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軒轅墨的獨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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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為閻羅,必先入劫。
這是我繼承閻羅之位前,爺爺對我說的話。
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覺得,去凡世入劫,不過就是將活人該有的喜怒哀樂生老病死經曆一遭,在凡世壽終正寢的那一刻,便是入劫結束,我就可以回到閻羅殿,繼承這高高在上的閻羅之位。
曆朝曆代的閻羅在繼承閻羅之位之前,都會去凡世曆劫,我去,自然是理所應當。
隻是,我怎麽都沒有想到,這一次,我去凡世,要經曆的,是諸多劫難中,最最悲苦的情劫。
而以後的千千萬萬年,我將一直在這場情劫之中,掙紮,沉淪。
我的小叔叔,軒轅浚,一直對著閻羅之位虎視眈眈,爺爺將閻羅之位傳給我,他心中萬分不忿,我這次入劫,他定然不會讓我安然終老。
凡世曆劫,若是元神被毀,莫說是無法重回閻羅殿,就連再世為人,都無可能,軒轅浚自然想要趁我入劫、我力量最薄弱之時,徹底摧毀我的元神。
所以,我剛剛在凡世降生,我所在的那一家,就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強盜屠殺殆盡。隻是我命大,才躲過了這一劫。
一位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救了我,他悉心撫養我長大,傳授我武藝,在他的庇佑下,八歲之前,我的生活,都是安好無憂。
八歲那年,他壽終正寢,無法再將我納在他的羽翼之下,軒轅浚終於尋到了時機,這一次,他再不願給我生機。
我這次曆劫,身體和凡夫俗子無異,根本就不可能會是軒轅浚的對手。若是軒轅浚親自對我動手,我必然隻能是死路一條。
隻是軒轅浚他不敢親自動手,他害怕被爺爺察覺,惹怒了爺爺,就算是他是爺爺的親生兒子,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當然,他也不能動用手下的鬼兵,他隻能買通凡界的殺手,讓他們用極盡殘忍的手段,將我折磨致死。我死得越慘,我的元神,就會毀得越厲害,若是我的身體徹底被摧毀,我的元神,也會消失殆盡,到那時候,就算是爺爺出手,也無法重新凝聚我的魂魄。
那位世外高人死去的那一日,鋪天蓋地的黑衣人,密密麻麻地包圍了我所在的山穀。我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們來者不善。
我的劍術,也算是不錯,就算是江湖上那些成名已久的劍客,也未必會是我的對手,可是,畢竟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們還都是在江湖上成名多年的殺手。
明知自己敵不過他們,我也不願意就這樣乖乖任他們宰割,我想要在這片山穀之中,殺出一條血道,為自己謀得一線生機。我是爺爺最驕傲的孫子,我不能,就這樣認了命,露了怯!
長劍飛舞,血花漫野,我已經不知道我究竟殺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把劍從我的身上劃過,我隻知道,我要一直殺殺殺,若是我不將這些殺手盡數殺死,就隻能是我慘死,而我,還不想死!
原本清幽安靜的山穀,充斥著滿滿的殺氣與血腥氣,麵前揮舞著手中寶劍的黑衣人越來越少,倒是倒在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到後來,那麽多的黑衣人,竟然被我給殺得隻剩下了一個。
而那個時候,我的身體,踉踉蹌蹌,站都幾乎站不穩,可我依舊緊緊地攥著手中的長劍,我不能倒下,若是我倒下了,我就隻有死路一條!
我咬緊牙關,手中長劍從地上的一具具屍體上劃過,有漫天的血花彌漫,我怒喝一聲,手中長劍就直指那黑衣人的胸口。
能夠撐到最後,那個黑衣人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大吼一聲,寒光閃閃的劍氣,就直衝我的麵門。
我的腦袋,沒有被這劍氣震爛,倒是我的一雙眼睛,被那劍氣刺得看不到了光明。
與此同時,我手上猛一用力,就狠狠地刺穿了他的肩膀。
所有的黑衣人都已經死在我的劍下,但我不敢有絲毫的鬆懈,軒轅浚肯定不會就這樣放過我,我必須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隻是,身上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就算是我將手中的長劍當成拐杖,我依舊支撐不了多久。
身子,猛一顫抖,我頓時覺得地動山搖,天昏地暗。
眼前漆黑一片,大腦,也失去了所有的意識,我以為,這一次我是要死了,確切地說,應該是魂魄被毀,灰飛煙滅,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又醒了過來。
是一個小女孩救了我。
我聽到她用脆生生的聲音對我說道,“你不要害怕,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要堅持住,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活了那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好聽的聲音。
心,微微顫動,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擊在了我心底深處最溫軟的那個角落。
我知道,這是傳說中的心動的感覺。
從那小女孩的聲音之中,我能聽出,她年齡很小,甚至,比我現在這具身體的年齡還要小,我覺得自己心理真挺變、太的,我現在,雖然用著一個八歲孩童的身體,但我的心理年齡,早就已經就是一個成年人了,我怎麽可以,對這樣的一個小娃娃心動!
若是被溫擎知道,他鐵定會笑話我是個有著戀童癖的怪蜀黍,老變太。
莫名的,就想要知道她的名字,我告訴自己,我問她的名字,隻是因為,我想要知道是誰救了我,我想要報恩。
其實,我心底清楚,我是舍不得,就這樣斷了和她的牽絆。
那如同泉水叮當一般的聲音,又在我的耳邊響起,但是這一次,她的聲音之中,帶著一抹說不出的糾結,感受出她聲音中的糾結,我心中不禁有些不悅,她該不會是不願意讓我知道她的名字吧?
不過,她終究還是告訴了我她的名字。
她說,她叫龍亦菲。
很好聽的名字。
龍亦菲,我記住了。
還沒來得及跟她多說幾句話,外麵就響起了黑衣殺手的聲音,心,不由得緊了起來,不是因為我怕死,而是,我害怕這個小女娃兒會因為我,被這些追兵傷害。
這小女娃兒也注意到了那些黑衣人,她二話不說,就將我背了起來。我身量不矮,在她將我背在肩上的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覺到她的身子顫了顫,顯然,背著我,她很是吃力。
兵器碰撞的聲音,突兀地在耳邊響起,她不停地和那些黑衣人廝殺著,終於,她殺出了一條血路,背著我快步往前方跑去。
雖然,她一直吭聲,但是我心裏清楚,她鐵定受了很多很多的傷,因為,我能夠清晰地聞到她身上傳來的那濃重的血腥氣。
有好幾次,我都想要讓她將我放下,若是她一人離開,定然能夠全身而退。可是,她卻沒有將我拋下,她固執地背著我,用她那柔弱的身軀,想要努力為我尋一條生路。
終於,那些黑衣人還是追了上來,而我和她,竟是已經到了懸崖邊上,進無可進,退無可退。
那些黑衣人不停地衝著她叫囂著,說是什麽,若是她把我交給他們,他們就放她一條生路。聽到那些黑衣人那麽說,我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但是很快,就是雲淡風輕的釋然。
誰都不想被殘忍屠殺,我和她,不過是萍水相逢,就算是,她將我交到那群黑衣人的手中,也是理所當然。
她的行為,再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她竟是告訴那些黑衣人,她不會把我交給他們。
那些黑衣人自然是不願意相信,一個小姑娘,在生死麵前,會有那麽大的骨氣,他們繼續對著她威逼利誘,隻為從她手中,得到我的命。
或許一次,她還能堅持站在我身旁,但是這麽下去,她鐵定得向那些黑衣人屈服,畢竟,在她心中,我還沒有重要到她可以為了我不顧生死的地步。
被那些黑衣人折磨致死,我鐵定隻有魂飛魄散一種結局,可若是能夠跳下這萬丈懸崖而死,或許,我的魂魄,還能保全。
而現在,我已經沒有了自己跳下懸崖的力氣,我隻能,向那個小女娃兒求助。
她將我扔下這萬丈懸崖,不管對我還是對她,都是最好的結局。我死,她就能活了。
她沒有將我扔下這萬丈懸崖,她說,她陪我一起。
她還說,不管是生是死,她都要陪我一起。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上,會有一個人,為了我不顧生死,心底深處,那一點觸動,瞬間泛濫成災。
我竟然,對一個小不點動了情,不可思議,卻又是,真真實實的心動,千千萬萬年不曾有過的心動。
“阿菲……”頭一次麵對這樣的局麵,那一刻,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動情地叫著她的名字。
若是我能活下去,我一定會將她,捧在掌心,如珍如寶。哪怕,覆了這個天下,我軒轅墨,也要她一生展顏。
耳畔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她果真帶著我,一起跳下了這萬丈懸崖。說我命大也好,命不該絕也罷,這一次,我還是活了下來,甚至,我的眼睛,都被人給治好了,隻是身邊再也不見了她的身影。
(因為這個文一直是從女主視角寫的,很多事情,大家可能都不明白,覺得有點混亂,其實隻要仔細看看軒轅墨的獨白,就都懂了!爭取明天把軒轅墨的獨白寫完,讓大家弄清楚很多事情的前因後果。謝謝大家的支持,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