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亂,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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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時的欺瞞,或能天下太平,一旦真相大白,便是天翻地覆。睍蓴璩傷政治之上,可以搞陰謀詭計;愛情和親情,經不起算計。
    他與雲沁,是有著十幾年的情份在,有著牢不破的信任基石,正因為彼此信任,若有欺瞞,決裂起來,更快,一朝崩堤,不可挽回。
    若從來沒有得到,失去,還能忍受;若已經真正擁有,再來經曆得而複失,那該何等的痛苦。
    燕娘說,“別把這事告訴沁兒,你們若能安安穩穩的完婚,婚後,她縱然知道了,也不會再悔婚。那些過去的人和事,她會淡忘。”
    可他覺得,這是在自欺欺人輅。
    龍雋之的存在,就像一個雷,隨時隨地都會爆炸,而他身陷在雷區,一不留神就會被炸得粉碎骨。
    現在的他,日子,真的很難熬。
    自小,他的人生,一帆風順;少年成名,春風得意。六年前,雲沁成為了他生命裏第一場意外,人生軌跡因此而發生了強烈的偏離媾。
    如今,他麵對的是第二場風暴:自己的人生方向,完全掌控在別人手上,自己的喜怒哀樂,以及得失,皆不能由自己掌控:龍雋之隻要站出來說一句話,就能將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部奪走。
    這種滋味,太不好受。
    聽說,昨天,她和雲崇去了臥龍莊,直到傍晚時分才離開。
    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平靜的心,就生出層層漣漪,有那麽一縷浮躁的情緒冒起來。
    堵得厲害。
    足足一個下午,他們能聊什麽聊的這麽歡?
    他不知道,難免胡思亂想,生怕,一閉眼,一睜眼,自己將要麵對的是另一場狂風暴雨。
    哪怕從段仁那邊傳來的消息說七小姐並沒有異樣的表現,他依舊擔心。
    秦逍一夜未睡,思來想去。
    明明她是自己的未婚妻,明明他可以明正眼順的擁有她,為何他會覺得自己有些小人了,以如此手段,去霸占她的未來。
    他從來不屑這種做法的。
    卑鄙不說,隻怕很難得得到她的真心相許。
    他想得到的是她的心,而不是簡單的將她困在身邊——像她這樣的人,得不到心,遲早,她會離開。
    先頭的時候,她曾說:她不是真正的雲沁,而是一個異世的來魂,附體而生。
    這從來不重要。
    在他看來,她就是自己守護著養大的孩子,是他的責任,如今,是他的心之所愛,不願放棄。
    他與她是必須走到一起的,否則,他這十幾年的堅持,以及皇貴妃一係舊屬所指望的複國,就成了一個泡影,會打碎無數複國侍衛的信念。滄國,就此成為曆史長廊上的一抹流芳,再不複存在。
    他才不管這具肉身內住的是怎樣一個靈魂——他在意的是她是獨一無二的雲沁,前朝的身份,隻為她錦上添花。
    這一夜,他胡思亂想了一宿。
    清晨,他走出了房,對著手下扔下一句話:
    “去雲家堡!”
    急不可捺,想見她的心,是那麽的強烈。
    段仁跟著,看著,他家主子啊,在新房內流連了一天,主子在擔憂什麽,他是知道的,唉,他替主子難受——怎麽就會出現那麽一個強大的情敵,在這樣一個不尷不尬的時候,冒出來。事情真相拆不拆穿,都是一件大麻煩呀!
    **
    一進堡,秦逍就聽說了一件怪事,堡裏鬧鬼:大公子嚇的都傻了,一個晚上在尖叫,大夫人嚇懵了,剛請了大夫。
    來到燕樓時,就看到一身雲青色勁裝的雲沁正在晨曦裏,教著一群孩子練武,囡囡、子淵,練的有模有樣,小三兒初學,在紮馬步,而雲燦隻有在邊上看的份。
    柔軟的晨光照在她身上,將她照的英姿颯爽,她很認真的教著。
    神情認真的她,特別的美。
    “咦,秦逍,你來了!”
    她看到了他,笑著打招呼,臉上沒有半分異樣。
    他摒著呼吸看,盯著看,那白裏透紅的臉孔啊,多水靈生動,沒流露半分厭惡之色,龍雋之難道沒有和她攤牌嗎?
    “嗯!想你了,來看看!”
    秦逍認真的說,惹來她撲哧一笑。
    “早飯吃沒?”
    “還沒!”
    “等著,我們也沒有,先讓他們練一下。我們一起吃!”
    “嗯!”
    兩個人親切的聊著,他來到她身邊,幫忙她去矯正囡囡那有些歪的踢腿動作,又示範了幾個漂亮的招式給孩子們看,指點他們如何用力,盡其所能的指點了一番,才示意雲沁往外頭去走走。
    “好好練!”
    他笑著對孩子們說。
    兩個人一先一後出了燕園,進了桂花林,尋了一處涼亭坐下,然後提及了堡裏發生的事:
    “外頭的那一出又一出,倒是精彩!”
    這丫頭,動作真快,手段也夠狠厲。
    雲沁笑,毫不謙虛的說:
    “還好還好!雕蟲小技!”
    他也笑:
    “有一事我不明白!”
    “嗯?什麽事?”
    “你把雲征整的下了地牢,怎昨兒夜裏,又去嚇人家?你這是拿住了他什麽心病,把他嚇壞了?”
    提到這個,雲沁微微皺了一下眉,撇撇嘴說:
    “別的事,就因為大嫂,是雲征間接害死了大嫂!”
    秦逍知道的,沁兒和雲征的亡妻,情誼挺深。
    “大嫂曾身中奇毒,若是治的及時,或者可以醫治的,大哥不管不問也便罷了,居然給大嫂另下了砒霜,一日一日的在大嫂的藥湯裏加著,才令大嫂走的那麽快……我原來也隻是拭探,不想會探出這麽一個結果。”
    雲沁瞅著不遠處笑的沉穩的雲燦,心下不由得一陣唏噓,若不是看在燦兒的麵,昨兒個晚上,她就想將這個無情無義的人渣給滅了,省得他留在這世上,再去害了旁人。
    昨夜,她還趁夜拜訪了一下大夫人,先往大夫人房裏吹了迷幻藥,然後裝神弄鬼——雲沁將自己扮成母親的樣子,幽魂似的,訴怨,致令她驚慌而叫。
    她趁機問她:“為什麽要往我身上下千日枯,害我慘死,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但凡做賊心虛者,皆有心病,有心病者,被清袖特製的那種迷幻散所迷倒後,就會分不出現實還是虛幻,再加上心理作用的影響,最後的效果,還是不錯的。當時,大夫人竭盡否定自己下了千日枯,這樣一個結論,終於推翻了她之前的設想,可見給母親下藥的人,另有其人。
    她把這事,也和秦逍說了。
    在這個世上,他與她的關係,最親近,自小認得,親密無間,他一直就是她最堅強的後盾,如今,既然要成親了,她自當與他坦誠相待,她在辦的事情,自也不必避諱了他。
    她不僅把自己試探大夫人的事給說,還把昨兒個去見龍雋之的整個經過,以及有關那個圖騰和秘信的事,一古腦兒全說了一個清清楚楚,末了,她撫著手心,悶悶的反問起來:
    “秦逍,你說,是不是我推測的方向弄錯了?還是那個龍雋之刻意瞞起了什麽?總覺得事情,並不那麽簡單。龍雋之那麽一否定,我們所以線索,都斷了!”
    秦逍聽得那是好一番心驚肉跳,又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心下明白的,那龍雋之絕絕對對瞞起了幾樁至關重要的大事——
    好奇怪呀,他為什麽那麽做?
    不僅沒公開自己的身份,而且還刻意掐斷了雲沁手上的線索,他意圖何在呀?
    “嗯!這事,我會再去派人核實一下的!按理說,龍家斷無私生子的。可是龍氏身為九州第一家族,若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也不是一件稀罕事。當然,也有可能,這是子虛烏有的事。龍家主的品性,世間少有。二十幾年前,被譽為第一奇男子,那份擔當,斷不會出現有子嗣淪落在外的醜事!”
    龍家這私生子一事,的確該查。
    雲沁忽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托著下巴,眨著眼,興趣已經轉變:
    “秦逍,你的情報係統,相當的厲害,什麽時候,讓我參觀一下?”
    對於秦逍的勢力,雲沁了解的還真不是很透徹,她隻知道他有一套屬於他自己的班子,那些聽命於他的人,形成了一個天羅地網,遍布整個九州境內——
    若說龍氏有那樣一份實力,不足為怪,畢境龍家有著悠久的曆史,秦逍不一樣,他崛起不過十年,怎麽可能建立起那麽縝密的係統,供他差遣。
    事實上,她一直有一種感覺,秦逍背後另有強大的勢力在支持他,所以,才有了他傳奇般的人生。
    “秦逍,你一直有事瞞著我的,是不是?”
    待續!
    親愛的們,家裏有事,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