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是你,害了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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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開我!”方奕霖衝壓著自己的警察嘶吼道,他想翻身,卻被警察死死地鉗製著,根本敵不過他們的力氣。
“先帶他回警局。”一個為首的警察說。
壓著方奕霖的兩名警察領了命令,壓著方奕霖便向前走。
“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們徹底失業!”方奕霖怒吼道,他深知,自己此時拗不過他們。
“帶走!”為首的警察並不吃方奕霖這一套。
上級早就下了命令,接到方董事長的命令,隻管將方奕霖帶去警察,不許他在醫院多做停留!
方奕霖使出全身的蠻力要掙開警察,可他哪裏是那些警察的對手?任他再如何危言聳聽,也挽回不了被帶上警車,要去警局的結局。
方奕霖透過警車的玻璃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醫院,一雙眼中,噙著難忍的淚水。
小末,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我早就該帶著你離開港城,不該期待父親能接納你和孩子,現在害得你在醫院,如果你有任何差錯,我都不會放過傷害你的人,尤其,是我自己……
“啊!”一想到安小末現在的狀況,方奕霖有種無能為力的焦慮,他嘶吼一聲,為自己的過失感到痛苦。
方奕霖被關在警車的後麵,他掙紮著要離開這兒,他沒有別的辦法,隻有拿頭去撞車門,卻直到頭撞出了血,警察隻是將他死死地按著,不讓他再做出過激的行為。
晨曦的光預示著新一天的到來,給人更多的希望與生機,一縷陽光照射進安小末的病房,病房裏漸漸亮了起來。
安小末依舊躺在病床上,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笑著的一般。
而一旁的安小虎也安靜了許多——安小末昨晚就已經醒來了,後來,又睡著了。
“小虎,我去買點兒早餐,你在這兒守著小末。”黃楊對安小虎小聲地說,怕將安小末吵醒來。
安小虎懂事地點了點頭,一直以來都是姐姐照顧自己,從昨晚到現在,都是自己照顧著姐姐,自己才知道,原來照顧病人是一件多麽辛苦的事情。
可是,自己真的一點兒也不怕苦!隻要姐姐醒過來就好了!
而安小末從來就不是睡得很死的人,在黃楊走後不久,她就緩緩睜開了眼,印入她眼簾的是安小虎,她看見他,不由溫柔地笑了笑。
而一見安小末這個笑容,安小虎止不住地鼻頭泛酸,有種想哭的衝動,這是一種失而複得的幸福感。
他努力忍住淚水,告訴自己:不能哭,一定不能在姐姐如此虛弱的時候哭!自己要表現出一個男人很成熟的模樣來,讓姐姐覺得自己可以依靠,不再給姐姐增加負擔。
“小虎,黃楊呢?”安小末環顧下病房,便問安小虎。
“他出去買早點了。”安小虎答道。
“一會兒他回來了,我們就按他昨晚說的那麽做吧。”安小末對安小虎說道,眸中,閃出一絲期待。
“姐姐你要不要多休息幾天?”安小虎很擔心安小末的身體狀況,便提議道。
“不了,這兒有太多傷心的回憶,趁早離開,我們就趁早解脫,去過著屬於我們安樂的日子。”安小末顯得很憧憬地說。
“嗯,姐姐,我依你。”安小虎想了會兒,答。
聽了安小虎的話,安小末點點頭,她看向窗外的陽光,外麵陽光燦爛,今天又是個豔陽天呢!
直到這一刻,安小末才真正覺得自己釋然了。人生最痛苦的莫過於是徘徊在放與不放之間的那一段。真正下決心放棄了,反而,會有一種釋然的感覺。從此,痛和愛都深深埋進心裏。人生就是這樣,難免有痛,難免有傷,無論是否曾經抓住抑或遠去
,那些東西都不可能離自己而去,雖然有些事不能回首,有些回憶不能梳理,有些人隻能永遠埋藏,但回憶,就是自己最寶貴的財富。
安小末與安小虎兩個人相視笑著,直到方奕霖的突然闖入。
他一出警局就焦急向醫院趕來,他呆站在病房門口看著安小末,她憔悴的臉龐仿佛還有自己昨天打過她的印記,他的心不由狠狠地抽痛著。
安小虎率先看見方奕霖,他反應激烈地突然睜大眼,然後起身,對著方奕霖喊道:“你滾!快滾!你這個殺人凶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姐姐!你快滾!”
見安小虎反應如此之大,安小末不由偏頭看過去,在看見方奕霖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眸一顫,她承認,自己是恨他的。
不過,若不是他那一巴掌,也不會讓自己有了重頭再來的人生規劃。
殺人凶手?
方奕霖一聽這四個字,他的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了,他不理解地看著安小末,心中,突然竄出了一種不可能的可能。
方奕霖足足愣了有好幾分鍾,安小末拉了拉安小虎,示意他別太激動,自己原本以為看不見方奕霖的,沒想到,他終究還是來了。
是為孩子來的吧?
可孩子……
安小虎見安小末還護著方奕霖,他心中的怒氣更甚,可礙於姐姐,自己又什麽都不能說,隻能生著悶氣。
方奕霖良久良久地才回過神來,他一步一步向安小末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針尖上一般的疼與艱難,他仿佛看見自己與安小末之間多出了一條火海,自己撲進去,死不足惜。
見方奕霖那一副虧欠自己的模樣,安小末輕輕笑了笑,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也許,是有一句的!
安小末想著。
“孩子已經沒了。”安小末突然淡語。
而方奕霖,感覺自己在跨過千山萬水之後,在與安小末僅僅隻隔了幾步之後,卻發現自己與她之間又出現了一個懸崖,自己跌得粉身碎骨。
他接受不了安小末的話,什麽叫孩子已經沒了?難不成?
他不由看了看自己的手,是自己將那一巴掌孩子給打沒的?自己就是安小虎口中的“殺人凶手”?
他踉蹌著後退一步,然後,疾步到安小末的病床前,想開口,又覺得喉間堵了好多東西,讓自己說不出話來,更多的,是不願再多聽到一句讓自己傷心欲絕的話。
方奕霖看著安小末,他的眼淚,突然“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失去了孩子,也意味著失去了妻子。見方奕霖這樣,安小末臉上的笑意更甚,她不由想:何必呢?事情總是到了無可挽回的時候,他會到自己麵前來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難道,他在打自己那一巴掌的時候沒有想到過這個後果嗎?他當
時有多不信任自己,他忘了嗎?
他可以忘!
但自己不行!
自己要讓他知道,他對自己的傷害是這一輩子都不可以再彌補的!
愛的、痛的、傷過的,他比自己清楚,他對自己到底做過多少事!
“對不起,對不起,小末,對不起……”方奕霖仿佛喪失了部分說話的功能,隻會重複的說這一句話。
可是,安小末聽著這一句話,竟覺得心中掀不起半點心疼的漣漪,滿滿的,都是對他的恨!
她看著方奕霖,然後,衝他笑著說:“我恨你一輩子。”
安小末說完,就別過臉去,顯得很絕情。
方奕霖感覺整個世界仿佛都顛倒了一般,他的耳旁始終回旋著安小末那一句話,他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呆呆地看著安小末,想開口祈求原諒,可是,自己有什麽開口的資格?
是啊,孩子被自己親手給打沒了,自己還有什麽資格來麵對她?她恨自己,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不可能!
不可能!
自己不可能會打死自己的孩子!
方奕霖突然像是瘋了一般衝出去,抓著醫生就問“孩子哪兒去了”,整個醫院,頓時鬧得人仰馬翻的,大家看見方奕霖就不自覺地躲。
黃楊買完早點回來看著激動地的方奕霖,不由搖頭歎了口氣,然後走進安小末的病房。
“走吧,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黃楊對安小末說。
安小末點點頭,與安小虎對視一笑,便起身,什麽東西都不拿,然後離開了病房。
當方奕霖發了瘋找到醫生來看安小末的時候,一看病房裏已經沒有安小末的人了,而安小虎也不見了,但病房裏的東西還在,他怔了下,然後趕緊四處找安小末的人。
港城有一座出了名的橋,有人給它取名叫“斷橋”,而此時,安小末想給它起名叫奈何橋。
她與安小虎站在橋邊的人行道上吹著風,風灌過她的衣裳,這個夏天,卻依舊那麽炎熱,汗水濕透了衣背。
在這一刻,安小末的心竟很靜,靜得像是參悟了很多道理一般。
這一切事情,有因才有果。
如果自己當初決定選擇理智的生活,就要一直有勇敢的心;如果決定跟隨自己的心,就要保持當時初衷的決心。無論是哪一種生活方式,隻要堅持到底就能收獲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自己,明顯是有時理智有時感性,所以,才會將自己的生活過得亂七八糟的。
不過,以後不會了……安小末這樣想著,心情無比地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