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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彎下腰，將臉對住我吐息如蘭又帶著哀求，柔聲說：“好少爺，別這樣好不好？我和小彩陪你，不要錢，你別讓柳葉姐姐去陪那三個人好不好？”
    我哪敢說話，正不知怎樣回答，就聽見“啪！”的一聲，抬頭看，原來是老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氣衝衝的看著小玉。
    “算了，老五。”不過是抓鬼而已，這樣欺負別人也不好？我想站起來就走，卻被老五掐住肩膀，他說：“媽咪，比賽的獎品還沒送呢。”老五打開布包，露出好幾碟大鈔：“這錢給柳葉。花顏由我家少爺打賞，至於那個施施，可惜了，讓我送她首詩吧。”
    花顏就一直看著我，目光很平靜，不起波瀾。施施心情不好，本已轉身要走，老五卻對著她的背影喊道：“姑娘別急，你也有獎品，大爺作一首詞送你！”
    沉吟一下，老五運氣誦道：“飄零落，假扮嬌羞任人奪，任人奪，玉麵紅顏，哀也作樂。妾擬嫁與修正果，堂中年少又輕薄，又輕薄，情既蕭索，不如不活。”
    我聽不懂老五在念什麽，隻是最後四字明白了，活著不如死了。花顏走到我麵前，聲音沙啞：“你好狠的心。”她的胸口上下起伏個不停，顯然是怒到極點，不等我答話就轉身離開，留下我欲哭無淚。
    這他嗎都是什麽事啊，從今晚進了305，我就演了一處戲，一句話都沒多說，可這裏所有的人都恨不得把我撕了。
    沒過一分鍾，走廊傳來一個女人的驚呼：“施施姐姐自殺了。”一個小丫頭衝出門來，嚇得麵如土色，她軟倒在走廊，仍高喊著：“施施姐姐自殺了，她用水果刀插了自己的胸口，快來人呐。”
    所有的人都動了，我和老五最快，撞開攔路的人。施施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躺在床上，麵色安詳，雙手平放在身體兩側，一把水果刀插在她的胸口，卻沒有一滴鮮血留下。
    門外的人竊竊私語，詢問著為什麽會發生如此不可思議的事，老五大步上前拔出水果刀，趁著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又對著施施捅了三下。
    所有人都憤怒了，無論是窯姐還是那些客人，義憤填膺的呼叫著向老五衝去，老五握著水果刀一陣亂回，頓時劃在最前麵的幾個人身上，躲開他們的攻擊後大喊：“看看，你們自己看看！正常人能沒有血嗎？”那些人一愣，看著自己的傷口驚慌失措，很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你們還不明白？你們早已死去，留下的不過是一身陰魂罷了，你們不要執迷了，快點醒來。”我大吼道。
    我一說完，奇妙的事情發生了，走廊裏的男人低著頭，麵無表情的漸漸變成虛影，而那些女人們先是茫然，接著是驚悚，最後開始恐懼，她們瑟瑟發抖著聚在一起，用眼神向身邊的人求助。
    老鴇子麵目猙獰，披頭散發向老五衝去，在他身上又打又撓，老五不為所動，那些女人的模樣都發生變化，吹彈可破的肌膚一點點衰老，容光精致的臉龐慢慢枯萎，她們驚叫著相互打量，都被眼前的恐怖嚇壞了，跌步後退，嘴裏發出淒厲的尖叫。
    老鴇哭喊著：“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我好心好意的招待你們，把你當上帝一樣捧著，沒想到你們的心的這麽壞，居然要逼死我的女兒們，快給我滾！”
    姑娘們終於發現了不對，她們已經腐爛成一具白骨，就連身上光鮮的衣服也襤褸破舊，沾滿了灰塵，小彩小玉原本是兩個靚麗的小丫頭，此時卻陰森恐怖，小玉說話，白骨骷髏嘴一張一合，無比的滲人，就連聲音都不再動聽，而是變得沙啞空洞：“媽咪，為什麽會這樣？我們都死了麽？”
    老鴇不知如何回答，哇的一聲嚎啕大哭，那些女人轉向我，一雙雙閃著鬼火的眸子盯在我身上，小彩向前兩步，沒了筋肉連接，白鬼嘩啦啦掉在地上，隻有一顆頭顱還飄著，她問我：“少爺，你看看我，我還是人嗎？”
    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求助的看向老五，他麵色陰沉也顯得很迷茫。根據我們的猜測，這些鬼應該知道自己已死，怎麽到了現在，她們卻好像完全不知道？
    吱呀一聲，一扇門打開，花顏出來了，她徑直走到我們和骷髏中間，淡笑著說：“姐妹們，沒有錯，我們死了，七十年的那晚，就已經死了。”
    柳葉也從另一間屋裏出來，大部分姑娘都變了樣，隻有她和花顏還有老鴇依舊未變，老的風韻猶存，少的容光不減。
    還有一個沒變的，就是躺在床上的柳葉，可她的身體越來越虛無，有化成一道光影消失的趨勢。當時我還不明白，鬼又沒有壽命怎麽會死，現在知道了，鬼能自己殺了自己。
    花顏說七十年的那晚，女鬼們都沒有作聲，片刻之後說起話來：“花顏姐姐。我記起來了，大官人不是要讓我們陪客麽？”
    也有人說：“是啊，我記得施施姐姐那晚就自殺了。”
    柳葉一直沒出聲，此時忽然揭下臉上的麵紗，她不就是被老五強上的那個女鬼嗎？她寒聲說：“姐妹們，這件事稍後再說，無論咱們為什麽死，這麽多年來大家都活的很開心，可今晚卻有人要逼死咱們，咱們雖然是鬼，可害過誰？無論多麽不堪的男人，隻要肯出錢，都用心接待了，咱們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細說死因之前，我倒要問問兩位大爺，到底跟你們什麽仇什麽恨。竟然讓我們這些可憐女子連鬼都不能做？”女鬼嘰嘰喳喳叫起來，矛頭指向了我們。
    我能感受到她們身上正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汗水從我臉上滑落下來。花顏攔住要衝上來撕扯我的女鬼，她冷冰冰的對我說，冷的深入骨髓：“請你給我一個解釋！”
    我求助的看向老五，卻被他推到前麵，爆喝道：“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