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供銷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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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姐家裏出來,祝恩慈便抱著柱生到鎮上逛逛,六十年代的河口鎮,她還是第一次見。
當年抱錯孩子事件發生之後,祝恩慈曾經偷偷來過一次。親生父母那時候在鎮上開了飯館,生意不錯,請了工人並不會太辛苦。但是比起祝家來說還是差了太多,所以要認真來說,在生活環境和質量這一塊,她真的是搶了蕭映雪的。老實說祝恩慈並沒有怨恨蕭映雪,甚至隱隱對她抱有抱歉的心思,隻是她難過於養父母的態度而已。對祝恩慈來說,養父母才是她真的家人,他們最能輕而易舉傷到她。
現在好了,她穿來六十年代了,養母再也不用因為她的存在而覺得愧對蕭映雪了。
祝恩慈收回思緒,環顧六十年代的河口鎮,建築雖比鄉下常見的的土胚房,半磚半泥瓦房好多了,但是依舊比不上二十一世紀那個繁華的樣子。沒有繁華的美食街,也沒有步行街,來往的人群穿的衣裳大多沒有補丁或者隻有一兩個,幹淨整潔。除了常見的藍黑灰三種顏色,鵝黃等比較亮眼些的衣裳也有。還有的穿著仿綠軍裝,年輕少女也有穿著及腳踝的長裙子,不漏鎖骨不露腰不露腿,符合這個年代的主流。
祝恩慈一邊看一邊想自己空間裏有哪些衣服適合穿的,不過想了一會就放棄了。她現在住在鄉下,而不是鎮上,不能穿的太打眼,而就算是從空間裏隨便找一件比較土的,在這個鎮上都顯得亮眼,或許要到省城或者走在時尚前列的滬市穿上才不會引人注目。愛美愛俏的祝恩慈隻能暫時放棄穿漂亮衣服的念頭。
河口鎮上的商店並不多,在這個計劃經濟時代,私人買賣被禁止,開門掛牌營業的都是國營性質,滿足人們的基本生活需求。
祝恩慈逛著逛著便逛到了供銷社門口,這個年代的供銷社堪比二十一世紀的大商場大百貨,鎮上及遠近村子都是在這裏買賣。不過此時供銷社並不熱鬧,三兩個人在裏麵挑東西,而櫃台的售貨員聚在一塊聊天嗑瓜子,還有個大姐在打毛線,完全不怕被顧客投訴,而那些人也都習慣了,自顧自地挑著自己的東西,偶爾問一下價格。
這樣的場景讓祝恩慈覺得有些新鮮,在二十一世紀購物服務員哪怕有那麽幾個說不上熱情,但是也不會這樣晾著顧客,看來真的如她奶奶所說,這個年代的售貨員吃國家飯,牛氣的很。
她仔細辨認了下,其中有個年輕的綁著兩個麻花辮的圓臉小姑娘跟醫院隔壁床那個趙大姐眉眼有幾分相像,大概就是趙大姐口中說的那位在供銷社上班的女兒。
祝恩慈抱著柱生走進去,仔細打量了下這個供銷社,鋪麵不算大,在二十一世紀大概就是個家庭小超市的規模,貨架都是木頭做的,偶然有幾個鑲著玻璃。裏麵的東西分門別類放在各個櫃台。
毛線,毛巾,毛毯,布料,雪花膏,蛤蜊油,膠棉鞋……祝恩慈覺得陳列在自己跟前的像是個年代小博物館,裏麵的東西雖然粗糙,卻給人一種年代感。當然大概隻有她這個外來的才會有這種新鮮的感覺,對於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居民來說,這裏的東西都是常見或者時髦的。
她指著一個鋁飯盒問價格,回答的是那位打毛線的大姐,“四塊錢加兩張工業券。”
“那這個呢?”祝恩慈又指了個搪瓷飯盒問道。
“兩塊二毛錢,一張工業券。”
“那這個呢?”祝恩慈指著一個竹殼暖壺。
大姐此時卻不耐煩了,“你到底買不買?咋那麽多問題呢?”
被大嗓門一喊祝恩慈愣了下,隨即正色道,“我得先知道價格啊,不知道怎麽買?如果你們把價格貼出來我就不問了。”
“貼出來?你識字麽?”大姐瞥了眼祝恩慈,雖然她的衣服沒有補丁,但是她抱著的柱生衣服不合身又滿是補丁,加上她問來問去的,以為是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泥腿子,態度便好不到哪裏去了。
祝恩慈彎起嘴笑,“大姐你可別瞧不起人,興許我認的字比大姐還多呢。而且,為人民服務,”祝恩慈指著牆上的標語道,“大姐這態度我可看不出來是怎麽為人民服務的。”
“你!”大姐臉色一變,剛想張嘴就罵,那位趙大姐的閨女忙起來打圓場,“徐大姐別動氣,這位姑娘也少說兩句,來來,你要問什麽?”說著從櫃台後走出來,臉上帶著笑容問道。
徐大姐怒瞪了祝恩慈兩眼便重新坐回去打毛線,祝恩慈心裏翻了個白眼,氣性真大。
對著圓臉小姑娘卻是露出笑容來,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是吳大哥和趙大姐家的閨女麽?”
圓臉小姑娘愣了下,沒想到祝恩慈會認識她的父母,“你是?”
“哦,我弟弟住院時剛好和吳大哥住在同一個病房,今早出院趙大姐還請我去家裏歇歇腳喝杯水呢。”祝恩慈不著痕跡地套近乎。
圓臉小姑娘一聽臉上的笑容真誠了些,“原來如此啊。我叫吳明珠,這是你弟弟啊,真可愛。”
兩人互相介紹了姓名,吳明珠便仔細地為祝恩慈介紹各種產品的價格。祝恩慈也不好意思一一問遍,隻挑了些她空間有的問,這才知道有些東西要憑證購買,有些要添工業券,有些要憑票購買,不要票的幾乎沒有。
而工業券隻有工人才有,每月隨工資發放,不多,大概是十來塊工資能有一張,而這個時代鎮上工人的工資大概在二三十塊之間,每月能領到的工業券隻有兩三張而已。
至於票,農村其實也有發,但是一般隻有油票,鹽票,布票等生活必需品,數量還少,像其他手表票自行車票什麽的農村人就沒有了,就是鎮上的人要弄一張也不容易,而且價格還很高,農村人一般不會買。
而憑證供應的是大米豬肉等糧食,擁有城鎮戶口的居民每月能憑證領取一定糧食,至於肉類,那得看供給,有時候一月也不見得能有一次豬肉供應。就是雞蛋,也是稀缺物品,一供應很快就賣光。
旁敲側擊知道這些消息,祝恩慈對這個時代物品的稀缺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也對自己的買賣有了更大的信心。
這次帶著柱生不方便,回去後再找個機會來鎮上,她就開始她的買賣去。
最後祝恩慈什麽都沒買,因為她沒有票,吳明珠臉上也沒什麽異樣,還給柱生摸了兩顆水果糖,態度好的不得了。
“恩慈,下次來鎮上可以來找我玩,要是能趕上輪休我們去看電影。”告別前吳明珠語氣親熱,像對好朋友一樣。
祝恩慈覺得自己的好感沒白刷,笑眯眯地說好。
出來之後她看了眼天色,嗯,表示依舊沒有領悟農村人看天辯時的能力,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悄摸趁柱生不注意從空間裏掏出手表看了下,十一點多了。不知道空間手表的時間有沒有跟這個時代同步,但聊勝於無,祝恩慈決定帶著柱生到一個角落去吃點東西。誰讓她把糧票一餐都吃完了,現在想去國營飯店吃個飯都不可能。
剛想走卻好運氣地遇到了溪鄉村的人,或者說是柱生認出了那位同鄉,嘴甜地叫了句“明生叔”,把人給叫停了。
他趕著牛車,正好來鎮上買鐮刀,村裏的鐮刀好些不能用了,村委會的湊湊就趕緊來買上,免得接下去秋收割水稻不夠用。
祝恩慈笑著攀談了幾句,蕭明生便主動問他們要不要回去,剛好搭一程。
當然是求之不得,祝恩慈已經沒什麽要逛的了,抱著柱生不方便,而且她還手酸,又不放心柱生一個人走路,眼下有免費的牛車,可不是好運氣。
道了謝便抱著柱生坐上去。
蕭明生結了婚生了娃對祝恩慈沒有旁的心思,隻是人都愛美的事物,美人尤甚,加上祝恩慈總是掛著笑,便有了好感官,路上對祝恩慈的問題幾乎是有問必答。
祝恩慈說起柱生在醫院看病的事,蕭明生便趕緊問了下柱生現在的情況,又叨了兩句蕭大寶的不像話,接著主動地談起了祝恩慈想要知道的消息。
“我看昨天你姨丈去老宅要說法也是應該的,小孩子玩鬧是玩鬧,但是可沒見過這樣往死裏打的,昨天你沒回來不知道,那蕭大寶忒不像話,叫嚷著不道歉不賠錢,被打也是他們該的,老太太還護著,把你小姨氣得直抹淚。”
祝恩慈心裏蕩起了怒意,耐著性子等下文。
“還是你姨丈發了狠,讓蕭大柱(蕭大寶他爹)要麽賠醫藥費,要麽就讓鐵生照著柱生和夏花的傷打一頓,不然就別想善了。當場老太太就罵出來了,又是罵又是想打你姨丈的。哈哈,你不知道你姨丈這次倒是硬氣了一次,不再像以前一樣聽老太太的了,背上挨了幾下都不改口。”
“最後還是老爺子發話,老太太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出了幾塊錢醫藥費。”
蕭明生話裏沒有幸災樂禍,反倒是對蕭二柱行為感到驚訝,聽語氣還挺支持似的。祝恩慈想大概是平日老太太做的太過分,蕭二柱又太軟弱,讓這個時代將“孝”刻在骨子裏的農民都看不過去了。
還好蕭二柱這次真的有改變,不然她那番話算是白說,小姨的委屈也是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