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子番外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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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事實真的呈現在眼前的時候,我知道對於她來說,這個衝擊還是很大的。其實對於我來說,衝擊力何嚐不大。
    當我親眼看見一封穿越了時光的信箋擺在我麵前的時候,二十年的時光全都展現在那泛黃的信紙上了。
    那一刻內心的酸楚,難以言說,我好像依然是那個脆弱的十二三歲孩子,竟然忍不住淚流滿麵。
    我不知道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落過淚,從程家的一切都開始壓在我身上,除了責任還有危機,全部撲麵而來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再允許自己落淚了。
    可是就這麽薄薄一張紙,寥寥幾行字,那是當年我沒有收到的最後一封信。
    在落淚以後,其實我花了很長時間在糾結要怎麽來跟她解釋。畢竟這件事,說起來,太容易引起誤解。
    但她抱住我,說,我感謝你,救我離開matchstick,感謝你給我的庇護和包容,感謝你幫我一勞永逸地解決了孟老虎的威脅。
    我的內心已經氤氳一片。
    到最後,我在心裏百轉千回的那些話,居然一句都沒有用上。她根本就沒有要我解釋的,她足夠信任我。
    我覺得我真是撿到寶了,她雖然年紀要小,但是並沒有一點胡攪蠻纏,省事得很。嗯,這樣真好。一輩子說長不長,兩個人真正膩歪在一起的時間算起來也不是很多,無需把時間花在費心的解釋和各種尷尬的糾結上麵,於是每天都會顯得很好,這樣的生活,過多久都不會膩。
    對於男人來說,特別是經濟條件稍微好一點的男人,經常會被人罵作喜新厭舊。或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於徐夙顏,我也是個喜新厭舊始亂終棄的人,最終以我的冷酷無情葬送了她。可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在抱怨和譴責的同時能想到,當日子漸漸磨滅了最初的一點敬慕和歡喜,漫長的餘生裏,相互理解和相互扶持顯得太重要。
    我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解釋對我來說顯得太過於麻煩。有些事情本身就會呈現出無數種可能性和多麵性,同一件事可能會有幾十種不太相同的解釋,說起來,可能任何一種都是對的,也都是錯的。
    愛她,但同時也並不喜歡讓這種冗長而乏味的解釋來衝淡相愛的感覺。這樣說起來也許女人很難理解,盡管偶爾的撒嬌弄癡也是一種生活調劑,但是在一個想要相濡以沫度過餘生的人麵前,假使什麽都要解釋,是一件非常疲累的事情。
    那一刻我覺得我選擇的人沒有錯,即使跨越了十幾年的時間,上天終究待我不薄。
    我是在那一天忽然覺得,我一定要好好善待自己這具身體。過去的三十幾年時間裏,我麵對了太多打打殺殺,讓這具軀體近乎殘破。可是她比我小了這麽多,假如說有一天我比她先離開這個世界,留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可如何是好?
    我總要比她多活那麽幾天,好叫她安安心心的,不必在白發蒼蒼的時候還對身後之事勞心費力。然後聽她傻兮兮的給我交待,叫我再去尋一個老伴,我定會說好。等著黃泉路上,我還會忽然出現,給她一個驚喜,不可讓她等太久,不叫她悄悄喝了孟婆湯。
    當最難以啟齒的往事都已經攤開在麵前,對於我們來說,或許生活才真正開始。我們之間還有著最麻煩的一個缺憾,要處理起來,恐怕還相當棘手。
    我在南都的勢力,現在看起來似乎如日中天,可是我自己比誰都明白,程家重新站穩腳跟,也不過就是這麽幾年之內的事情。
    當初各方勢力差點沒把程家給瓜分了,徐家落井下石,都給程家帶來了相當大的損傷,說傷筋動骨一點也不為過。現在我麵對的不是別人,而是數十年根基的淩家,我毫無勝算。
    瑤瑤的成長速度超乎我的想象,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嚐試過做一個母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每一個大家族裏生活的女人,恐怕都算不上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因為大家族裏本身的人際關係和麵對的事情都非常複雜,一個女人必須要花很多的經曆去處理和麵對,才能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下去。與此同時,如果還需要親自來當一個稱職的母親,未免責任太過於重大。
    而且,母親從來就是不是兼職,而是全職,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從無休假。
    我家沒有婆媳關係和複雜的家庭需要麵對,但是上上下下需要打點的事情依然不少,更何況瑤瑤一直都不願意在我的羽翼之下當一隻金絲雀,她有自己的事業,還有一個比程家更複雜的淩家需要麵對。
    她自己都要麵對著無數的危機,我覺得我不太能指望她照顧我兒子,畢竟老婆孩子都不能涉險,什麽保大還是保小之類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會考慮。
    我覺得我在這方麵失策了,因為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在幾年之內有了一個兒子,所以我也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培養一些年長的女性親信。就算我現在能把兒子接回來,誰來照顧他呢?
    佟英來他們這幾個糙漢子,別說是照顧我兒子,就算是照顧自己我都嫌棄。而臨時找過來的女人,我不放心。
    好吧,讓淩裕祥那個老小子先幫我照顧著,總有一天,我得把兒子給接回來。
    但我都還沒來得及動手,淩天翼那個糊塗舅舅上門來了,還帶了一個更為糊塗的女人。
    他大概是不知道,我程彥不是嚇大的,我不會受任何人威脅,我的女人也不能受威脅,我兒子當然更不行。更缺德的是,這個女人在一旁裝作玩手機。
    對,就是裝作,因為我辦公室裏是屏蔽信號的,必須連我自己的內部網絡才可以使用。所以在我和淩天翼喝茶的將近一個小時時間裏,這個女人一直拿著沒用網絡也沒有信號的手機低頭玩,難道她還能是無聊到在我這裏玩貪吃蛇或者俄羅斯方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