓子倒是饒有興致的問我:“那你怎麽回答他的?”
    “我說他要是是在想你想得不行,就在大馬路上隨便找輛車撞上去,保證下一秒就能見到你。”
    我喝了一口楓子送來的粥,這麽細膩的口感,不像是出自這個小縣城人之手,我隨口一問:“你過來的時候,還帶了廚師啊?”
    “我自己熬的。你不在的時候,我一個人無聊,隻好專研廚藝,沒想到我天資聰穎,還行吧?”
    “嗯!”我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感受著兵荒馬亂中難得的溫馨:“那以後我就有口福了,洗衣做飯這種事情就包在你的身上了。”
    “陳沫。”
    楓子忽然很嚴肅地叫我的名字,我愣了一下,問他:“怎麽了?”
    “和我在一起,是沒辦法給你辦結婚證的。”
    楓子用一種很嚴肅的口吻在和我說這件事,顯然他是在給我提醒。
    提醒什麽呢?提醒我要是和他在一起,就不會有結婚證嗎?可是,有結婚證就能擁有一切嗎?
    我和張大誌之間失敗的婚姻就教育我,結婚證不過是一紙空談,不過是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遮羞布。
    “我不在乎,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扯了結婚證也是沒用;你要是想和我在一起,不扯結婚證又有什麽關係?哪怕一輩子隱姓埋名,我們兩個在一起就是好的。”
    我眼巴巴地望著窗外燦爛的陽光,似乎就從這兒看見了我和楓子無限美好的未來。
    “那好,從今天開始,你就隻管抱住自己的性命,誰也不用考慮。”
    我有些晃神,不經意間就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你是不是什麽都知道?”
    “不要再問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李景楓已經死了,我現在隻是一個你愛的人。”
    楓子的回答已經給了我一個確切的答案,我忽然覺得我們兩個很可悲。明明已經愛到可以為對方去死的地步了,卻仍舊不敢坦誠相對。
    我沒有信心,沒有信心解開我麵上這層紗之後,能夠不傷他的心。
    可是現在沒必要了,這個聰明包容的男人,用他自己獨有的方式,成全了我的所有。
    “好,我會為了你好好活。大不了,這個陳沫也死了,我們隱姓埋名從心開始。”
    說著說著,我的眼裏已經布滿淚光,終於要苦盡甘來了,我告訴自己,忍過這一段時間,什麽都會好起來的。
    可,黎明前的黑暗總是最黑的。
    晚上八點半,我的手機開始不安分地想了起來,我關掉不知所雲的電視,就聽見電話那頭陳棟著急上火的聲音:“你昨天不是說他們八點就會開始嗎?我們都在這裏埋伏了半個小時了,為什麽沒有見人過來?”
    “陳先生,你別急啊。”
    我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緩緩開口說:“我昨天都告訴你了,我在房間沒有出去,現在那邊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這樣,我給你打電話問一問,你們先等等。這才半個小時就等不了了,為了這一天,我可是等了兩年呢!”
    “好了,你快點,我等你。”
    望著被他掛斷的電話,我撇撇嘴,這可真是個急功近利的人啊!可惜,欲速則不達,我偏偏就是要把他晾在那裏。
    我把手機扔到一邊,轉身下樓去買了碗小餛飩。
    等我上來的時候,手機上果不其然出現了幾個未接電話。我皺著眉頭,因為上麵出了陳棟打來的,還有閨蜜打過來的。
    難道我消極怠工影響到她了?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閨蜜又打電話過來了,一接通,她就在那邊氣急敗壞地說:“你人現在在哪兒?出大事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立馬問她:“出什麽事了?你被領導訓了嗎?”
    “比這個嚴重,你現在趕緊來一趟醫院。”
    醫院?我的心一下又從穀底提到了嗓子眼:“是誰出事?”
    經曆了那麽多的生死離別,並沒有讓我對醫院這個地方產生免疫力,反倒是每次一聽見,都會心驚膽寒。
    “沒時間和你解釋那麽多,現在我在去醫院的路上,這縣城就這一家大醫院,你趕緊打個車過去,到時候再說。”
    我還沒有問清楚,閨蜜就匆匆掛了電話。
    我心裏還是衡量這件事,她這麽急著叫我去醫院,十有八九是那邊交火了。而我現在過去,不免又是一陣詢問。
    萬一陳棟沒有受傷,質問我為什麽遲遲沒有打電話怎麽辦?
    情急之下,我給楓子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暫時不要和我聯係,等我有空了再找他。
    楓子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鄭重的對我囑咐說:“你千萬要記住,你的命,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重要的東西,哪怕把我整個李家都賠進去,你都要好好活著。我等你全身而退的那天。”
    有時候,不問就是一種信任。
    就像我不問楓子現在到底在這個縣城的哪個角落,楓子也不問為什麽我會做出今天這樣的舉動。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我們都不會做傷害對方的事情。
    出發去醫院之前,我把電話關機了扔在賓館的房間裏,打了車,急急忙忙地往醫院趕。
    到了醫院,就看見閨蜜滿臉著急的站在門口,見到我,立馬詢問:“你的手機呢?我剛剛打了那麽多電話,你都沒有聽見嗎?”
    “沒有啊!”
    我假裝在包包裏麵找了一遍,又在身上摸了一圈,轉身看向之前下車的地方,滿臉驚恐地說:“天啊,我的手機呢?”
    “好好找找,是不是在包包裏沒有找到?”
    “怎麽會?”我又把包包摸了一遍,頹然地歎了口氣:“我想大概是出賓館的時候,被人順道摸走了吧!真是人一倒黴,喝口水都塞牙!”
    “好了,沒事,手機掉了再買就是了。”
    閨蜜大概也是心中有事,不疑有他,拉著我往醫院裏麵走去。一邊走,一邊給我介紹現在的情況。
    “陳棟說,剛掛了你電話沒多久,他們就和你手下一個叫刀疤的遇上了。然後他們開始交火,但是敵眾我寡,這次雖然沒有人死,但是很多兄弟都受傷了。上麵對這件事很是看重,陳棟現在已經被叫去問話了,他肯定把所有的錯都往你身上推,你要有所心裏準備。”
    我看了一眼眼前燈火通明的住院大樓,轉頭問閨蜜:“現在所有的領導都在這兒嗎?”
    “是的,幾乎是三堂會審。”
    閨蜜拉著我的手,再三叮囑說:“這件事情你千萬要想好了再說,陳棟那個人多麽卑鄙,你已經見識過了。哪怕不開口,也不要跳進他給你挖的那些坑。”
    我點點頭,深吸幾口氣,示意閨蜜我可以進去。
    手術室的外麵坐著一拍穿著便衣的警察,陳棟低著頭,在那裏和幾個有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說著什麽。
    坐在那裏的人見到我和閨蜜進來,立馬招呼我們過去。
    我剛走到那裏,就聽見陳棟恨恨地說:“就是陳沫做的好事,要是她情報準確的話,我們今天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我的情報哪裏不準了?”
    顧不得打招呼,既然我一來他就懟我,那麽我也客氣了。
    “你昨天說的是他們八點鍾動手,今天他們為什麽八點半才上山?還是說,你故意給錯我們的情報,想要我們被他們圍攻?”陳棟口口聲聲都是質問的語氣,似乎我是這天底下十惡不赦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