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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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他們忘了那天早上太子氣衝衝的進來盯著要走的蘇水渠擔心,太子何曾如此對過後宮的男人,太子或許是有心的,隻是給了別人罷了。

    如今送來一盤果子,不知是想安撫自己尚且有用的存在價值,還是讓人們淡忘宮外那人的存在。

    “公子,您怎麽了?”

    “賞給你了,若是不喜歡就倒了。”

    顧公公一驚,焦慮的看著主子頭也不回的進了內堂,不解好好的一盤果子,怎麽就惹惱了脾氣向來挺好的主子。

    ……

    焰國的美,在於河西穀底的風光秀麗,這裏融匯了焰國最早的工匠藝術,這裏據說歸隱著一代代大能,這裏書香之音繁盛,這裏穀道飄香,是焰國為數不多的細糧種植基地。

    牧非煙調任的地方就是這裏,焰國的腹部要塞穀城,據說這裏在去年年末劃分給了心妃的兄長做封地,可一直沒有下發批文,如今新晉的郡爺又被太子關進大牢,誰也不敢再輕言河西穀地的歸屬問題。

    河西都尉是去年秋闈的榜眼王平,他對牧非煙並不熟悉,隻知此人近一年來履曆豐富,不停調任,可惜均不見升職,以牧非煙任過縣令的地方來說,這裏無疑是最好的地方。

    但隻有牧非煙知道,他被‘外放’了,試問在王平的管轄地他除了功績還能做什麽。

    牧非煙坐在衙門內,看著太子送來的‘辛苦了’幾個字,不知該喜該憂,太子大婚,之於焰國都是幸事,可是那人還記得河繼縣小小的自己嗎?

    盛都宮廷何等的男色風光,就算自己再不想讓太子忘記,也終會被遺忘吧。

    “牧大人,想什麽呢?你呀就是思慮過多。”席受奉自發的入座,心中多是見到老友的高興“嗬嗬,想不到你我有共事的一天,當年若不是你勸說我五人參加秋闈現在也不會有今天,雖然河西不是我全權說了算,但隻要有我一天,牧大人在此絕不會受了委屈。”

    牧非煙但笑不語,從離開太子後一年的奔波,似乎耗完了他曾經年少輕狂的氣節,如今竟有種心緒蒼老想要歸家的不思進取。

    席受奉見他不語,無奈的看著眼前正直青年,秀美俊朗的年輕人,以牧大人的條件,想進門做妾的比比皆是,隻是不知他為何至今沒有娶親。

    他們五人起初因為感激牧大人,也曾試著送一些美眷過來,可竟落的永遠是丫鬟的下場。

    可牧非煙再無心,有意的女子也多的是,這不,他今天就是不得不厚著臉皮給嶽家的小姨子探探口風,哎“我就說大人該安頓下來,何苦去那些苦寒之地折騰自己,牧大人今年有二十了吧。”

    牧非煙驟然看向席受奉,這樣的開場白他聽多了,他娘一個月能嘮叨他六十多次。

    席受奉頓時有些尷尬“嗬嗬,我沒別的意思,隻是牧大人,你也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下終身大事,你看,咱們太子都大婚了,你也該想下自己。”席受奉厚著臉皮說完,迫切的盯著牧非煙,希望他給自己這個不是上司的上司點麵子。

    牧非煙握好手裏的字條,沒打算接席受奉的話“喝茶嗎?”

    席受奉聞言就知道沒戲,真不知牧非煙喜歡什麽樣的女子,這麽多年,環肥燕瘦就沒有讓他動心的嗎

    “哎,我也不勸你了,不過你別怪我多話,以大人的資質還是早日大婚為妙,雖說太子大婚了,可我聽說還是不凡有送男色進宮的大臣,隻是以前的明送換成暗給而已,這不,城裏剛調訓好的小倌昨日被送進盛都了,就是不知能不能被選中。”席受奉說著無奈的歎口氣,可想想太子這一年的功績,也隻能當不知道的給太子歌功頌德。

    牧非煙聞言臉色有些發白,可想想連施天竹也沒近太子身,牧非煙不自覺的鬆口氣,如今的太子怎麽會看上那種地方出來的男色,遙想當初他與太子的纏綿,也不知糾纏的是痛還是想念。

    “怎麽了?牧大人?”

    此時一位長相秀麗的小姑娘走來,不似一般的小丫頭般怯懦,反而透著一股小家碧玉的靈動氣質“席太守安,大人安,老夫人聽聞席大人在此,特意派奴婢來請大人留下用飯,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席受奉哈哈一笑“你呀!半年不見還那麽得老太太歡心。”席受奉說著不自覺的看了牧非煙一眼,見他的目光沒有落在對方身上,不禁有些唏噓“好,你回了夫人,席某叨擾了。”

    待女子走遠,席受奉看眼兄弟,神秘的道“別說你不知道老夫人的意思?”

    牧非煙詫異,急忙從回憶中回神,茫然的問“什麽?”

    席受奉見牧非煙如此不受教,無奈的搖搖頭不談了“算了,喝茶,茶水不錯。”

    ……

    周天站在窗前,一襲鑲金太子服威嚴肅穆,窗前的人眉目安然,不知道在想什麽,桌子上擺放著月國的勸和文書,書房內熏香嫋嫋安靜平和。

    宮女太監垂首立於兩旁,呼吸輕盈,巍然不動。

    不一會陸公公推門進來,拱手道“殿下,孫大人、宋丞相、尹大人、孟大人求見。”

    周天揮揮手,衣袖間盡顯帝王之態“傳。”

    宋岩尰、尹惑、孟先己、孫清沐看完手中的命詔,不約而同的看向神態自若的太子,看不出太子是喜是憂。

    宋岩尰率先道“殿下,月國與我國多有衝突,且熟知我國環境,殿下行事需三思啊。”

    孟先己合上命書道“太子,您心中恐怕已有定論,目前來看,我國對月戰事,總體可圈可點,贏得了多數人的肯定,但殿下,此戰雖可打下去,我國也不見得一敗塗地,可我國畢竟處在內憂外患時期,實在不宜拉長戰爭時間,何況月國措辭略帶誠懇,可見也不想激化矛盾,但若說月國沒有對我國一戰的實力也不盡然,隻是月國國內勢力混雜,恐怕亦不想拖延戰爭時間,殿下何不成全了月國此舉。”

    孫清沐與孟先己觀點一致“殿下若想對月國動手也不急於一時,此次之後,料想月國也不會再輕易對我國動武,微臣覺得目前的關鍵是,如何給月國答複,才不弱了焰國威名。”

    尹惑聞言上前道“殿下何不先曲意試探,既不答應也不反對,待前線再有捷報時,再言和談。”

    周天心想,得!這幾人不單把主意定了,且通向主意的道路都預備好了。

    周天思索片刻,沒否定他們的提議,她並不是好戰分子,雖然也曾熱血的盼著‘打到小日本’,可在戰言戰,她信任這幾位文臣比自己在政略上有更深刻的認識“既然如此,便交給藩院處理,下去吧。”

    “是,殿下。”

    四人走出太子書房,不自覺的紛紛鬆口氣。

    焰國何時能讓月國遞上勸和書了,雖然名為‘命’,可措辭已見嚴謹,往年被當成月國後院的焰國,如今已經有了可與對方一戰的實力,不得不說,太子暗自的努力令人心悸。

    宋岩尰不得不說,自己老了,能在有生之年多服侍太子幾年,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尹惑也心有戚戚焉,有時也糾結於該不該怨恨太子當年的所作所為,可身為人臣,哪有資格有太多怨恨。

    孟先己是新臣,臉不如衣服好看的容貌上,絲毫不掩飾詫異,太子為子嗣屠城那些年他親自見識過太子的殘暴,太子昏庸全國皆知,怎麽突然之間就變了?

    孟先己看不見臉的臉上露出一抹探究,目光恬不知恥的看向與太子最親近的孫清沐,更恬不知恥的問“孫大人,你覺不覺得太子變了?”

    尹惑、宋岩尰聞言通通先一步告辭,少惹事端,是老臣的求生之道。

    孫清沐淡淡的道“還好。”

    “太子平時也有這麽正經的時候?不是說太子平日除了打你們、殺別人不會做別的,怎麽現在看起來如此精明?”能不費吹灰之力換上自己的臣子,誰敢說太子沒有弑君之意!

    孫清沐聞言驟然看向孟先己,目光硬從孟先己領子上移開才能找到對方的臉“太子英明與否,豈是你我可以揣測,難道孟大人忘了,太子年少時是所有皇子中最聰穎的一位。”

    “知道!隻是後來也發現,還是最殘暴的一位,唉?太子現在還虐打你們嗎?”

    孫清沐望著孟先己不恥下問的認真樣子道“孟大人何不自己試試?”

    孟先己聞言悲憤的搖搖頭“怪我出生時,沒得老天眷顧,恐怕此生無法服侍太子。不過,孫大人,在下說的是事實,你我都知太子此刻的性情不是本性,如今太子硬生生壓下自己嗜殺殘暴的本性,力求讓焰國興盛。

    可萬一哪天太子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怎麽辦,到時候豈不是生靈塗炭、草木不生,在下之所以問你‘太子是不是還施暴’是問問太子有無發泄渠道,書上言,雙重性格的人,最該有釋放自己的方式,大人,有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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