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知人知麵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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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強滿臉堆笑走過去:“二嬸,你不認識我啦,我是張小強啊!”
村婦眯著一雙小眼睛打探了一下張小強,然後突然像見到久違的親人般:“喲,強娃啊,你砸有時間來老家也,你二叔去割穀子咯,你先到屋頭坐嘛!”村婦一口的四川話,熱情的招呼我們到屋裏坐。
張小強的老家是個不高的二層小樓,不過看上去有些舊敗了,周圍都是竹子,隻有他家一戶人家住在這兒。他們這個村裏的房子都離得遠,眺望遠處,才能看見一處建築。這話說回來,張小強家裏麵這麽有錢,咋不把他二叔二嬸給接過去享福,還在這農村做著農活?不過這是人家裏事,我也不好猜測什麽!
我們在屋子裏坐下,“你們先坐哈,我去給你們燒杯水。”說完,他二嬸就去廚房裏忙碌去了,不多久,一邊的偏房裏濃濃的煙就升了起來,農村窮燒的是柴禾。
“你家還真是天差地別呢?你家那麽有錢,都不會接濟一下你二叔啊!”老五這貨就是這樣,什麽話都憋不住。
張小強小聲的說:“這是他們大人的事,我以前提過,但我家老頭子都一臉嚴肅的警告我,不要抱有這種想法,比他們富有的人都比他們努力,窮人更應該靠自己。”總之一句話,是張小強他爸,不想接濟他二叔。
在我們嘰嘰歪歪聊著天的時候,張小強二嬸從廚房裏抬了三碗湯圓煮雞蛋出來了,原來她口中說的燒杯水,就是這個。沒想到他二嬸還挺熱心的,知道我們這麽久沒吃東西,就去給我們做了一碗湯圓。“你們先喝到,我把穀子收咯,等哈天黑咯要起霧。”
我們三個狼吞虎咽的吃著麵前的甜湯,他二嬸放下甜湯就著急著在門口收稻穀了。吃完休息了一下之後,也沒有什麽我們可幫忙的,張小強問了他二叔具體的位置,我們就出門尋找他二叔了。
秋天正是收稻子的時候,太陽落山,稻田裏有割了一半,剩在稻田裏的穀草。我們歪歪倒倒的行走在田間的田坎上。
張小強不知從哪兒撿得一隻木棍,一邊走一邊扒弄著兩邊的稻子。“你別把人家稻米打掉了,到時候別人不罵死你。”我說。
他卻說:“這時候,稻田裏有菜花蛇,我用木棍弄出聲響,想事先嚇走它們,要不然走著走著踩到它們你都不知道,我冒著生命危險給你們開路,你就不要說東說西的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和老五都走得格外小心。這張小強到底知不知道他二叔在什麽地方,我怎麽感覺他帶的路都是別人的田坎,沒條像樣的路。
“我們先找到我二叔,探探他口風,順便到處找找我爸,如果沒來過的話,我們住幾天就走吧!”
原來他早有打算,可就這麽想找到張勝天的機遇,比被打雷劈中的幾率還低,也不知道張小強這貨在想什麽?
三人一邊走一邊扯淡,不時田間稻穀簌簌直響,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竄動。腳下的田間小路越來越窄,直到張小強停了下來說:“沒路了,再走下去我就不記得路了,我們還是沿路返回吧!天也快黑了,可能我二叔也回去了。”
張小強轉身,我白了這貨一眼,“你特麽是猴子請來的逗逼嗎?不知道路還亂走一氣。”沒辦法,於是,我們又沿路返回。
回到他二叔的屋子裏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偏房屋頂上的煙衝裏青煙飄出來,想是在忙著做飯。我們看見了他二叔,一個臉龐消瘦,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穿著破舊的衣裳,腳上沾滿了泥巴,坐在門檻上抽著葉子煙,第一眼看上去給人一種老實巴交的感覺。
看見我們走來,他笑吟吟的起身迎接我們,他二叔熱情的說:“強娃,你們回來得正好,可以吃飯咯,趕忙到屋頭來坐到起。”
老五不客氣的說:“太好了,這一天就吃了碗湯圓,我早就餓癟了。”說完,毫不客氣的就朝客廳走去。
我不好意思的說:“二叔,謝謝你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他二叔立馬就生氣了,“啥子謝不謝的哦,你們難得來玩,又是強娃的朋友,就當個人滴家,不要客氣。”說完,在台階上磕了磕煙鬥,帶著我們走了進去。
“來嘛!來嘛!快點進來。”他二叔又回複笑臉,很是熱情。
進屋的時候我多少有些拘束,而老五和張小強已經吃上了,我看著桌子,有七八樣菜,有燉豬腳,鹹菜炒肉等……,基本上都是葷菜。我不禁感歎,像這樣淳樸的人,可能隻有在鄉下才能見到了。
可人,永遠都不止一麵,所有的善良,好壞都隻是表麵的一部分。
“嗯!這噸豬腳的味道真好,二嬸,你廚藝真不錯。”老五一邊大快朵頤,一邊不吝誇讚。
他二嬸嗬嗬直笑:“啥子廚藝喲,都是家常便飯,你多吃點曬。”
他二叔道:“強娃,你們突然來老家爪子,有啥子事邁?有啥子事就直說嘛!”
張小強立刻就噴了一口飯,不知道為什麽他會這麽緊張。他放下筷子道:“二叔,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爸失蹤有幾天了,雖然你說沒看見他回老家,但我們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沒辦法我隻能回老家碰碰運氣了。”
聞言,他二叔立刻就皺起了眉頭,有些激動的道:“我都跟你說咯,他沒回過老家,你為啥子就不相信也,不相信我你就出克。”
雖說這張勝天沒回來過,不過他兒子回老家來找他,也沒什麽錯,他不但不跟著找,但也用不著這麽激動吧!我和老五都感覺他二叔的情緒有些變化,停止了吃飯。
“哐當”一聲,他二嬸手上的勺子掉在了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也激動的說道:“枉我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們,原來你們是懷疑我們把你老漢弄沒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