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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
駱曦冥可以為此放任周天活著,況且周天的話裏又有幾句是真的,她手上繭的位置與焰宙天一模一樣,身形此類無法複製的本體無差,她到底為什麽轉變了?至於她的‘神’說,就像她永遠沒有一句正經話一樣,滿嘴胡言。
駱曦冥目光突然正色,不管她說了多少有一點是真的,她掌握著齊鷹兩國控製的學識,其實這些年一些大型攻城器械已經湊不齊優秀的機械師,也許放任對鷹齊也是進步。
駱曦冥望著焰國的天,突然很期待將來的世界也許能打破如今無趣的格局。他又不是帝王不是嗎?
鷹風流追著周天跑了三條長廊,心裏美的仿若四月春光,再見周天後更覺得好看,即便是露冷風清的季節也難掩他心裏的高興,周天,他最喜歡的人,即便絲羅褪色、花錦疊起、玉環捶碎他也不放棄。
“你剛才說愛我。”鷹風流的呼吸都可見雀躍的情緒。
“好像是。”周天瞅他一眼後繼續往前走,這孩子一樣愁人認死理,不過就在駱曦冥答應給她東西時,她突然發現也不是不可能,畢竟男人因為鈔票而發光也不難理解。
“你真的喜歡爺!爺就知道你最有眼光!哈哈!爺一定給你辦一場世界矚目的婚禮,送你什麽當聘禮好呢……你喜歡什麽,一個國家?二個國家?還是一排國家?”高興的鷹風流已經把婚嫁提到了日程。
周天趕緊讓他打住,捏捏他胖胖的小臉“你想的美,要是嫁也是你嫁到我的國家,我拖家帶口的去找你多浪費你們的糧食,乖,嫁到焰國來,一切好商量。”
鷹風流高興的臉立即垮了“你說了喜歡我。”
“恩恩。”確實不討厭,渾身發光的時候更招人喜歡大財主啊,用點也不少塊肉。
鷹風流見周天承認,又有點小高興“那你就要嫁給爺。”嫁給自己,她會是唯一的王妃。
“拜托,我是皇上我地位比你高,你嫁給我!”喜歡可以喜歡,但嫁免談,她其實還是覺得鷹風流壞一點,最好哪天就不喜歡自己的好,要不然心裏覺得很愧疚。
“不,你嫁給我!”鷹國的禮教不至於讓鷹風流連此等要事也不爭取。
“停,達不成協議,暫且擱置不談,我還有點事,你先去一邊想想,想完了咱們再談。”
“哦。”不對啊!鷹風流又再次追上去“你到底喜不喜歡爺!?”如果喜歡為什麽不粘著自己,程希天天粘著齊哥,他怎麽不見周天沒有自己不行呢。
“大哥,喜歡不能當飯吃,我還要養活這麽多人,不能時刻想男人。”
“你明明就是不喜歡爺,你剛才是不是騙爺的,我哥真喜歡你?你是不是更喜歡我哥!”鷹風流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最後問的都有些小心,唯恐說出去的話成真。
前一句,你真想了?不過“我有那麽沒眼光看上那個死石頭,他這輩子跟他的玉石在一起挺配。”
鷹風流聞言沒來由的高興了“爺也那麽覺得,其實他挺沒趣,喜歡他的女子可多了,但最後不知怎麽的都去喜歡齊哥,我哥他也悶,都不怎麽跟女孩子說話,天天擺弄他的玉器,爺母妃說他會跟曆代玉帶之主一樣,自己悶死。”
“說的有道理。”簡直是有見地,她就沒見駱曦冥把誰當女人看過,靠,簡直變態,難為自己如此花容月貌的人還要飽受摧殘。
“是吧,是吧。所以你一定不要喜歡他,就算他喜歡你,你也不要喜歡他,否則他天天把你當玉石研究很無聊的。”大不了以後他介紹更多女孩子給大哥,大哥就別跟他搶了。
“恩。”這個可以答應,周天停在了禦書房前,看向鷹風流“你去玩吧,我忙完找你吃午飯。”
鷹風流剛要點頭,突然覺得不對呀,他們在討論婚事?但見周天已經進去,陸公公關上了門,他亦知道周天有事忙,便悻悻然的走了。
周天靠著門鬆了一口氣,該死的駱曦冥每次想殺她都那麽不客氣,遲早被他嚇出精神病。
新帝上任,周天並沒有多少時間想發生過的事,一個轉身她已經有其他事要忙。
孫清沐、任嶇候在禦書房,提交新帝上任第一要事“皇上,此時不比往日,您已登基,時機成熟,現在是冬季,也會眨眼即逝,焰國可施行被廢棄的方案,在各地籌建民之糧倉,儲備百姓多餘的糧食,並不算國家征收,隻是用於為百姓養老,為小兒添衣,解子民之憂愁,刺激百姓把剩餘糧食投放出去。”
“你們上次不是否定了嗎?”最後是下層官員遊說百姓,總還見了些成效。
孫清沐恭手道“回皇上,上次的辦法可以用一次,卻不能長期使用,否則子民會生抵抗情緒,而此法才是長久之計,皇上如果現在頒詔,從明年開始在各家自願征收,給子民緩衝的時間又讓他們可以看到過完冬後剩餘糧食的多少,各地的糧倉設在各地,由當地官員看管,如發生意外導致糧食不存在,國家會立即補給,不單可讓糧食歸一還可促進子民購買力。”皇上當時是這麽形容的‘購買力’。
周天理解,沒有後顧之憂就等於有了保障,有點交錢入保險的性質“批了。”
任嶇有點小懵,如此順利嗎?隻是讓大人解釋了下什麽意思,看也不看發詔的內容?任嶇此刻似乎有點懂其他官員對大人的畏懼,恐怕在皇上心裏隻要不是錯的,都會依孫大人。
出了禦書房,任嶇才小心的問“大人,這樣好嗎,有點增加徭役的意思,但皇上並沒問,萬一將來被有心人提起……”大人就麻煩了,‘有心人’可是大有人在。
孫清沐知道,但話雖如此,卻不能說白了,否則是找著讓文人抓把柄,尤其皇上登基又是一次大規模減免徭役,如果不把‘徭役’換個詞實施,就會釀成禍端,焰國遠沒有不要徭役能生存的能力,即便皇上有能力得到更多的糧食,焰國也要建立自己的體係。
“殿下可以讓百姓自願參與,以養老和添衣為依據,征集大量剩餘作物建造糧倉,讓民心安定下來,試著開放經濟發展,這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任嶇見孫大人思考的是國事,不禁有些好奇他對早朝之事的應對之策,為什麽他沒問皇上呢?
皇城之內,人來人往的入城隊伍裏,進來了一位渾身髒兮兮的乞丐,秉持焰國上麵的政策,這位乞丐順利的進入都城,並得到一帶黍子的待遇。
齊七這麽些年什麽沒見過,仁道大國不乏這樣的舉措,但在這麽一個無處不散發著貧窮的國度想不到也有這待遇,皇上窮不起了吧。
在他多走了兩步後,又一行官兵突然上前,以為齊七是冬季流浪中的一員,拱手道“小兄弟,一直往前走是新民居,你的情況可以拿到四個月的居住權。”說著拿出一個牌子交給他“憑這你可以入住,去吧,冬季愉快。”說著策馬而去。
齊七無解的看著手裏的牌子,什麽什麽街幾幾號,牲口嗎?要給也得給別莊,齊七牢騷完不禁看看手裏的黍子再看看手裏的牌牌,突然有點不理解一路走來資源明顯匱乏的地方是不是這裏,怎麽這麽大方,都不問他是不是焰國人。
不過——前麵怎麽走?看起來哪裏都是前麵啊?
……
傍晚時,天空布滿陰霾,寒霜讓蒼翠失去了生機,城頭的矮牆隱沒在晚霧中,霧蒙蒙一片。
瓊林殿內燈燭高掛,碩大的夜明珠散發出璀璨的亮光,一排排桌椅以此排開,高位上搭起遮蓋寒氣的皇蓋,每個座位下放置了火爐,暖暖的熱浪驅散了此地的寒冷融化著兩旁的積雪。
不消片刻,這裏已是人聲鼎沸,眾官員聚集於此說著各自的話題,商議著待會可能要爭取的福利,更多的是好奇武國王爺的長相,此人深沉內斂,戰無不勝,是真正傳奇般的存在。
蘇永忠和尹惑遠遠的對望一眼,各自冷哼一聲避開。
群臣對漠國糧食的售價熱切的討論著,以宋岩尰為首的文臣,商討著可能遇到的刁難,籌劃著以最低的價位拿下這次交易。
以張亭道為首的官員悄悄的在籌銀子,企圖以臣子之力為新皇分憂達到討好皇上的目的。
瓊林苑裏熱熱鬧鬧的喧鬧著,琴曲之音盈盈繞耳,絲竹管弦悠然的在空氣中流淌。
另一邊,武溫澤和漠丞相正與周天、駱曦冥、鷹風流坐在一起,往日意氣風發、擲地有聲的兩位大人,麵對駱曦冥等人謙遜異常,尤其漠丞相半天不說一句話,好不容易發言也是猛點頭。
周天一直盯著漠丞相,她與武溫澤的交易駱曦冥幫不上什麽忙,唯一的讓武溫澤不動文案他已經答應,周天的目光全在漠丞相身上,見他聽駱曦冥說話正點的歡實,突然道“半價銷售好不好。”
漠丞相隻顧著點頭了,以為還是駱主在說話,不過腦子的直點,猛然覺得不對,突然抬起頭,見焰皇坐在駱主身邊笑著,想了想後禮貌的回了個微笑,繼續點頭。
周天鬆口氣,突然覺得駱曦冥和鷹風流如此有價值,雖然漠國這批糧食就算不賣給焰國也是會自行銷毀,價錢漠國不在意,但賣給自己就會此消彼長,漠國銷毀多過賣給焰國,所以價錢也是高的離譜,想不到這麽簡單就給折半了,嗬嗬,果然好用啊。
漠丞相根本不會與焰皇計較那點銀子,能坐在駱主身邊恐怕是已經為附屬國,漠國是鷹國的第四附屬國,所得到的庇護少之又少,更沒什麽聆聽教誨的機會,而看焰國的情況恐怕是第一附屬,往後的好處是多多,漠國這點糧食對方不見得看得上眼,為了以後打好關係白送也不為過。
漠丞相恰當的表達了漠帝不能來的遺憾,更忠誠的表達著追隨之心,希望鷹殿多多照顧。
鷹風流實在的多,直接看向周天問“你還有什麽讓這老頭做的嗎?比如再送你一座城。”
駱曦冥當沒聽見,風流遲早把鷹國送給她,駱曦冥擺弄著手裏的玉扇,不發表任何看法。
周天笑的開心的搖頭“不用,不用,夠了。”
漠丞相汗流浹背的鬆口氣,城池?這是不打仗就割地啊,所幸焰皇明事理,為此漠丞相決定在支付現在的陳糧以後,再贈送一半新糧,已達到兩國交好的目的。
駱曦冥收起折扇“風流你該休息了。”身上的傷要養,心病更要治。
鷹風流聞言鄙視了大哥一眼,你就是看爺跟周天親心裏不舒服。
駱曦冥直接當沒看見,傻小子早晚被周天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去吧去吧,朕帶他們去瓊林苑,兩位請。”周天率先起身。
漠丞相、武溫澤聞言悄悄地看了高位的兩人一眼,發現他們並沒有不悅的意思,趕緊跟著周天離開,太有壓力了,尤其是駱主永遠那麽難溝通。
武溫澤出了房間終於得以正常呼吸,饒是他見多識廣殺敵無數,麵對駱曦冥和鷹風流也有些慎得慌,當年這兩人作戰根本不談跨國直接跨海。
武溫澤邊走邊看向周天,覺得他年齡小還是提醒下為妙“兄弟,就算鷹殿賞識你,你以後也要注意,不要在尊者麵前自稱‘朕’,你一個小國連人家的城都比不起,徒惹笑話。”
漠丞相急忙點頭,比剛才點頭的速度還快“恩恩,武王爺說的有道理,你別看鷹殿一副好說話的樣子,月國和南戰國就是最好的例子,不就是一場沒有燒到他的火,這兩個國家一個都沒剩,渣都沒有了。”南戰直接劃到了戰國的範圍內,要知道南戰和戰國糾纏了半個世紀,就因為鷹殿不如意了,輕易分了勝負“你還是小心點。”
“知道,知道。小弟以後多加注意,兩位這邊請。”
瓊林宴的盛會異常和諧,和諧的沒有文臣武將發揮的地方,討價還價的場麵更是沒有,準備的所有應對之策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
武王和漠丞相自始至終沒有看下麵的人,一直在台上與周天說著話,漠丞相在建議她整改製度,尤其是勸說周天開徭役,列出種種應對之策讓周天考慮。
武溫澤跟周天聊軍事,這次與焰軍合作見識不少新打法新兵器,有意進行再次購買。
三個人和諧的說著閑話,偶然也聊聊家常,說說千葉公主,周天當然大加讚美,把千葉誇的非常賢惠,中途甚至把千葉公主請來與自己丞相說說話,更是體貼的與武溫澤讓開了一會,給他們私人空間。
最後宴會在謙和的恭送聲中散去,周天也隨陸公公回去睡了,留下傻眼的各路官員,好像成了純粹的布景擺設。
就這樣結束了?他們甚至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不是要買糧食嗎?不是要與武國商議戰後分配嗎?不是要爭取更多利益嗎?不說嗎?
不一會孫清沐回來了,示意眾人可以離開“下官剛才問了,皇上已經談妥,明日眾位具體要配合做的事會發往各個衙門。天色不早了,眾位大人可以回了。”
群臣茫然的離開,還有什麽比沒用武之地更令群臣汗顏的,他們什麽都沒說皇上已經處理好了,眾臣心裏五味摻雜,有些甚至開始懷疑他們以後存在的價值。
張亭道回到家,把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不行!”他要選一個孩子送進宮!不求他在宮裏多有地位,但一定要知道皇上打算做什麽!今日孫康德和蘇永忠明顯都找了兒子打探消息,走的比誰都快,要不是孫清沐看他們在雪地裏站著可憐,估計也不會回來跟他們說話!
張亭道切實感到了危機感,他要采取對策。
宋岩尰和尹惑走在夜路上同樣感慨萬分,一群臣子幹巴巴的坐了那麽久一句話都沒說上,實在讓他們心裏不是滋味。
尹惑沉默著,對自認該為皇上分憂的他來說,沒有發揮的餘地才是最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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