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皇太子的婚事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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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夢已經持續出現了好幾個月,並且又往下持續了幾個月,在金灝軒離開皇宮,開始了“驚心動魄”的遊曆人生以後,他做這個夢的頻率越來越高。
    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
    金灝軒是帶著前世的記憶而生的,三萬萬佛卷都在他的腦袋裏裝著。
    他知道著很多常人所不知道的事,也能感應到很多常人無法感知到的靈異之事。
    所謂:一飲一啄,自有天定;蘭因絮果,必有來因。
    他總覺那個女子和他之間有著某種必然的聯係,多少次,他想在夢裏看清她的臉膀,想知道是誰令他如此的牽掛,可惜總不能如願。這令他挺鬱悶。
    母親見他有幾次睡醒後很是怏怏不,關於這件事,他從未向任何人提及過。到底,他已經長大,總會有自己的心事以及一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也不正是因為這個夢,他終於還是向父母提出了暫不考慮人生大事,想出去轉轉這樣一個想法。
    離開嘉州那日,母親送了他一程又一程,恨不得陪他一起去遊曆。他笑笑,陪著母親走了一程又一程,享受著母親對兒子的關心。父母在,不遠遊,按著古話,他實在有些不孝,但他還是想任性一回。其實,父母親也是支持他出去遊曆一番的。隻是臨到離別,總是難舍。
    囡囡一直也跟著,可她不怎麽說話,有可能還在生他的氣,雖然他曾跑去萬戶侯府,誠懇的解釋了一番,當時,她就拉著他死活不讓他離京,第一次哭的稀裏嘩啦。
    萬戶侯也在邊上,歎著氣說:“那就把囡囡帶上,一起去散散心吧!你們從小到大膩一處。你若走了,這丫頭肯定神不守色。”
    他不想帶,隻想獨自一個人出去冷靜的理理頭緒,把兩個人分開,才能讓他更清楚的看明白自己的心——娶囡囡,當真是他該做的事嗎?
    不知道。
    他很迷茫,在親眼目睹了父母親那轟轟烈烈的愛情以後,他覺得他的人生似乎過的太風調雨順。所謂愛情,來的太平靜,激不起他心頭半分漣漪。他不甘就這樣被束縛,所以,才下定決心,去尋找心裏那由來已久的困惑。
    “我的爺,您這是在找什麽?”
    三個月後的一天,金灝軒來到了東海邊一個小城,住了一宿之後,一大清晨來到了東城一座寺院。
    這裏是一座落破的山寺,名為法門寺。因為香火蕭條,長年失修,入人眼的,是一片雜草叢生,斷椽殘牆。正殿中,滿身斑駁的佛像前,香壇內,沒點半根香。主持說,寺裏已經斷燈油好些時候了。
    近身侍衛阿順是他唯一帶出來的一個侍衛,這小子實在忍不住了,一邊打量著四周環境,一邊咕噥著問。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麽?”他說:”隨便看看!”
    “可您一直在皺眉!有什麽不妥的嗎?”
    阿順問。他知道他家爺出身金貴,但這不代表他就吃不起苦,這幾個月出門在外,他的爺,風餐露宿,並沒有如何如何在衣食住行上窮講究。有時,他們還住在四麵通風的破寺,生活條件很艱苦。他家爺,一點也不在意,還對他頭頭是道的說,體驗人生就得嚐世情,知百態。
    金灝軒不說話。他之所以皺眉,是因為昨天夜裏,他夢到了這個地方。這一路過來,一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指引他。
    他慢慢繞到了佛像身後,果然看到了那一張擺著一副黑白棋子的棋台,被人用一排鐵製的柵欄圍了起來,成為了這殿裏一道獨特的風景。
    “咦,請問大師,這裏怎麽擺了一局沒有下完的棋?”
    “對,此乃珍瓏局,據說這盤棋,自法門寺建寺以來就擺下了,幾百年來,一直無人能解。”
    身穿補丁的主持雙手合什,笑著打量著這位風度翩然的少年公子。他一眼就看得出這公子乃是一個俊傑人物,便道:“施主若懂棋道,倒是可以去破它一破。若能解開這珍瓏局,就能打開寺裏一處暗藏的機關。”
    “還有機關?莫不是這裏頭還有寶藏?”
    阿順抱著劍,上前瞅了幾眼,開玩笑的說。
    “據說有。密室之中藏著一顆可以逆轉命運的靈珠。相傳,建寺之初,這裏曾經一度香火鼎盛,又因為香客們聽聞解得珍瓏局者就可得靈珠以篡改命運,於是前來破弈者那是絡繹不絕。可惜無一人能破局。時日久了,世人就漸漸把這事當作了茶前飯後的談資,沒人信這裏有靈珠,隻當這是法門寺招萊香客的一種手段。之後,法門寺漸漸走向落沒。直至今日,偌大一個法門寺,就隻剩下貧僧師徒三人在此修行了!”
    金灝軒點點頭,這事,他聽說過,法門寺是一個外族異鄉旅人投巨資造起來的,這棋局也是那人擺起來的,法門靈珠可篡改命運一說,也曾廣為流傳。關於這些事,都是他從某些奇聞異誌上看來的。當時看了,他隻付之一笑,現在,他覺得這事背後,似另有有古怪。
    他想了想,撩袍跳了進去,繞著那棋盤轉了一圈,越看越覺得這棋下的精妙,殺的竟如此難解難分,以當前這種情況來說,黑白兩子已經成為死局。黑子再落一子,必兩敗俱傷;白子再落一子,玉石俱焚。根本就沒辦法解局。
    他摸著下巴稀罕的瞅著,心下不覺嘖嘖稀奇,饒他看過那麽多的棋譜,就是沒瞅見過如此棋局過,而且那黑白子造的也奇特,每個子上似都刻著一種古怪的文字。
    金灝軒細細看了一番,發現這根本就不屬於九洲任何一個地方,似乎是來自大洋外的另一片陸地的文字。
    他忍不住往棋碗裏執了一子看,並不是尋常的石子做的,不是玉,但很沉,手感細膩生涼,聞之,竟有一股幽幽然的異香。放在陽光底下一照,文字底下,好像還有一幅詭異的陣圖,一條一條的線,連成了一個極為複雜的陣法。
    突然,大腦裏靈光乍現,他急忙將棋麵上的黑白子齊齊收了起來,一個個扔進棋碗,然後依著棋子內那幅圖形,在棋盤上落子,沒一會兒,呈現在眼底的儼然就是棋中陣法。
    原來所謂的珍瓏局,其實是一個假相,法門寺創建寺院,擺下這棋局,可能並不是為了讓人來破局,而是想借這些子中圖騰來告訴後人一些事……法門寺可能還當真存在地下暗室一說。
    “爺,這是陣法麽?”
    阿順在邊上問。
    “嗯。很精妙的陣法,但……你看出來了沒有,這陣法少了一件最最重要的東西?”
    “是陣眼!”
    “對!若無陣眼,便是死陣,隻有開啟了陣眼,陣法才能發揮出它的神奇力量。”
    金灝軒點頭。
    “看來創建者這是在等有緣人來發現並開啟陣眼……爺……”
    阿順看到自己的主子伸出了那修長的手指,往那陣法上隨便擺弄了幾下,陣眼立馬就呈現了出來,整盤以棋子組建的陣法圖赫然活了起來,下一刻,他們所站的地方,開始詭異的顫抖,宛若地震一般,整個殿宇都開始搖搖晃晃。
    阿順一驚,往後退了一步,暗叫了一聲不好,這地兒要塌,抬頭正要提醒主子馬上離開。正是那一抬眼的功夫,他眼睜睜看著自家這位豐神玉立的少主子,嗖的一下,從眼皮底下消失,往突然乍現的地洞中掉了下去。
    他一駭,撲過去欲救,嘴裏猶驚呼著叫了一聲:“爺……”
    可惜,沒能追隨下去:厚厚的石板,在下一個瞬間內咬合,而剛剛擺著棋桌的地方,此刻,已空無一物,隻有阿順趴在那裏,拚命的擊打著地麵,主子主子的叫著。
    天呐,要是太子爺出個三長兩短,他要怎麽向聖皇聖後回稟?
    他不由得雙眼赤紅的跳起,幾步跨到看得目瞪口呆的主持身邊,一把揪起那人衣裳,怒叫:
    “你他媽把我家爺弄哪去了?”
    主持結巴不成語,甚為無辜的叫屈道:
    “貧僧不知,貧僧不知啊……”
    這位主持在這法門寺待了快有三十年,還從沒有遇上過這樣的事,棋桌之下,竟另有天大文章。
    *
    金灝軒是被一陣淒厲的哭聲吵醒,心裏還在咕嘀:這是死了誰了?哭成這樣?居然敢吵到他堂堂儲君大人睡覺,真是太太太放肆了……
    他記得他太祖母故的時候,宮裏都沒這麽哭的呢!因為父親和母親說了太祖母是壽終正寢,不必太過憂傷,哭的太凶反顯得做作,平靜的送行就行。
    是的,太祖母是睡著睡著就與世長辭的,既沒痛苦,也沒疾病,走的時候,唇邊還帶著微笑,一臉的和藹可親,沒半分死氣沉沉,屋子裏還散著淡淡的屬於太祖母獨有的幽香。
    他想著,忍耐著耳朵裏那尖銳的哭叫聲,皺著眉頭想撐開眼。
    奇怪,眼皮怎麽這麽重?視線怎麽這麽模糊?
    他抖動了好一會兒,朦朦朧朧的視線裏終於出現了一張冷漠的、平淡無奇的小女孩臉孔,看上去最多就十一二歲的光景,按理說,這種年紀,應該最最天真爛漫的,可是她不太一樣,一雙冰冷的似看透人世滄桑的眼瞳,深不見底,是她給他的第一個印象。
    還有,有水滴自她額頭上滴落,吧溚吧嗒落在他臉孔上——看上去有點狼狽。
    “行了,夫人,您別哭,十七公子把積水吐出來了,瞧,都已醒了……”
    這小丫頭片子轉過頭,對身邊正哭的唏哩嘩啦的女人說了一句,發梢甩動,揚起一層水晶。當頭的太陽從樹蔭間照下來,撒在她那濕濕漉漉的臉孔上,肌膚顯得特別的晶瑩剔透,給她平添了幾分柔美——其實,再怎麽柔美都沒用,以他大越太子看盡天下美人的眼光來看,這種姿色,最多隻能算是中等。給這個評價,那還是得看他心情好不好了。
    “真的嗎?真的嗎?”
    下一刻,一個打扮極為素淨的女子一邊抹淚一邊撲了過來,看到他在眨巴眨巴轉眼珠子,頓時破泣而笑,激動的一把將他抱住:
    “太好了太好了。十七,謝天謝地。你沒事。”
    “……”
    金灝軒被她抱的差點喘不過氣來。
    這人是誰呀,敢這麽放肆的抱他?
    還叫他十七?
    認錯人了吧!
    他想推開她,動了動手,發現渾身居然使不出半分力氣。
    發生什麽事了?
    他被暗算了嗎?
    頭腦,有一些發懵,等看清舉起來的那隻瘦瘦的手掌時,他越發瞪直眼:
    咦,這這這是誰的手?
    他本能的動了一下,那瘦巴巴的小手,也擺了擺……
    天呐,太不可思議了,這居然是他的手?
    一個時辰以後,當他看清鏡子裏自己那模樣時,素來淡定的皇太子差點暈過去:他的身體不僅縮水了,而且連容貌都變了,見鬼的,鏡子裏這又瘦若柴骨的人,到底是哪位親?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