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生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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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一臉擔憂,說:“錘子,你別這樣。”
“啪嚓!”我不知道到怎麽,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拿起一個玻璃杯摔在地上,破碎,將小芳和盧醫生都嚇得後退了一步。
“滾!都滾出去!”我指著門口大吼。
“媽的。”老五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上前來揪住我的衣領:“我們沒說你有精神病,老見你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有病治病,沒病純屬扯淡,聊聊天肚子會痛啊?”
他惱怒的說完之後,將我用力一推。我摔倒在地上,他說得對,我在害怕什麽?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我為什麽變得這麽暴躁?我現在都開始有點懷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抑鬱了,狂躁了?周小雨過來將我扶起,客廳裏一時沉默了。
其實也沒什麽好怕的,我沒有精神病,我說:“聊就聊吧,盧醫生是現在開始嗎?”
此言一出,把他們都驚到了,可能是沒想到我的情緒會轉變得這麽快吧。盧醫生吃驚過後,一臉柔和微笑的說:“你是個很特別的人,有單獨的房間嗎?”
我還沒說話,老五就搶著說:“有的有的。”他對我家當然熟悉不過了,這屋子有兩個臥室,一個是紅姐的,一個是我的。這段時間我都在紅姐的房間睡,他把醫生請到了我那間,臥室裏有一片狼藉。
周小雨和小芳幫忙打掃了一下,然後才慢悠悠的出去,把空間讓了出來。盧醫生讓我躺在床上,然後他便開始工作了,他先將工具箱放在了電腦桌上,一邊去拉上窗簾,一邊說道:“人為什麽要活著,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我想過。”我說。
他走了回來,從工具箱裏麵拿出一個小環表,他調了調時間,然後那小環表就“哢哢哢”的發出聲響。然後對我說:“那你覺得人為什麽要活著?”
我說:“活著就是為了死去,死去就沒什麽煩惱了。”
“你看起來好像情緒不佳?但你是對的,生命隻是生物從生到死一個簡單的過程,自殺隻是過早的放棄了中途的過程而已。”
我苦笑說:“你是在勸我自殺嗎?”
“no,no,no。”盧醫生衝我豎起一根食指,搖了搖,“想體驗這個過程的人,不會因為別人一句話而放棄。好啦,跟我說說你的事可以嗎?”
他又從工具箱裏拿出一個小型cd機放在桌上。跟他聊了幾句之後,我確實感覺渾身輕鬆,也不焦慮了,我內心清楚的肯定,我是沒有什麽心理疾病的。但很滑稽,此刻卻偏偏有個心理醫生坐在我的麵前要我跟他講講我遇到的事情。能講嗎?我跟他講那些鬼啊怪的,他能信嗎?如果真講了,那麽他絕對認為我是精神病無疑了。
“你盡管講吧,你講什麽我都會信,我聽到過我的很多患者講過一些離奇古怪的事情,比如他們被外星人抓走去做實驗了,又比如他們說自己擁有陰陽眼啦,能看到一些我們無法看到的異類。我也相信那些事情是真實存在的,或許隻是我們大部分人沒看見過而已。”盧醫生的一翻話,讓我聽得暈頭轉向,難道他也相信這世上有鬼,啊喂,你可是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長大的。難不成真把我當神經病了?突然間我就不想說話了。
“你別誤會,我們現在隻是朋友,我隻是跟你聊聊天,我沒說能幫你解決什麽問題,隻想像個朋友那樣,聊聊天。你把你心中的困惑告訴我,我也許能幫你解決,也許不能。但你也沒什麽損失,不是嗎?”
盧醫生還在不遺餘力的引導我。我看他這麽賣力,還真不想讓他失望,我說:“盧醫生,你也不用引導我了,你有什麽問題直接問我就行了。”
他愣了一下,才說:“那好吧,你為什麽不願意出門?”
“我不是不願意出門,隻是沒什麽重要的事情而已,如果有事情要辦,我還是會出門的,我不是自閉症,你放心吧,是我那兩個朋友太大驚小怪了。”
“但是你見到我和小芳來的時候,你的情緒很激動,為什麽呢?你在怕什麽?你害怕見到陌生人嗎?”
“不是,是因為我的朋友把你們請來了,我很生氣,我本來好好的,為什麽要請你們過來?”盧醫生應該是沒有遇到過像我這麽難搞的病人,頓了好半天才無奈的說:“那好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給你做一次催眠,隻有在催眠狀態下的人,說的才是真話。不用擔心,我沒有惡意,隻是個遊戲而已,你願意試試嗎?”
“試就試啊,我也很好奇呢。被人催眠是種什麽感受?”
接著盧醫生就對我催眠了,隻是像睡著一樣,做夢夢見了紅姐還看見了白潔,反正就是把在幸福居看見的事情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隻是醒來的時候看見盧醫生滿頭大汗,拿一張手帕正在擦汗。
我問他我都說了些什麽,他說沒什麽,一些稀奇古怪的言論而已。送盧醫生出了我的房間,盧醫生自然是告辭,老五去送盧醫生,小芳也要出去,我叫住了她,她弱弱的看著我說:“有什麽事嗎?”
“你不是真的以為我有精神病吧?”上次她就說過叫我去看心理醫生。
她皺著眉頭,一臉為難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負責介紹盧醫生給你朋友認識,不關我事的。”
我笑了笑說:“老五跟你怎麽說的?”
“他說你整天關在家裏,邋裏邋遢的頭發也白了好多,不想出門不想見人,懷疑你得了抑鬱症。”
“這個白癡。”我小聲罵了一句。
小芳說:“你……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
“沒……沒什麽事了。”本想留她聊會,但是一想到她對我現在的印象,估計她想趕快遠離我。
老五說我不能再這樣子下去了,硬拉著我刮了胡子,又把我拉去理發店染了頭發,張小強掏錢給我買了幾套新衣服。
看見我又恢複原來帥氣的模樣,他們高興得合不攏嘴,但我還是沒什麽心情,隻是不想讓他們以為我得了精神病,把醫生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