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情動,公子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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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沁穿著睡衣,泣笑非皆的跟出去,外間是一間花廳,布置的很幹淨整潔,一幾四凳,一琴台,一桌二椅,上有文房四寶,兩副,擺得整整齊齊,兩個座位是囡囡和子淵的。麺魗羋傷
    這裏是囡囡的房間,也是她和子淵學習的地方,地上還擺著一些玩具。
    她翻著看了看,都是明月自己做的,有七巧板,有藤球,竹劍,棋盤……
    門是半掩的,孩子的叫聲從外頭傳進來,嘴裏直叫著:
    “爹爹,快走快走!珂”
    聲音是那麽興奮來勁,生機盎然。
    雲沁聽著一楞,放下手上的東西,就這樣穿著一件睡衣,散著一頭絲一樣的發,想去看看被囡囡纏上的人,按理說,這裏不可能有外人進得來的,認得的人,也不敢冒認是囡囡的爹爹,跟著她的人都知道:這是禁忌,開不得玩笑。
    正要出門,門已被重重推開,囡囡走了進來,身後跟了一個男人,白衣飄飄,笑容淡淡,似陽春白雪一般,被一隻小手拉了進來,陡然令這一間樸素的房間平添了幾分亮色囟。
    “娘親,爹爹來!”
    囡囡露出一個明亮鮮美的笑,緊緊的纏著那個人,神情顯得異常的激動,粉頰泛著興奮的紅暈,雙眼冒著幸福的要掛掉的光華,整個兒已經完全陶醉在“父親”如神邸一般的美色裏。
    結論出來了:囡囡乃是外貌協會的精英份子,看見美男,就垂饞三丈。
    雲沁張大了嘴,盯著這一大一小笑的美美的人兒,目瞪口呆,結巴不成語:
    “秦……逍……你……你怎麽來了?”
    其實,她想另外加個“又”字的,想想,可能有點傷人,忍了忍,咽了下去——這好得是自己的親人,說話還是給點麵子。
    同時,一陣莫名的涼意從背上冒上來,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好陰險可怕,連她最最隱秘的寄居地,他都能查探的一清二楚,南奇五公子明明在燕國才有他的地位和勢力,怎麽如今到了西楚,他還這麽通神——
    哦,mygod,公子秦的手,得張得多大?
    更可怕的是他的叵測居心。
    她瞪直眼,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漂亮丫頭,就這麽輕易叫一個外人給俘擄了去?
    那親呢纏著他的模樣兒,幾乎要叫她嫉妒了。
    秦逍,你怎麽可以仗著自己一張傾倒眾生的俊臉,來跟我搶女兒?
    她不高興的瞪他,想生氣,可看著他們那麽和諧的一幕:秦逍摸著囡囡的光溜溜的頭發,囡囡以一種無比歡喜的眼神仰望著,小手牢牢的握著他的大手,一大一小兩隻手牽著,掛著,她無法生氣,而是心酸。
    “我怎麽就不能來了?我來接我的妻子和女兒回家呀!囡囡,你說是不是?”
    秦逍笑吟吟的,渾身上下,如沐春風啊,那個溫柔舒卷,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個神仙似的人兒,可那說的話,怎麽這麽無恥?
    心酸的味道,陡然跑了一個沒影沒蹤!
    誰是他的妻子,誰又是他女兒?
    天呐,他怎麽不經她同意,就擅自在囡囡麵前這麽說話?
    可惡,居然利用囡囡。
    她不覺就真有點來氣了,柳眉不覺一皺道:
    “喂喂喂,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說,你這是教壞小孩子呢……囡囡,過來,這是伯伯,你想叫舅舅也行,但不是你的爹爹,小孩子不可亂認爹爹……這會遭天遣的!”
    那一瞬間,孩子的笑臉一寸寸的暗了下去,整個房間,也因此而黯然失色。
    她忽然覺得自己說的太快,完全沒有考慮到孩子想父親的心情。
    想想,有點殘忍。
    真的殘忍,輕易就將孩子的父親夢給敲碎了,把她滿滿的喜悅,驕傲,幸福,一並全給擊成粉碎……將心比心,當頭澆冷水的感覺,並不好受,何況孩子這麽小。
    秦逍的笑容也收了一收,對她的這種行為,微有不滿。可是他不好當著孩子的麵說她什麽?畢竟孩子是她的。
    他感覺到手心裏那小手在掙……
    “怎麽會不是?他明明說是的……”
    囡囡的笑容有點受傷,扁了扁小嘴,抬頭用一種渴望的眼神,又重新審視了一下這個俊美無儔的男子,收回了小手,垂頭喪氣歎了一口聲:
    “唉,害我白白高興了一場。我以為這一次是真的呢!不過,娘親,我喜歡這位伯伯。”
    早起起來,囡囡醒的很早,本來想和娘親說話的,可是娘親睡的好熟,她往娘親臉上親了好幾下都不醒。囡囡自認是一個乖寶寶,曉得讓娘親多睡一會兒,就小心翼翼的自己穿衣裳出去,讓明霞給梳辮子,心裏其實是很想讓娘親梳的。
    吃好飯,娘親還沒有醒,她便乖乖出去練功,和子淵哥哥一起。
    練著練著有人敲院門,她好奇,平時很少有人來的,而且,附近守著不少隱衛,幾乎沒有外人能走近。
    她跑去開門。
    門一開,就看到了一位對著她淺淺微笑的俊美男子站在身邊,輕風吹動著他纖塵不染的袍子,正負著手,滿眼憐惜的看著她。
    這人,又高大,又飄逸,司伯伯與他比,老土了;群伯伯與他比,淺浮了;羅伯伯與他比,冷漠了;常伯伯跟他比,一個天一個地,簡直沒法了;劉伯伯跟他比,好像有得一比,可惜那劉伯伯隻見過一回……麵前這人,好仙呢!一眼看著就叫人好喜歡。
    “你是誰?你來找誰?”
    她奶聲奶氣,脆生生甜甜問,眼睛都不願離開一下。
    “你是囡囡對不對?我叫秦逍,是你爹爹,我來找你和你娘親!”
    這是第一次,有人有自認是她爹爹的人找上門來,囡囡也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情況……
    她楞在了那裏,呆呆的看著,然後,這個人上前將他抱了起來,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對著她笑,說:
    “囡囡,初次見麵!請多教指!”
    接著,明月和明霞跑了出來,然後,他們也呆住了——
    囡囡從他們呆住的表情裏可以確定,他們是認得,而且,這個叫秦逍的人,還是娘親的未婚夫,他親口說的,對於這樣一個事實,明月和明霞都沒有反駁,所以,她以為他真的是自己的爹爹……
    結果,居然不是!
    囡囡很失望,但是,她很聽話很懂事的馬上就改了口。
    秦逍也微微斂了笑,素淨的手指,輕輕撫了撫囡囡那玉似的小臉,這孩子啊,真是乖巧的叫人心疼:
    “囡囡……”
    沉吟了一聲,又微一笑:“囡囡很乖,先出去自個兒玩一會兒好不好,我與你娘親說會兒話!”
    說著,正視起雲沁:“沁兒,我們必須談談!”
    雲沁也表示同意,淡淡的點頭:“好!是該談談。囡囡,你出去玩。”
    不經她同意,在囡囡麵前自認自己是她的爹爹,這事,做的有點過了。
    囡囡仰視著,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似乎感覺到母親說話的語氣有點冷:娘親不高興了。
    娘親不高興的時候,是絕對不能去招惹的,後果會很嚴重。
    這一次,好像惹到娘親的是這位冒認她爹爹的伯伯。
    雖然她很喜歡這位叔伯伯,但是欺騙小孩子是一種可恥的行為,她不能幫他說話,還是乖乖由他們大人自己去解決。
    她嚴肅的看了一眼秦逍,離開:
    伯伯,你自求多福。
    ****
    雲沁換了一件衣裳,吃了一碗麵,要了一杯茶水,終於整理好了情緒,抬頭認真審視起這個曾在自己的生命裏扮演了十三年未婚夫角色的男人。
    在這整個過程裏,他一直一直很冷靜看著,臉上掛著一抹冷靜的微笑。
    比起她身邊的那些男人,這個男人的情緒,就好像是被電腦給設計好了,永遠處於一種相對冷靜的客觀的模式裏,難得有失控的時候:哈哈大笑,或者痛哭流泣,幾乎沒有過:機器人似的——他的一生,走的順風順風,輕而易舉就得到很多在他這個年齡層難以得到的東西。
    如此大智謀,如此大人物,何致於要將吊死在她這棵樹上?
    太說不通!
    因為什麽?
    喜歡嗎?
    “秦逍……”
    她叫了一聲,吃了一口茶,潤了潤那油膩膩的腸胃,覺得該說話,心思直轉的尋找切入點。
    他那飛入鬢的劍眉,適時那麽一挑,就挑出了一朵驚豔於眼的微笑:
    “其實,我挺喜歡你叫我逍哥哥!”
    “你以為現在我還是那個跟在你屁股後麵的小妮子嗎?還逍哥哥,肉麻死了!以後不叫了!”
    雲沁白眼,拒絕再這麽叫。
    “嗯,要是你覺得這顯稚氣,直接叫我單名:逍,也行。我愛聽!”
    他溫溫的很好心的建議。
    雲沁汗了一下,馬上否定:
    “我不愛!我就愛叫你秦逍!”
    “好,那隨你!”
    窗,是開著的,一陣陣夾著清新花香的晨風吹了進來,他吸了一口氣,好脾氣的同意,微笑的點頭,輕言輕語的道:
    “你已經長大,大到再也不需要我,也有自己的主見了,我尊重你的決定。”
    這一句,是傷感的,是失落的,也是疼痛的,這會令她忍不住想到五年前,她離開他時,他說話時那種語氣——做錯事的是她,可她卻還是理直氣壯,他呢,還得來默默承受來自她的抵製和叛逆。
    將心比心啊,誰都會心痛。
    那些年的感情,不摻半分假,他對她的好,是令她慚愧的。
    可再慚愧,她也不能再讓他來主宰她的生活。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知道要尊重她的心思,也清楚她不可能是他的附屬物。
    他給了她一個平等的位置,希望能得到她的信任,她的再度依靠——
    這一次重逢,他似乎想要的更多。
    可她,給不了。
    她又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嚨,說道:
    “秦逍!”
    “嗯!”
    她看著他,他的眼神好溫柔,令她幾乎不願出口說那些可能會傷到她的話。
    但是,必須說的。
    她微微一笑,抿抿嘴,溫溫的說道:
    “五年前下定了那麽一個決心,五年後我依舊那麽堅持,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別在我身上動腦筋費心思了。沒用的,也不要再說那些讓囡囡誤解的話,那孩子的心,很敏感,別給了她美好的憧憬……再把那美好砸一個稀巴爛。”
    秦逍的笑容收攏了幾分,認真的聽著,沒有打斷。
    她繼續說:
    “秦逍,你不是她的父親,你也不能自欺欺人的把自己說成是她的父親。也許你是出於好意,出於善心,你有那份心意,我很感激,沒有枉廢我們從小混到大這樣一份情誼。可是……”
    她頓了一下,斟琢了一下用詞上的份量,才又道:
    “可是,秦逍,人造的假象,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囡囡想要的。就讓我們的婚約就此作廢了吧!從此,婚嫁各不相幹。
    “我相信,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和名望,要什麽要的女人都有,隻要你肯,能生出很多很多像囡囡這樣的女兒。何必執意在我身上尋找那麽一個結果。沒有結果的。
    “我最大的希望是能和以前一樣做你妹妹式的人物,而不是一個妻子的角色。
    “秦逍,你不必皺眉頭,也不必辯說。
    “我知道的,在你們所有人眼裏,我是一個罪人,不幹不淨。囡囡更是一個肮髒的存在。你們秦家,是名門,你們秦家接受不起汙點。而囡囡就是我永世洗刷不掉的汙點。
    “可是,秦逍,對於我來說,她不是。她是我最是引以為驕傲的寶貝兒。
    “所以,你們秦家無法成為我最後的歸宿,你們秦家也無法容納一個血統不純的孩子。這樣的婚姻,是不牢靠的。會釀成更大的悲劇。五年前我的離開,就是希望將這個悲劇就這樣徹底終止。我深信,我若嫁給你,將來的日子,必定不好過。
    “所以,五年後的我,更不會因為那不該存在的一紙婚約而再次走入這樣一個怪圈。我們不合適!”
    時隔五年,她再一次拒絕了他。
    而他一直用一種微笑的包容萬物的眼神盯著看著,並沒有勃然大怒。
    他維持著一種君子風度,叫人無法看透他的心思,尋常的男子都該生氣的事,落到他身上,似乎就是一件沒什麽大不了的事。
    可她明白,他還是在意的!
    她記得,五年前,當他聽說她懷孕以後,那眼神是何等的震驚,雖然,他在她麵前強忍下了怒氣,被背叛後的憤怒情緒,還是有的。
    青兒曾小聲告訴她:五公子氣瘋了,把府裏那假山頭給劈了。
    成親前夕,她留書逃婚被抓回,在全堡上下那麽多人麵前,說出不想成親、說要退婚的話,不光父親氣昏了,他也氣的臉色慘白慘白。
    這是她見過的他唯一一次那樣子生氣:怒發衝冠,失盡常態。
    “沁兒!”
    他喚了一聲,笑的淡淡柔柔,說:“我們認得多久了?”
    不著邊際的,他就插~進了這麽一句話。
    雲沁瞅著,真是有點被他的胸襟折服,他怎麽就不會對她動怒?
    要是他肯生氣,她反而會好受一些,他越是包容,她越是心虛,覺得沒有底——
    是的,這個男子,真的讓她沒底。
    做他的對手,還真是一件可怖的事情。
    “十八年!”
    她吐出一個數字。
    多漫長的一個時間段,小說裏常用“一晃就是十八年”這樣的詞來形容時間的消逝。
    這樣一個消逝,也意味著一個人的長成。
    十八年是一階段。
    十八年的情份,不短!
    十八年養成的感情,不能輕易抹煞!
    十八年的習以為常,是一個戒不掉的習慣。
    “是,十八年!打從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以後,我就一直圍著你打轉!你是我生活的全部!”
    秦逍點頭,感概籲了一口的氣,修長的手指捏著茶蓋,輕輕的撥著那兩三片飄浮著的茶葉,低垂著眼,那長長的睫毛輕輕的抖動,玉色的臉上,五官皆若沉寂在春水裏一般,即清涼,又柔軟,唇淺淺的彎著,勾著一朵淡淡的笑。
    雲沁看他時,就看到了那樣一幅美男圖,唉,這男子,俊的不像人。明明比那個混蛋好,她怎麽就偏偏念著那個人呢!
    她定了定神,幹幹一笑,抗議了一句:
    “喂喂喂,這話有點過了!你還是你,我們隻是每年見上幾回,每次聚的時間有點長……分開的時候,還是你過你的,我過我的。我若是你生活的全部,那你怎麽當上大官的?你把你的從政生涯當作了全部才是真的!我隻是你生活時的小小插曲。就是一個不諧調的存在。我覺得,你要是把我這個存在,給咯嚓一下剪了,娶一個名門閨秀做你的夫人,那麽,你的人生就算是真正圓滿了!喂,幹嘛這麽瞪我……我說的,沒錯!絕對!”
    秦逍的眼神驀的變的有點深玄,裏有泛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似乎有點受傷,因為得不到她的認可而含覺委屈,可他最終什麽也沒有解釋,依舊微笑,依舊溫柔,道:
    “沁兒,我並不覺得是你一個不諧調的存在。正相反,我覺得你的存在,讓我的人生變的更加的協調了!”
    雲沁皺了一下眉心,以表示對於這句話的懷疑:
    “哪協調了?我分明把你的生活弄的一團糟!”
    秦逍笑笑,喜歡看到她這麽一種有點小俏皮的表情:
    “嗯,的確,你的確有那本事,把我的生活的搞的烏煙障氣。”
    語氣是歡愉的。
    這是一種帶著損意的褒讚。
    她聽著並不覺得高興,反而有些心驚肉跳,這樣向她剖心剖肺的秦逍,她沒見過——
    在她記憶裏,這男子永遠將她當作是孩子,根本不知道她的實際年齡,遠遠比她大,說話的語氣,永遠是縱容式的,或是命令的,管教式的。
    “我認得你十八年。五年前的我,一會以為你會依附我一輩子,偶爾給惹一些無關痛癢的小禍事來讓我收拾,又或者,等你開竅以後,你會慢慢的和我同心協力,會與我做一雙心心相映的夫妻。你會慢慢長大,看到我對你的好的……”
    他說,表情帶著某種追憶的色彩:
    “那時。我以為我對你有足夠的了解,我以為我們之間有著天生默契,我覺得我們以後會恩恩愛愛的一輩子。
    “那時,我相信,你是喜歡我的,就如同我喜歡你一樣。我們的人生,注定會這樣梆到一起,不會再有大的波折,哪怕有波折,也搖撼不了我們兩個人的關係。
    “直到五年前,你用你堅定不移的行動,將我所有的以為全部給推翻打碎,碎成齏粉……”
    說到這時,他仿佛從回憶裏一下跳了出來,清澈的目光靜靜的落在她身上,幾絲疼痛浮現,笑的,也是神傷的,伴著一記輕輕的歎息,無聲的漾開,挑撥著她心頭那一根名叫心虛的弦。
    他用一種清越的聲音寧靜的說道:
    “我維持了十三年的習慣,徹徹底底被你覆滅。”
    雲沁噤聲,不曉得他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一定很失望,隻是他的表情不像有那麽一個意思,微笑是這麽的柔和而安詳,完全是琢磨不透的。
    “沁兒,知道麽,我的人生,從來是被事先規劃好的——什麽年紀學什麽東西,什麽階段練什麽功夫,什麽時候從政,什麽時候該藏拙,什麽時候該立功,什麽時候該培植自己的勢力,什麽時候發展下一個重要目標,什麽時候該去見你,什麽時候教你什麽樣的東西,甚至於什麽時候該成親,什麽時候可以生養孩子,這一切的一切,都有計劃可依……
    “這樣的日子過的毫無玄念!
    “似乎任何事情都躲不開我的猜測,好像世間的一切全是在聽我指揮的一般,就這樣有條不紊的發展著……發展著……沒驚喜,沒意外……”
    聽到了這句話,雲沁腦海裏突然想到了另一句話:天才是寂寞的——
    金庸先生筆下的獨孤求敗,因為劍術達到了顛峰,打敗天下無敵手,而令他一生寂寞。
    而秦逍呢,是這樣一個人,因為太過聰明,生無敵手,過的是一種沒有任何新奇感的人生。
    嘖,那得有多麽的麻木無趣。
    “那時,我唯一的樂趣,就是你!”
    他一頓之後,吐出的這句話,令雲沁再度一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