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毋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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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總是一片無盡的黑暗,就像是一片毫無邊際的黑海,我站在岸邊,凝視著世界的盡頭,海天一色,在巨大的黑色的魔魘之下,黑色將我緊緊的包圍著,侵蝕著,漸漸的我變成了一個黑色瞳孔的人。
是的,在夢裏我一直是個有著黑色深眸的男子,這個夢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講過,包括淺夏。
淺夏算是最親近我的人了,不對,應該說是曾經最親近我的人,在她麵前我可以敞開心扉,可以無憂無慮,可以自由馳騁,可是我不知道這樣的淺夏竟然會離我而去,帶著我並不知道的理由。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沒有淺夏在身邊,我倍感孤獨,我總是一個人,即使是在參加重大的宴會的時候,即使是有再多的人在我身邊,我依舊感到孤獨無望。淺夏離開之後,我變得不願意和任何人說話,曾經有三個月的時間,我沒有說出一句話,我的母親張芝藍想盡一切辦法想讓我說話,找來我的表妹葉天藍。找來家庭醫生杜德偉,不過,最後想讓我說話的想法都流產了。後來,我和杜德偉竟然成了朋友,他交我各種裝病的方法,甚至是裝精神病人,可喜可賀的是,我成功了,那段時間裏,我經常占據著各大報紙媒體的頭條,看著報道上的那些關於我的文字,我就會偷偷的抿著嘴笑。不過,與我相反的是我的父親,毋楚雄,他看到我的報道之後,暴跳如雷,而且還揚言著要把我趕出毋家。
我一直在等待著和那天等待著被趕出出毋家的那一天,可是讓我是失望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毋楚雄好像是把這件事情忘記了,所以我一直都呆在毋家。
我不能一個人逃走,因為我是逃不走的,這個我知道,我的母親每天基本上二十四個小時監視著我,家裏的保鏢隻要我出去,就會跟著我,我就像是一個罪犯,正在服刑,我的刑期是無期徒刑。
生活對我來說就像是無期徒刑,這是在淺夏離開之後,我忽然就有了這樣的感覺,或許在淺夏出現之前,我的生活也是想在服役,不過,我並沒有察覺到,因為淺夏能帶給我無盡的歡樂,和她在一起,我每天都很開心,很快樂,根本就不會有無聊的時候,原本我打算大學畢業之後就向她求婚,然後結婚生子,兩個人一起白頭偕老,我的願望是如此,可是後來就當我要求婚的時候,她卻忽然失蹤了。
她失蹤了,我怎麽也找不到她,我給她打電話,發短信,跑遍了大大小小所有的車站,我在警察局鬧事,可是無論怎麽樣,我都沒有找到她。看來她是真的失蹤了,看來她是不打算讓我找到她。
我真的失去她了,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失蹤,是不是被綁架了還是什麽的,那段時間,我一直在等她的消息,報紙上,電視上,網絡上,所有關於綁架失蹤的案子,我都一個不落的看著,企圖從智能夠找到淺夏,可是我還是失敗了,堅持了一年,根本沒有任何關於淺夏的報道。
第二年的時候,我經常會從淺夏死了的噩夢中驚醒,她在夢裏好像是孤魂野鬼甚是淒涼。我經常在被驚醒的同時,淚流滿麵。
後來,再後來,日子就變得悠長而煩躁起來,我再也不願意餓任何人說話,不願意出去玩,不願意接受一切,我變了,變得和以前那個陽光的我不一樣了,我開始喜歡黑夜,沒來由的,黑夜裏我經常站在窗戶前,看著自己倒影在窗玻璃上的影子,那個影子裏的我有一雙黑色的深眸。我喜歡那樣的黑色,就像是自己夢裏的那種黑色一樣,所以我開始喜歡站在黑暗裏,夜晚的時候,我經常站在窗戶前,房間的燈是關著的,整個房間處在一片黑暗之中,我很喜歡那種黑暗,因為隻要是站在黑暗裏,我就會想起那個夢境。
我喜歡黑色的眸子,因為我周圍的人全部都是黑色的眸子,淺夏也是黑色的眸子,我想和她一樣。在學校裏,我走到哪裏都會招致一片尖叫聲,這都是拜我藍色的眸子所賜,我討厭那些女生那樣的尖叫聲,我是屬於淺夏的,任何人都拿不走。
幾次問過父母,為什麽我會是藍色的眸子,他們答不出來,隻好帶我去醫院做鑒定,最後結果出來說我是因為基因突變,所以才變成現在這樣藍色的眼眸。
我哼了一聲,從心底來講我懷疑我不是親生的,可是後來做了親子鑒定之後,相似率竟然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這下子,我相信了,我真的是毋楚雄的兒子。
後來和淺夏在一起的時候,我就開始帶黑色的美瞳,果然,當我變成黑色的眸子的時候,那些女生不在尖叫了,每當這個時候,我都在心裏偷偷的笑著,和淺夏在一起,終於沒有任何幹擾了。我超級喜歡那樣的狀態,和淺夏一起在午後牽手逛校園,遛馬路。
那時候,天總是晴的,陽光總是溫暖的,天空總是藍色的,飄著白色的雲朵,日子美得就像是童話一樣,我和淺夏就像是居住在童話小鎮上的兩個居民。
可是自從淺夏失蹤之後,這種日子就忽然從我麵前消失不見了,我開始變得痛苦起來,我的日子也變餓的痛苦起來,那些無聊煩躁增倍滋長,將我內心所有的快樂陽光全部都侵蝕掉,我變成了一個黑暗的空殼。
在我痛苦的日子裏,我還不忘給淺夏打電話,可是她的號碼永遠都是空的,沒打一次,我的心裏就變得比以前要空洞,越是找不到淺夏,我的內心,就變得越是空洞起來。
終於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讓我感到有興趣,我對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興趣。床頭的那本幽默雜誌被我撕扯的稀巴爛,看著雜誌的屍體,我的心裏竟然有一種快感。
漸漸的我開始摔東西了,將房間裏的東西都摔掉,我記得起初我房間是有一個唐朝的花瓶古董,當被我摔碎之後,我媽就再也沒有往我房間放過值錢的東西。
我曾經最高的一次記錄是一天摔了十次,傭人剛把東西搬進來,我就摔爛。
那個時候,我就像是個瘋子一樣,靠著摔東西折磨著所有的人。家裏的傭人幾乎是被我折磨的快瘋了,因為每隔一個小時,他們就要進來將地麵上摔的粉碎的東西清理幹淨,然後將新的物品搬進來,擺放整齊。
後來我對摔東西不敢興趣,我每天躺在床上,不喜歡吃東西,就想著怎麽能讓淺夏回來。可是不管我怎麽想,淺夏還是沒能夠回來,如果祈求能夠讓淺夏回來的話,那麽我願意沒日沒夜的跪在佛像麵前祈求著,隻求著淺夏能夠出現在我的麵前。
不過,淺夏還是沒有出現,再過了些日子,我聽說自己得了厭食症。後來我就靠著每天吃大把大把的藥力支撐著體力。那時候我經常想著,如果我不吃那些東西,我會怎麽樣呢,會死嗎?還是怎麽回事?
我的母親呢,每天都會看著我將那些藥粒吃完之後,才會離開,所以我始終是找不到機會,將藥粒丟掉,我無法丟掉它們,所以我的生命也還是在延續著。
在那個時候,我夜晚站在窗邊的時候,我時常的將頭伸向窗外,我想著如果此刻我跳下去,是不是所有的痛苦都會消失不見,自己也能夠得到解脫。
想了無數次之後,我終究還是沒有跳下去,不是我膽子小,不是我怕死,我是害怕萬一淺夏回來了,找不到我,她該怎麽辦。我怕她傷心,怕她流淚,隻要有我在,就可以有個肩膀給她依靠。
所以最後,我都沒有跳樓,我要等著,等到淺夏回來,等她回到我的身邊,做我的新娘,和我一起攜手白頭。
我一直都在等著,寂寞就像是膨脹的氣球一樣,越來越大,我經常一個人站在床邊,看著外麵來來往往的行人,仔細的打量著,看看淺夏是不是在人群裏。
雖然我一次又一次不停的失望著,但是我並不感到絕望,我知道淺夏總有一天會回來找我的,她會回到我身邊來,她會牽著我的手,說“毋寧,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喜歡她微笑的樣子,她微笑起來,我就會感覺到溫暖,無比的溫暖。隻要看到她的微笑,我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
曾經想要和她一起私奔,可是她不同意,我也隻能作罷。現在想想如果那時候,私奔了的話,是不是現在我們就能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裏有一個小家庭,過著幸福的生活呢。
傾盡所有願望,終於,我看到她了,那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正厭食的厲害。身體很消瘦,仿佛是一陣風就能把我吹倒似的。
再次的重逢讓我非外的興奮,雖然已經是三年之後,但是我對淺夏的感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我還是愛她,像是當初那麽愛她,我不能沒有她,她是我生命力的瑰寶,我會珍惜她,會拚盡一切去保護她。
可是,她卻是好像是變了似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變成了一個不愛我的淺夏。
她說“毋寧,我們根本就不可能,你去找別人結婚吧。”
我的心在滴血,淺夏,既然你不愛我,那麽,我還活著幹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