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誰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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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車世仿若被什麽當場擊中,目瞪口呆的看著不遠處你情我濃的一對男女,花林之中他們相得益彰,女子溫柔男子俊美,如入圖的畫作,可以提上一首情意綿綿的小詩。

    子車世驟然覺的自己沒成型的心思被眼前的一幕澆了一頭冷水,他一直想的問題和慢慢形成的問題,突然間都被擊毀的一絲不剩,驟然覺的回寄夏都成了謬談,周天是男人,他愛的當然是女人,他有名正言順的太子妃!有嗬護備至的女人,他卻還想著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子車世說不清怎麽回事,隻覺的有些眩暈,不知到下一步該邁向哪裏,名正言順!沒人比太子妃更該站在周天的身邊。

    小童不解的上前一步,不懂少爺突然怎麽了?放目望去,頓時捂住嘴,但還是忍不住驚呼道“太子喜歡女人!”

    小童的話仿若踩中了雷區。

    子車世不再看眼前的身影,轉身而去,周天愛跟誰在一起,跟誰在一起!跟他有什麽關係,正好太子有了女人,他將來也有可能從皇室拿到更多好處!

    子車世一掌拍碎兩旁的大樹,氣惱的甩身就走!

    周天詫異的轉頭。

    宋依瑟聽到聲響緊緊的攥住周天的手臂“怎麽了嗎?是不是有什麽事?”

    周天安撫的拍拍她的背“沒事,大概是有人在那裏比鬥,走吧,出了這片林子就是靈山的‘秋開’區,不知有沒有你認識的人。”

    宋依瑟不再擔心,乖巧的跟著周天離開,小聲的道“哪裏會有,依瑟熟悉的閨友都成家了。”

    說完又覺的不對,歉意的垂下頭“依瑟沒有……沒有別的意思。”

    周天並不介意“無礙,你就是埋怨爺不娶你,娶也認了,走吧。”

    子車世窩了一肚子氣,他也不知道該做什麽,隻要想到他們在一起的畫麵就如鯁在喉,子車世回到獨自的院落,坐在木椅上,微微的喘氣,盡快平複令他自己煩躁的感覺。

    小童默默的在後麵追著,詫異自己少主沒看到周公子嗎?既然看到了為什麽躲著走?小童恍然,少主跟周公子說謊,確實不該去看周公子,小童下結論的想,人果然不能說謊,被逮到了吧。

    子車世突然覺的呼吸困難,熟悉的疼痛瞬間襲來,子車世頓時捂著胸口撐著石桌喘息。

    小童見事不妙趕緊去拿藥。

    子車世努力調整呼吸,忽略錐心的疼痛,緊緊的攥著石桌,直到疼痛感下去,才汗流浹背的直起身,腦海裏的影像散去,子車世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微微的呼吸。

    小童趕過來,見自家少主表情閑適、身體放鬆沒有鬧病的征兆,小童奇怪了,少主怎麽好了?沒有藥也行嗎?

    小童試探的走過去,悄悄的碰碰少主的肩膀。

    子車世突然道“你先下去,我自己呆會。”宋依瑟的笑容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越閉上眼睛她的笑容越清晰,總是反複的播放周天伸出手為她弄下頭上花瓣的情景,兩人笑的讓他心煩!

    子車喝口涼茶,抵著額頭狠狠的掐著,睜開眼又閉上,閉上又睜開,最後心煩的震碎石桌起身離開!

    小童無錯的趕緊跟上,不敢再胡言亂語,隻是弄不準少主怎麽了?明明剛才還好好的,不就是看到太子跟太子妃在一起,至於嗎!小童腦海頓時一亮莫非少主喜歡太子妃!不對,不對,怎麽可能?莫非少主在替三少爺不值!

    小童立即否定腦海裏的想法!怎麽可能三少爺還是自己搞定他自己的身份吧,太子娶了太子妃後看他還有沒有臉總賴在皇宮裏,少主明明給他準備了院子,偏偏去睡什麽太子宮,也不怕丟寄夏山莊的臉,

    ……

    另一邊桂花飄香,風和日麗,裙帶飄飛俊傑無霜,在難得的好天氣裏,有出來遊玩的婦人、有含羞眺望的閨秀、有舞文弄墨的文人,有高中過的狀元、有貧寒的學子、有才高八鬥的自信張揚的權貴、有低頭深思默默守護的門人。

    “秋開”是附庸風雅的日子,讚美政績、賦詩生活、你對天高地遠他對文韜武略,你說家國天下他談人生百態,即便是不會的儒雅之士也帶上些窮酸秀才撐撐門麵,有高雅的詩詞也有憋不出的打油詩,可謂雅俗共賞,難得郊遊閑話之地。

    婦人們更是把此當做為自家小姐秘選相公之地,三五個湊在一起以賞花之名,看女婿之實。

    周天牽著宋依瑟出來,喧鬧的聲音有別於剛剛的寧靜,多了多方的聲響。

    依瑟本能的想抽回放在周天手中的胳膊“讓人看見不……不好……我自己走……”

    周天不放“這裏是郊區,路不好走,我扶你。”

    宋依瑟頓時低下頭,羞憤的‘看著’自己的鞋尖“我……我……我讓心眠扶我,讓人看見不好……”

    “有什麽,你是我未來的娘子。”壓低聲音道“未來太子妃,你我的情誼關乎天下安定,不該多在眾人麵前走走嗎?”

    宋依瑟被某些無良的人說的更加臉紅,秀氣的下手嬌羞的捶了周天一下,柔順的跟在周天身旁乖乖的走著。

    桂圓飄香、紫薇勝芳、很多不合時宜的花也在園中盛放,桃樹、梨樹上蓋滿了新奇的彩紙,隨著和煦的風翻動著多彩的舞姿,琴音徐徐傳來,各有千秋的在山穀中回蕩。

    靈山腳下有一百座亭六處湖泊,荷花吐芳處如江南小院,美不勝收,景色最美的地方也是最繁鬧的場所,頗受人們的關注,很多附庸風雅的人站在亭外傾聽裏麵的論道之音。

    有人的地方就有市場,有些小販很有先機的占了位置,賣一些字畫和珠釵。

    因為是“秋開”初日,人數眾多,閑賦在家的平民也抱著幼童牽著不用下地的婆娘,出來一睹文人雅士的風采,使得靈山下人頭攢動,惶惶如潮。

    周天糾結的帶著依瑟站定,這哪是文會,看戲還差不多,還別說真有三個涼亭在唱藥戲,據說是禮部尚書沈承安包下的專場,難為他還有點用,知道無處不在的宣傳。

    宋依瑟抬起無神的眼睛看向他“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對,怎麽不走了?”她明明聽到人群的聲音了,琴聲也很好聽。

    周天無奈,太擠了,萬一傷到了依瑟怎麽辦“我們去個人少的地方,你是女眷,去聽聽女詩也一樣。”

    宋依瑟驚慌的掩住小嘴,不可思議的‘看著’太子,焦急的問“您,您帶依瑟到了哪裏?”不是女眷那裏嗎?這裏莫非是男子區,宋依瑟想到這種可能,立即轉過身緊張的不敢再亂‘看’“太子,你怎麽能……怎麽能……”太不守規矩了,萬一讓爹爹知道她不單出來還出現在大眾麵前不知會不會被氣死。

    但宋依瑟揪著周天的扣子瞬間又釋然了,爹爹現在也不敢管她,她想怎樣就怎樣,但盡管如此想依瑟心裏也沒一絲笑意,為人子女誰希望跟家人鬧到這一步“算了,我們就在這裏看吧。”

    周天向前望一眼,相比它處,這裏景色更美,琴聲更加悅耳,六琴合湊一曲分外好聽,一詩對一曲也很雅致“好,你跟緊我,可別丟了。”

    周天的出現,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注意,很多待嫁的女孩半遮著臉快速走開,很多男人的目光在宋依瑟臉上停了一下又快速閃開。

    周天惡狠狠的瞪著所有人,不準人窺視她未來老婆的容貌。

    可還是有很多驚歎後又惋惜的目光,分明是在尷尬依瑟的眼睛,周天不禁有些愧疚,回頭一定要讓衛殷術和子醫的人看看,能不能治好“小心點,跟好我。”

    宋依瑟垂著頭,小聲的應了聲是,即便太子不說她也不敢離開太子一臂之內,她怕別人碰了她,幾乎窩在周天懷裏,依瑟分得清誰親誰近“現在他們在幹嘛?”

    周天居高的站在人群中,看到涼亭中坐著的二十才子,是在出畫題“作畫呢。”

    宋依瑟點頭,她看不見但會聽,曲風婉轉綿綿有情,定是在畫小橋流水的春意,宋依瑟想到這裏嘴角含笑的站在周天胸前,沒有拒絕周天的掩護。

    許多高出涼亭的婦人也看到了周天,紛紛打探是誰家的少爺,至於他身前的女人在確定是瞎子後已經被自動忽略,人既盲便不足為懼。

    更有甚者已經派家丁去打聽,看看他們是什麽關係,以方便下手。

    不遠處蘇水渠一身常服,蹲在一個賣石頭的攤位前挑選石塊,他對這些東西有特殊的愛好,走到哪裏都喜歡買一些,分析它們位於河的哪個位置也是閑暇之餘的樂趣,雖然這裏不見得能遇到匠才人物,但出來看看總是好些,南城有滕修和子車頁雪他很放心。

    蘇水渠相中了幾塊,付了錢放在衣襟裏準備離開,剛一抬頭就看到一襲熟悉的身影,但一想不會吧,笑著搖搖頭以為是錯覺,便沒有在意的向另一處攤位走去。

    周天不喜歡不參加秋闈的人,雖然這種不喜歡很小氣,可周天目前還在繼續小氣中“心眠。”

    宋依瑟詫異的看向周天。

    心眠走來“公子。”

    “去給你家小姐買方絲巾。”

    宋依瑟聞言頓時不好意思的垂下頭“我……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

    周天搖搖頭“想哪裏去了,怕風大刮傷你漂亮的皮膚。”

    “又戲弄我,壞死了。”

    周天享受的點點她生氣的小鼻子,心裏異常開朗,看向涼亭的目光少了幾分剛才的不悅多了幾分評估,焰宙天錯在先,無怪乎這些才子不入仕,明哲保身,沒道理讓人家為焰國付出小生命不是。

    周天想開後目光柔和的望過去,對三位穩重下筆的才子沒了開始的不悅,突然周天覺的袖子被人小心的抻拽著。

    周天低下頭,就看到了她滿臉通紅小心翼翼的未婚妻“若……若是有人畫了迎春,少爺一定要告訴依瑟。”

    “好,你喜歡迎春?”

    依瑟聞言,扭捏的點點頭,她從小就喜歡迎春,爹爹說不夠大氣,娘也說她小女孩心思,可她就是喜歡嗎,每次看到竹院的迎春開,她就很開心。

    周天了然的點頭,並沒覺的此花種有什麽不對,隻是湊近依瑟耳邊小聲的道“這樣,若是誰畫了迎春能博依瑟姑娘一笑,我許他六品官位如何?”

    依瑟跺跺腳,不跟他說了,哪有你這樣的,但心裏卻甜甜的也知道周天斷不會如此魯莽,他不是會為了美色沒了主意的君主。

    周天卻是真心實意的,能進這所亭子,又敢當眾切磋的,必有兩把刷子,這麽說來還是他沾了才子的便宜,何況就算他給官職人家說不定還不稀罕。

    心眠跑回來。

    周天接過,親自為依瑟蒙上。

    “依瑟自己來就好。”怎勞太子親自動手。

    “無礙。”周天心情不錯的試著為依瑟遮住麵頰,絲綢上的繡花對到臉頰的空位置,調好了舒服的方位,為依瑟小心的係著。

    人群中有兩位姑娘不經意的回頭,小的那位直接捂住嘴巴,大的那位也驚了一下,這不是送甘藍玉佩的公子嗎,甘藍的玉佩和紐扣可是被姨娘們稱讚有加,直接給了升任四樓的榮耀,這是仙客姑娘都沒有的榮耀呢。

    兩位姑娘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誰也不敢主動上前“你去。”

    “你去嘛。”

    “討一塊玉佩而已,還不去,錯過這地兒,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可……他身邊有人,萬一驚了客人,咱們吃不了兜著走。”

    也對,兩人推搡了一番,誰也不願賭的不敢過去。

    “算了,走吧。”

    小點的姑娘眼尖的發現,玉佩公子懷裏護著的女子是瞎子,突然靈機一動“我們悄悄的從他身前過。”回眸一笑也是她們練就的好本事。

    周天敏感的察覺出有人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她本能的抬頭,看到兩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衝著她‘含羞帶怯’的一笑時,周天險些沒噎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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