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食堂就餐幾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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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1、食堂就餐幾曲折
    這麽大膽的話,簡直就是指責。胡天健深感秦望華的信口開河帶來的危險,嚴肅地說:“秦望華,你不要亂說話。有的話,你該聽就聽,不該聽就不要聽,更不要亂猜測。關於樊正學的案子,丁支書和王靜妹是當地的人,情況比較熟悉,他們的懷疑必然有他的理由。你。包括我,對於情況都是陌生的,在這件事情,還不是根據他們提供的線索處理的?秦望華,我這樣對你說,你的任務,是水利建設的技術問題,希望你不要卷入政治之中,這樣對你有好處。”
    胡天健說的如此清楚和嚴重,秦望華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思路和語氣隨即改變了:“胡秘書,我知道了,接受你的教導。”
    “嗬嗬,別這麽嚴肅,你的文化這麽高,要善於保護自己。——這些也不需要我說的更多。”
    “哦——”秦望華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想起來,自己還是一個右派的孩子,在政治上是弱勢群體。這樣的位置,如果不是胡天健鼎立照顧,自己就還在冰天雪地裏勞動了。因此,保護胡天健,就是保護自己。現在胡天建這樣說,秦望華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不再任性亂說了。
    胡天健把紙條藏起來,心情很複雜。現在,兩個大隊幹部,都有凶手的嫌疑,也不知道哪個是真凶。不過,無論誰是真凶,都是難堪的。想當時,自己暗示他們說樊正學死亡的好處,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人都在競爭。
    想必兩個人之中,有一個是真正的凶手,而這個凶手肯定是要想辦法告訴胡天健,樊正學的死亡,是自己的功勞。
    不過,現在看來,他們的職位都已經安排好了,應該說都是實現了自己的所想。凶手應該不會出來爭搶功勞,以後如果有什麽要求,就可能暴露凶手的麵目。
    胡天健也不想去追求真正的凶手是誰,這個是不重要的,甚至是不應該的。現在的問題,是要找一個合適的人,和一個合適的理由,把凶手鎖定。
    想到這裏,丁一廣和王靜妹進來了。
    “怎麽樣,食堂開飯了沒有?”胡天健問。
    隨即,胡天健看見王靜妹的手中提著一個籃子。
    對於胡天建的提問,丁一廣裂開嘴巴,處於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而王靜妹呢,則是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笑的很燦爛。
    “你提個籃子做什麽?”胡天健不明白他們的表情的意思說什麽,還笑呢。
    “嗬嗬,胡秘書,我給您送飯來了。”王靜妹直接就說出來了。
    胡天健沒有想到想吃一頓與社員們同甘共苦的飯都這麽難,始終還是要不被特殊對待,瞬間臉色不好看。
    丁一廣見此,很是尷尬,半笑半哭,囁嚅說:“胡秘書,這是我們的心意,也是我們廣大繁榮大隊社員的心意……也沒有什麽還吃的,隻是普通的飯菜……”
    這次來繁榮大隊,因為有樊洪明的案子在先,黨和政府的形象本身就有一定的影響,現在英雄樊正學被人謀殺,還沒有找出凶手。而且,有目擊證指正兩個新上任的幹部幹部,人民群眾的心裏肯定是不舒服的。當然,也不排除社員們對兩個幹部不滿,誣陷他們兩個人。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起碼說明社員們不是很擁護大隊這兩個幹部。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搞特殊化,人民群眾肯定就有意見了。
    “不吃不吃,你們送回去!”胡天健很惱火,手一揮,做出一個拒絕的手勢。
    兩個幹部懵了,相視一看,表情十分難看。丁一廣的樣子就像是要哭,而王靜妹則是訕笑著,十分尷尬和抱歉。
    “胡秘書……”丁一廣囁嚅著,還在努力讓胡天健接受自己的安排,“現在社員們都回來了,退回去,社員們就看見了。”
    “是啊,胡秘書,剛才我們來的時候,就有老年人看見我的籃子,並且問籃子裏是什麽……”
    “你們說這裏麵是什麽?”胡天健問。
    “我告訴群眾說,這裏麵是炭火,是火種。”
    “哼,”胡天健冷笑一聲,“你們做的好,都把自己推到了角落裏,沒有退路了。”
    確實也很難,群眾已經知道籃子裏麵是炭火,現在告訴他們,這裏麵其實就是好吃的東西,是給胡天健吃的特殊的招待,這還不是叫丁一廣和王靜妹打自己的嘴巴?再說了,兩個幹部剛剛正式任命,就犯下如此的錯誤,怎麽向人民群眾交代?
    胡天健實在為難,也很失望,站在哪裏不動。
    半響,胡天健說:“你們不聽我的話,不懂得如何贏得人民群眾的心。現在,你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自己負責吧,——把這籃子提回去,最好讓社員群眾看看。”
    其實,這句話,胡天健是嚇唬他們的,但是,兩個當事人聽了,猶如五雷轟頂,眼前一片黑暗。
    要是真的這樣,不說打倒,支書和會計是做不成了。
    丁一廣坐在支書的位子上屁股還沒有熱,還沒有以一正式的支書做過任何事情,就要下了。鼻子一酸,眼淚就出來了,喃喃地說:“胡秘書……我再也不敢了……”
    而王靜妹呢,驚慌失措,不知所從,看見丁一廣哭著哀求,噗通即刻跪在胡天健的麵前,哀求說:“胡秘書,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
    骨頭這麽軟,胡天健還真的沒有見到。
    胡天健退回坐下,不發一言。
    丁一廣看見王靜妹都跪下了,也想跪下。可是,胡天健乃不過是個小孩子,自己都可以做他的爹了,現在自己隻不過是想他吃的好點,拍拍馬屁,再錯也錯不到哪裏去,要下跪似乎不忍心。因此,雙腿跪下的速度很慢,慢慢地往下跪。
    胡天健見到丁一廣也要跪,製止說:“丁支書,你站好!”
    丁一廣很高興,隻要胡天健知道了自己的下跪的誠意就夠了。
    三人陷入了僵局。
    秦望華見此,開口說話了:“我說你們兩個幹部,也是為了胡秘書吃的好點,在愛護幹部上是沒有錯誤的,但是,從工作作風來說就不對了。現在,既然社員們有知道你們是送火種來,現在又說是給胡秘書搞特殊招待,就影響了黨和政府在人民群眾的形象。我想,飯菜都拿來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拿回去,也不好,會影響幹部在群眾中的形象。不如這樣,現在食堂也正在開飯,我和胡秘書就一同去食堂吃飯,這個也不拿回去。這樣以來,群眾也不知道我們搞了特殊,還以為我們是在與群眾同吃呢。”
    “是啊,秦技術員說的對,我們就現在就去食堂吃飯吧?”王靜妹跪在地上請示胡天健。
    “王會計,你起來。”胡天健命令。
    王靜妹站起來,挪動在丁一廣的身邊。
    “嗯,隻有這樣了。”胡天健說,“把籃子收起來,我們馬上去食堂吃飯。”
    王靜妹趕緊拿起籃子,放在桌子上。丁一廣招呼胡天健走出,回頭說:“王會計,把房門鎖好。”
    “嗯。”王靜妹關上房門,鎖上了。
    第三生產小隊就在大隊部身邊不遠,幾個幹部一來,整個食堂裏鬧哄哄的,都在排隊等候打飯菜,基本上沒有人理會胡天健。
    丁一廣在廚房裏拿碗,本來四個人,一人兩個碗,一個飯碗,一個菜碗,一共就是八個碗,可是廚房裏隻有五個碗。
    丁一廣走出來,對站在大門邊陪同胡天健的王靜妹說:“隻有五個碗,你拿了去打飯,先讓胡秘書和秦技術員先吃。”
    “嗯,拿好,你找個桌子讓胡秘書坐下。”王靜妹接過碗,吩咐丁一廣。
    丁一廣張望一周,發現桌子上全部坐滿了人。少頃,發現一個邊上的桌子上隻有三個人,於是走過去,說:“三位同誌,請你讓讓,鄉政府的胡秘書要吃飯。”
    三個社員其中有兩個社員不滿,但是支書開口了,也不得不讓,站起來,不情願地離開。另外一叫人叫王林住,則是站起來,笑說:“嗬,胡秘書來了,我站著吃好了。”
    聽這口氣,丁一廣感到這個人很親近幹部,笑問:“你不是王林住嗎?”
    “丁支書,我就是王林住啊,你認識我?”王林住一副寵若受驚的樣子,笑說。
    “怎麽不認識,都是本大隊的人。”丁一廣說,“你還沒有吃嗎?”
    “嗯,沒有啊,我在等我媳婦打飯過來呢。”
    “嗬嗬,還沒有吃,等下一起吃咯。”
    “不了,支書,你們幾個幹部吃,我不打擾。”
    “我不吃的,沒有碗,隻有等你們先吃完了我再吃。”
    “沒有碗啊,怎麽這樣?”王林住感到很不應該,“丁支書,您等下,我去拿碗。”
    說著,王林住就要走。
    “你到哪裏去拿碗?”丁一廣問。
    “我去拿碗。”王林住不說去哪裏拿,站住回答。
    “你等等,現在家裏都沒有碗的,你去哪裏拿碗?”丁一廣追著問。
    “嘿嘿,丁支書,我媳婦都在前麵排隊呢,我去拿。”
    原來是這樣。丁支書心裏一熱,心想,還是有社員心裏喜歡幹部的。
    王林住走後,丁一廣把胡天健和秦望華叫了過來坐,等王靜妹拿飯菜來。
    再說王靜妹拿了碗,排在第一窗口等。
    雖然也有人肯讓王靜妹先打飯,可是,沒有一個是真摯的,王靜妹推了幾句,也就沒有人再推讓了。
    兩個窗口同時打飯,裏麵的飯菜越來越少,社員們都在擔心自己沒有飯吃,或者分量不夠。
    前麵的社員與廚房裏師傅爭論飯菜多少的問題,後麵的社員則是提醒廚師不要把飯菜打完了,要考慮到後麵的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別人在自己的前麵,就意味著自己餓肚子。所以說,在肚子麵前,社員們還是選擇了自己的肚子,而把胡天健和王靜妹這樣的小官放在了後頭。
    王林住的媳婦站在第二窗口排隊,此刻,前麵隻有兩個人。王林住先走到王靜妹的麵前,說:“王主任,你打飯呀?”
    “嗯,我在排隊呢。”王靜妹笑說。
    “前麵的人太多了,我幫你拿到另外窗口去。”王林住笑說,就去接碗。
    “不用不用,我在這裏等。”王靜妹笑著推辭。
    話是這麽說,王林住伸手過去,王靜妹也不回避,就把碗給了王林住。
    王林住拿了碗來到媳婦身邊,說:“月靈,今天我肚子餓,你拿這幾個碗全部打了飯菜。”
    “什麽呀,你吃這麽多?口糧吃完了以後吃什麽?”月靈不肯。
    “你打了,我自然是知道的,心中有數。”
    “你有什麽數,這月還有還幾天呢,你拿這麽多的碗,一下子就把口糧吃完了。”月靈還是不肯。
    這時候,王靜妹走上來了。
    聽他們在討論口糧的事情,連忙把飯票拿出來,說:“我這裏有口糧。”
    月靈一看一聽,就知道是插隊,才高興起來,說:“那好,我全部打滿了。”
    前麵的人已經打飯好了,在催促,站在身邊的等候端碗的是王林住的兩個孩子,一個三歲,一個四歲,也是在催促娘快打飯。
    “快打飯,後麵的人在催促。”王林住吩咐月靈。
    後麵的社員不多,看見王靜妹插隊,也不敢說,就在後麵小聲埋怨。王靜妹多少也聽見一點,也覺得不好意思,轉身去找胡天健去了。
    這邊,月靈一邊打飯菜,王林住一邊往胡天健的桌子上端,最後剩下四碗,打飯好了,月靈說:“走,帶了孩子去吃飯了。”
    “我們就在這裏吃吧。”王林住說。
    “怎麽在這裏吃,我不是叫你搶占一個桌子的嗎?怎麽,桌子沒有?”
    “嗯,沒有桌子,人都坐滿了。”
    “什麽沒有,剛才我還看見你坐了一個桌子的,怎麽現在就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你看,都坐的滿滿的。”
    月靈舉目張望,還真的沒有座位了。
    “算了,沒有座位就算了,俺們就在這裏蹲著吃,要不,就去外麵吃石頭上吃。你去把飯菜端來。”
    王林住的飯菜已經給了丁一廣了,哪裏去拿飯菜。
    事先也沒有與月靈商量,在這人多的場合,怎麽好解釋。
    本來這件事情,王靜妹已經給了飯票,隻是慌忙之中,月靈也不問王靜妹多少人。因此,王靜妹其實隻拿了兩個人的飯票。而王靜妹拿走的,卻是四個人吃的飯菜。
    看見王林住僵站在那裏,月靈問:“誒,你站著做什麽,還不拿飯菜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