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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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的入口忽然出現一道身影,而祝恩慈就在他一隻腳踏進巷子入口的那瞬從空間出來!
四目相對,周遭空間都凝固似的。
祝恩慈望著眼前的男人,一張標準的國字臉,眼大眉濃,一身公安製服被穿出威嚴氣勢,此時望著祝恩慈的眼神有一瞬的疑惑,隨即是嚴肅,帶有幾分審視地問,“這位大姐你怎麽在這?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麽人過去?”
雖然他的氣勢也夠嚴肅,但是還是比不上蕭衛軍那個天然的冰山嚴肅臉,所以祝恩慈的腦海在空白了一下之後立馬回過神來,臉上表情恰到好處地表現出欣喜,“同誌你來的正好,俺在這巷子迷路了,你能告訴俺國昌街哪去不?俺來找俺的親戚。”
快走兩步站到公安小哥麵前,一副沒見過世麵的農村大姐表情。
聞言公安小哥倒是放下了警惕,趕緊道,“大姐你沿著這條街走,國昌街在東邊那塊,你走出去問問別人就能知道,我有事趕著要先走了。”
說罷轉身就跑起來,祝恩慈在後頭道謝都不回頭。
遠見著他跑遠消失在視線裏,祝恩慈才鬆口氣,差點以為被他看見從空間出來,嚇得魂都快散了。
她拍拍心口,眼角餘光卻不經意瞥見手背上白嫩如新生嬰兒一樣的肌膚,愣了下又慶幸起來,還好剛剛那個公安忙著追人,不然仔細打量一定能發現自己的破綻,到時候就麻煩了。
祝恩慈快走幾步先離開這條巷子,然後再到寂靜的角落裏拿出化妝品塗抹了兩下手背當作完善下細節,這下除了公安還有蕭衛軍那樣的軍人,估計不會有人再從她身上找出破綻。
一切準備妥當後祝恩慈往北邊那條災年時幹涸掉的卜河而去,她從趙大姐那打聽到了這是鎮上一處黑市交易點,具體的是在卜河邊上那座廢棄掉的明清官家老宅裏進行。
這兒距離鎮中心較遠,周邊也沒什麽居民居住,廢棄掉的官宅雜草叢生,從外頭看去格外荒涼,要是晚上過來這邊會被誤認為鬼宅也不一定。
祝恩慈尋摸了個沒人注意到的地方拿出掛麵,麵粉和三兩條切好的五花肉。當時她收集物品的時候收了挺多肉類海鮮,隻是都不是活物而已,因為空間裏倉庫時間是靜止不動有保險功能,豬肉拿出來跟當時放進去差不多,沒有半點變質。
她統統裝在一個從家裏帶來的麻袋裏,然後才拎著走進了官宅裏。
穿過前門走到後頭的院子才知道這裏別有洞天,不同於外麵的寂靜荒涼,裏麵熱鬧的很。擺攤的買賣的,她差點以為來到了現代的市場。隻是不同於現代市場的嘈雜,這裏的人幾乎不怎麽說話,眼神手勢就能完成一樁買賣。偶有幾個說話也是極為小聲的。有些來這裏買賣的還用布遮著臉,似是怕被人認出。
祝恩慈發現遮著臉的衣著都挺幹淨整潔,沒什麽補丁,估計是有工作的人,小心謹慎怕被熟識的發現舉報啥的。
進去的時候有個穿著黑色短褂的小胡子男人攔住了祝恩慈的去路。
“新來的?”男人問她。
祝恩慈點點頭,“是啊,俺聽俺大妹子說有多餘的糧食可以來這裏換東西。大哥怎麽稱呼?”
“叫我老胡就成。”小胡子男人說著打開了祝恩慈的麻袋,看到裏麵的東西眼睛亮了一下,但是也沒貪多,拿了一個掛麵出來,“大姐好本事,能弄到這麽多精貴玩意。”
祝恩慈看了看他的眼,沒有發現貪婪,心裏緊張感少了些。看來這算是“攤位費”了,他們在這裏交易買賣,而他們則負責望風維持市場秩序之類的。
笑著道了謝便進去裏麵。因為剛剛小胡子男人打開過她的麻袋,所以為了作弊不被懷疑祝恩慈尋了個離門口較遠的位置,像其他人那樣蹲下,然後把麻袋放在跟前,打開拿出一把掛麵,一條切好的一斤左右的豬肉,手上沾著一點麵粉。
剛剛一路走來她發現賣糧食的人挺多,也有賣兔子,野雞啥的,但是賣豬肉的幾乎沒有。這個年頭想在非節假日的時候吃口豬肉不容易,鄉下人過年才能吃到一兩口,而城裏人雖說名義上每月都有一兩斤肉供應,但實際上得看運氣,運氣好一個月才能供應一回,還得大半夜早早排隊,排隊都不一定輪得到。至於糧食也是,都是限量的,想要敞開肚子吃根本不可能,更多時候都得像這樣來黑市買點補貼。
祝恩慈剛擺好攤子,立馬就有眼尖的婦女挎著籃子上來,快準狠地抓住了那條細細的五花肉,眼神放光,“這個怎麽賣?”
“一塊三一斤,要是有糧票能少點。”祝恩慈事先了解過供銷社的豬肉賣七毛八一斤,但是黑市上的價格是正常價格的兩三倍,她賣一塊三還在可接受範圍內。
那婦女果然很心動,她愛人孩子都有正式工作,家裏算是富餘,隻是肉難得,平時想吃都找不到地方賣。現在看祝恩慈這肉質量好,不像是病豬,便想買下。
“你還有嗎?我想多買點。”她可沒傻傻地問這不年不節農村不殺豬祝恩慈哪來的豬肉賣,凡是逛黑市的都明白不要有太多好奇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聞言祝恩慈腦門上飄過“大款”二字,“還有些,同誌你要多少?”
婦女比了個四。兩斤家裏吃,一斤給同大哥住在一塊的公婆送去,一斤給娘家送去。
祝恩慈了然,麻袋打開個小口子伸手進去撈了兩條兩斤有餘的豬肉,“您顛顛,沒錯咱就結了。”
婦女真從祝恩慈手上接過顛了顛,眉眼當即笑得更開,這重量絕對四斤有餘,這大姐實誠!
不要懷疑,那個年代的家庭婦女一雙手都能抵個稱,經驗老到的光是用眼睛看就能猜出大概斤數,雖說達不到準確無誤,但是也都八九不離十。
婦女給了祝恩慈四塊錢和幾張三兩、五兩糧票,打算走的時候瞥見豬肉旁邊的掛麵,眼睛亮了亮,這質量絕對比供銷社最好的掛麵都要來的好,又買了幾把,最後看到麵粉也高興地買了幾斤。
一筆生意做下來祝恩慈就賺了七塊多外加一斤□□票。
酒香不怕巷子深。婦女剛走沒多久,陸續又有好些個大哥大姐上前來買賣,祝恩慈借著麻袋掩飾從空間添了不少貨,仍舊賣得很快。
為了不太引人注目祝恩慈沒敢添太多次,差不多了就拿著麻袋走人。沒買到的人扼腕歎息,紛紛問祝恩慈什麽時候再來。
祝恩慈自然是打馬虎眼,半真半假地糊弄過去,快速從黑市出來。
如果可能祝恩慈大概不會再來這裏交易,因為太不方便了,進門要被小胡子男人盤查一番,帶多少東西都暴露在他人眼中。她是可以借著空間打掩護,但量不能多,多了打眼。而且總在一個地方容易出事。
出了黑市祝恩慈尋摸了個沒人的地方將空麻袋收回空間,然後往火車站方向而去。
火車站人口流動大,量多一些不怕,買了人就搭著火車走,誰知道以後還有沒有見麵的可能。而且出門的人總是舍得花錢買點好的。
六十年代的火車站比祝恩慈想象的還要簡陋,興許這不是特大鎮子的緣故,人流不算多。祝恩慈觀察了一陣,然後將目標定在那種衣著幹淨整潔,麵容比較和善不刻薄的人。火車站的第一筆生意跟一位大姐做成,賣掉了三斤麵粉一條兩斤五花肉外加四把掛麵。往後又陸續做了幾單,其中遇到一位豪爽的大叔,看到大米麵粉質量後問她有多少。祝恩慈歡喜地同時打量了下四周,沒有發現監視等視線之後,才悄聲道,“大哥您隻管說要多少?”
大叔一聽有戲,“你有多少我都吃得下。”
說罷看到祝恩慈有些驚訝地目光時,又悄聲補充了句,“你的糧食不錯,我有門路弄出去。”
原來是真正的二道販子啊,祝恩慈寬了寬心,跟大叔說讓她在原地等等,她得去跟家裏那口子說聲。
大叔了然點頭,讓她快去。
祝恩慈便趕緊到附近少人的小巷子,將大米麵粉弄出兩個麻袋藏在一個破屋子門後,這才去喊大叔過來。
“你家那口子呢?”
“他在暗處望風呢。”祝恩慈撒謊不打草稿。
大叔點點頭,信了祝恩慈的說辭,看了那兩麻袋糧食,“是該小心些,這質量不錯,價錢怎麽算?”
“您在這方麵可是老手了,價錢還用問怎麽算?”祝恩慈臉上笑眯眯,實際上卻是想要個合理的黑市價格。她之前零散賣的時候都是按照市價的兩倍賣的,但是實際上她的質量要比黑市上賣的那些都好。這位大叔既然說有門路一聽就知道幹多了這種買賣,讓他來估價才是最合算的。當然,前提是他不坑她。坑了也沒事,她心裏有個底價,太低就不賣了。
大叔看著祝恩慈沒有當即說出價格,暗地裏打量了兩眼,心裏琢磨了下,又摸了摸手上大米和麵粉的質量,最終還是決定實誠些,“既然你這麽說我也跟你交個實價,大米五毛四,白麵四毛二,你看成不?”
現在市麵上一斤優質大米兩毛三,白麵一毛八,這位大叔也是看在質量的份上才給了這麽多,還真沒坑祝恩慈。
祝恩慈立馬道,“成,大哥是個實誠人!”
說罷把斤數報了下,“大哥要是不放心可以再稱稱,不過我沒帶稱來,得您去借了。”她總不能把電子稱從空間拿出來吧。
大叔沉吟一下,上手提了提,“我信大妹子的。”說罷利落地數出錢給祝恩慈。
祝恩慈接過錢關照下大叔運回去方式,大叔很豪爽地一笑,“我有朋友在火車站附近,待會讓他過來幫忙就成。”
聞言祝恩慈便不操這個心,拿了錢就走人。也沒在火車站繼續賣糧食,那位大叔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離開,還是小心為上。
出了火車站摸出手表看了眼時間,再過半個小時就是趕牛車大叔約定要回程的時間,祝恩慈便打算回空間卸妝換回原先的裝扮了。這次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訓,特意尋了個三麵閉合,一麵隔著狹窄空間對著牆壁的角落才進空間去。
弄好一切之後又用粗糙灰撲撲的麻繩編成的袋子裝了兩把掛麵和一小包紅糖。待會牛車上會坐著其他婦女,祝恩慈要低調些。
然而祝恩慈那包紅糖還是引起了婦女們的豔羨,糖在這個年頭是極為精貴的物品,村裏婦人坐月子都沒幾兩能吃,祝恩慈竟然能買到一斤多,真是了不得。
牛車到了村子,婦人三三兩兩散了,祝恩慈上前攔住了李蘭香,“大娘,蕭衛軍在家嗎?前些天趕著去醫院身上沒帶夠錢,他幫忙借了些,現在湊足了想還給他。”
李蘭香一聽眼睛一瞪,仔仔細細打量了眼祝恩慈,發現她臉上平靜半點嬌羞都沒,心裏才稍稍安了下,“老四他回部隊了,你把錢給我就成,回來我告訴他。”
原來是回部隊了啊,難怪這些天都沒看見人。祝恩慈把事先數好的錢和票從兜裏(空間)掏出來遞過去,“您數數,一共是十八塊五毛七,還有兩斤七兩糧票。”除了醫藥費,還包括了午飯和晚飯的錢。
李蘭香數了遍便揣兜裏,眼珠子一轉抬頭便對著祝恩慈露出了個笑臉,“翠萍家的外甥女,你多大了?十八歲有了嗎?說親了沒?要大娘給你說門親事不?”
農村人結婚早,有的十五六歲就成婚生娃了。祝恩慈實際年齡二十歲了,隻是看起來臉嫩,皮膚又白,比之村裏二八少女還顯得青春,不過她可沒打算早早結婚,在二十一世紀二十歲的年齡大部分連大學都沒讀完,她是小時候讀書早又跳了級才早早畢業,可遠還沒到想成家的時候。到這六十年代更是不穩定,怎麽可能會想結婚的事。
李蘭香這突兀的熱情讓她吃不消,趕緊道,“大娘,我暫時還不考慮這種事情呢。對了蕭衛軍成婚了嗎?”趕緊轉移了話題。
李蘭香笑容僵了僵,無意中被插了一刀,態度淡了下來,“快了,看好了姑娘,下次等老四回來就去相看,到時候請你喝杯喜酒啊。”
“那我可就等著啦。”祝恩慈不知道李蘭香態度怎麽變得這麽快,但裝作沒發現依舊笑著回應。
“好了大娘得回家去了,你也回去吃飯吧。”說著就對祝恩慈擺擺手往前走。
“好,大娘您慢走啊。”祝恩慈禮貌問候完畢,轉身也往家裏走去。
李蘭香卻在走了一小半路停下來,轉身遙遙地看了眼前頭走路的祝恩慈,身姿綽約,明明跟別的姑娘一樣走路,卻讓人覺得格外不一樣,那感覺,就像沒解放前那些底蘊豐厚的資本家大小姐,不,比那還要特別些。
這樣的姑娘好是好,就是太好了,這小小農村養不住,更何況她家老四那是常年在外出任務不著家的。不合適,不合適。
李蘭香摸了摸兜裏的錢,又想到她家老四看祝恩慈的眼神,直覺要遭,她還是趕緊回去讓家裏幾個媳婦還有三姑六婆幫忙尋摸著附近有沒有好人家閨女,不求太漂亮,能安心著家的就成!
祝恩慈可不知道李蘭香的擔憂,回去後還將這個小插曲告訴林翠萍,“小姨,村裏人都這麽熱情要給人做媒的嗎?我可不想那麽早嫁,您說要養我的,別想耍賴啊。”
林翠萍聽了卻高興不起來,祝恩慈沒聽懂李蘭香的用意,她這個生在農村長在農村常年跟三姑六婆打交道的卻懂了。
李蘭香一家在溪鄉村算是富裕人家了,當然,人家是根正苗紅的貧農成分,不是什麽壞分子。說她家富裕,那是因為她的男人蕭大福是老村長的兒子,跟大隊長蕭大全是親兄弟,平時上工總是在工分上有所照顧,這樣一年下來家裏幾口人積累的也多。
而且她有四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兒子和三兒子都是村裏幹活的好手,二兒子在鎮上吃公家糧,取的媳婦也是鎮上人。已經嫁出去的大女兒也拖婆家的關係在廠裏上班,最厲害的小兒子蕭衛軍早早在部隊,每月都有錢票寄回來。
農村人開銷不大,李蘭香的公公跟大兒子蕭大全生活,也沒什麽老人負擔,所以一年到頭下來能存下不少錢。就是災年的時候他們家還能吃些粗糧果腹,不用去搶樹皮,樹葉吃。村裏人雖然沒明說,但都知道他們家家底厚,是個能吃飽的好人家,巴不得能把女兒嫁進去。
尤其是老四蕭衛軍,聽說在部門當了官,更是有不少閨女要嫁,要不是蕭衛軍常年出任務沒有假沒回來,估計現在早就成婚了,沒準娃都好幾個了。
今日李蘭香特意跟祝恩慈說的那些話,不是真的要給祝恩慈說親。農村人識點禮數的都知道說親得找父母家人,沒有直接問小輩的。就像別人要給祝恩慈說親,就該先跟林翠萍接洽,她現在才是祝恩慈監護人。當然,農村人沒有監護人這種說法,就是關係最親近的。祝恩慈父母不在來投靠小姨,小姨就是最親近的,成婚大事得跟小姨商量。
李蘭香暗地裏的意思是怕祝恩慈跟蕭衛軍走近,或者說打斷祝恩慈對蕭衛軍的遐想,就算她目前沒發現祝恩慈有別的心思,也要掐滅在發芽時。她那一番話不過是看不上祝恩慈,她家老四的媳婦人選不會有祝恩慈,祝恩慈要有自知之明別來招惹老四。
實際上林翠萍還少領悟了李蘭香的意思,她內心裏其實更怕蕭衛軍看中祝恩慈,自家娃自己娘知道,老四蕭衛軍就是個執拗的,當年他爹揚言要打斷他的腿他都堅持要跑去參軍,要是真的看上祝恩慈,那八成就是一定想娶回家的。
李蘭香不認為老四能養的住祝恩慈,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她更希望祝恩慈能先嫁人了,這樣就能斷了老四的念頭。
不過她也不是那種為了自家娃就把其他娃往火坑裏推的惡毒人家,要是祝恩慈有表露出想結婚的想法,她也會盡心找個好人家。不過祝恩慈沒有這個想法,她也不去逼著。說到底就是個有點小心思但不壞的農村婦人而已。
“恩慈,你跟蕭衛軍關係怎麽樣?”林翠萍沒敢直接問祝恩慈是不是看中蕭衛軍了,她怕得出來的結果憂人心。在林翠萍看來,自家的外甥女是千好萬好,可是架不住外人的看法,在農村,父母雙亡的孤兒都不會是家裏嬸子相看的好對象,就是鎮上,別人都希望女方家父母雙全,這樣才有福氣。要是早早父母去世了,刻薄的人會罵孩子命硬、克情!
所以她理解李蘭香看不上祝恩慈的想法,但是卻心疼自家外甥女。
祝恩慈本來沒想那麽多,但是一看林翠萍眼裏的擔憂愧疚心疼,再聯合她情緒前後變化的事件,人就反應過來了,感情林翠萍以為她喜歡蕭衛軍啊!
“小姨你想到哪去了,我就見過人家幾次麵,就比那萍水相逢好一些而已。而且他那天說了借錢給咱是看在鄉裏鄉親的份上。你想啊他是軍人,最有責任感最樂於助人是不是?”祝恩慈哭笑不得,臉上還真的是沒半點傷心情緒。
林翠萍見狀這才放心下來,沒看上就好沒看上就好,不然看中了人家娘不喜歡,往後這日子可不好過。這婆媳關係啊可是千難萬難,她就希望自家外甥女平平安安,找個和睦好相處的人家就成。
解決完這個隱患林翠萍這才關心起錢票的問題,“你路上不是丟了錢和票嗎?哪來的錢買這麽多東西?”
林翠萍信了祝恩慈的話,把之前從老宅要來的四塊錢加上自己存的一些拿給祝恩慈換蕭衛軍了,所以對祝恩慈有錢還蕭衛軍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哪來多餘的錢買這麽多掛麵紅糖還有五花肉的?
祝恩慈跟李蘭香道別後在回家的路上趁著沒人又往麻繩袋裏撞了幾把掛麵和一大包紅糖,四條兩三斤左右的五花肉,這得要不少錢還要票。林翠萍自然是懷疑了。
不過祝恩慈早就打好腹稿,說起謊來眼都不眨,“我以為我的錢和票都丟了,昨天晚上才想起來行李箱有個小暗格子,我出發時候把一部分錢和票放在那兒了,那紅糖票看著要過期就順便用了。”
“那也不用買這麽多,還有這肉,得花多少錢!”說完林翠萍頓了一下,望著那些豬肉心裏咯噔了下,“平時鎮上不賣肉的,有也買不了這麽多,你是不是跑到黑市去了?哎你這小女娃,膽子那麽大,怎敢跑去那地方,要是被抓了可怎麽好?”
祝恩慈趕緊賠笑求饒,“我沒呢,是路上一位大姐主動問我要不要的,我想著買回來也好給大家補補嗎?你看柱生他們都瘦成那樣,不補補長不高的……哎呀小姨你就放心吧,沒人瞅見,我小心著呢!”而且姨丈去換糧食你都不擔心呢。
林翠萍說不過她,也抵擋不住她的撒嬌賣萌,隻好接受,不過卻告誡她以後不能再去了,也不能再花錢。
祝恩慈連連點頭,把早上從黑市賺來的錢和票拿了大部分給她,有糧票、布票、還有幾張工業券。她留點兒好應付突發情況。
“小姨你可別推辭,我知道家裏沒錢了,你就拿著用,反正我也是要靠你養的,不收下就是不把我當一家人。”
林翠萍拿著手上花花綠綠的錢和票感動得眼眶盈淚,自從父母過世,姐姐遠走他鄉,她有多少年沒有從娘家那邊再得到這樣的關心了。她覺得祝恩慈不是她得負擔,而是她對娘家甜蜜的寄托,也是她的溫暖小棉襖。
姨甥倆在房裏說完悄悄話,感情更貼近了一步。
林翠萍擦了眼淚平複心情去灶房裏做飯,祝恩慈拿碗給家裏人各泡了一杯紅糖水。在六十年代生活了些日子,她也知道糖在現代算不了什麽好東西,在這裏卻是難得的好東西。
以前蕭二柱沒從老宅分出來的時候老太太把控著灶房,偶有的一些糖怎麽輪都輪不到蕭二柱這一房人的肚子裏。
分出來之後又是年景不好的時候,家裏也沒閑錢買糖這種精貴玩意,所以這還是四個小孩第一次喝到紅糖水,而蕭二柱就在丈人家喝過一兩次而以,距今也過去很久了。所以一家人都喝得挺開心的。
“真好喝啊~”柱生忍不住感歎出來,因為在蕭大寶欺負他的時候祝恩慈救了他,還在醫院一起待過,所以柱生比其他小孩更要親近依賴祝恩慈,喝了一口便衝祝恩慈甜甜地笑,“表姐你真好。”
“表姐真好。”夏花也緊跟著鸚鵡學舌。
四個小孩裏,龍鳳胎跟祝恩慈最親近,春花和鐵生雖然也喜歡祝恩慈,但是心智比較早熟,不好意思像龍鳳胎那樣親近依賴,隻是眼神會露出親昵。
吃過午飯祝恩慈去房間裏午休,腳走了大半天有些酸,這個身體依舊嬌貴,還沒適應六十年代的生活。要是真的去種田,她覺得自己可能吃不消。
忽地又想起蕭衛軍給她的那盒子膏藥,這個物質緊缺的年代,這簡單的膏藥都是矜貴的吧?那天晚上他毫不心疼就送給了自己,還真是大方。
不過祝恩慈覺得李蘭香和林翠萍都多想了,蕭衛軍跟她根本什麽關係都沒有,他自己在醫院也明確表明了態度,純粹是鄉裏鄉親間幫忙。
事實上祝恩慈比較好奇的是蕭衛軍怎麽還沒結婚,按理說農村小夥在他這個年齡都早早成家了,小孩都有好幾個了,而他自己本人條件也不錯,家庭成分好,長得也好看,應該是大姑娘們爭先喜歡的對象才是。
難道是這個時代大姑娘們的審美跟她不一樣?想到這祝恩慈笑了笑,將這個想法拋諸腦後,反正蕭大娘說他也快成婚了,到時候去討杯喜酒喝就是了。
祝恩慈閉上眼,不再胡思亂想了。
在家裏平順地渡過了幾天,她上午就教雙胞胎讀書寫字,下午午睡兩小時,然後帶著兩個小的去蒼翠峰挖野菜,幾天下來認識了不少種野菜。不過沒有再像上次那樣幸運能撿到野雞蛋,大概那小樹林的野雞蛋都被她撿光了吧。至於野雞,那更是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期間祝恩慈有遇到過那天和蕭大寶助紂為虐的女娃蕭二丫,她一個人背著個大背簍在割豬草,遠遠地看見祝恩慈臉上有瑟縮害怕的表情。
蕭二丫是蕭大柱的二閨女,前麵有比她大的姐姐蕭大丫被老太太趕去上工,後頭有比她小的妹妹蕭三丫,她和蕭二寶是龍鳳胎,剛一歲,還在家裏嗷嗷待哺。而蕭三柱雖然也有閨女,但是他媳婦不肯讓閨女跟蕭二丫玩,所以平時蕭二丫都是跟在蕭大寶身後,一邊幹活一邊照顧蕭大寶。
而這些天蕭大寶因為受不了村裏人對他的流言蜚語而在家裝病呢,所以蕭二丫才一個人來割豬草。
柱生和夏花看到蕭二丫都隻是哼了一聲,並沒有仗著人多上前去打架,因為春花跟他們說過其實蕭二丫也挺可憐的,老太太不喜愛,又是老二,根本沒有什麽存在感。要是不幫著蕭大寶,她不僅會被蕭大寶打,回去被告狀後還會被老太太打。
春花性子跟蕭二柱比較像,內裏綿和,比較注重親情,她是四個小孩年齡最大的,在沒分出來前經曆過老宅的生活,對蕭大寶和蕭老太太其實潛在裏都有些畏懼害怕,隻是因為是長姐,在其他三個弟弟妹妹被欺負時也會強硬一下。大多時候她還是比較善良好說話的。
祝恩慈不讚成春花的看法,因為怕自己挨罵挨打而助紂為虐,把痛苦加諸在別人身上,這種人沒什麽好同情的,尤其是當那個“別人”是自己,祝恩慈就不會原諒。不過她也不會慫恿柱生他們去揍蕭二丫就是了,冤有頭債有主,她把賬記在蕭大寶身上。
之所以到現在還不去老宅找麻煩是尋不到機會,蕭大寶裝病在家,祝恩慈遇不到他。想學蕭衛軍半夜摸去,但沒蕭衛軍那個推理能力,不知道他住在哪個房間,她到現在都沒進過老宅,隻遠遠地看過蕭老太,其他人都去地裏上工遇不到。
等哪天時機到了,祝恩慈可不會像她名字那樣心慈手軟。沒錯,她就是個外表甜美內裏記仇的小妖精,沒報複之前都不會把心裏黑名單記事簿撤下來。
約莫過了五六天,到了跟趙大家約定的時間,祝恩慈便又尋了個理由去鎮上一趟。
夜晚屋裏人都睡了之後祝恩慈進入空間整理明天要交易的東西,然後照例到桃花樹那邊走走。前些時候種進去的植物發了芽,隻是一直長不大,生長周期似乎跟外頭的時間不一樣,更要長久些似的。
這樣一來祝恩慈想要吃到空間種植的蔬菜不知得等到什麽時候,聊勝於無吧,就算半年才成熟一茬那也能煮個幾餐。
而且祝恩慈總感覺空間的其他功用沒有被她開發出來,或者說覺得現在這樣的空間還是不完整的,好像缺了什麽一樣。那桃花樹的葉子看著繁茂,但總覺缺了生機,它不該是這樣的才是。還有那一大片僵硬無用黑黢黢的土地,看著死氣沉沉,卻更像在等待生機。
這些疑惑縈繞在祝恩慈心頭,短時間內怕是沒什麽能解惑了,畢竟空間的存在不為其他人所知。
祝恩慈巡視完畢到池子泡個澡,便出了空間去休息了。
翌日一大早醒來去鎮上。這一次沒有牛車坐,因為不是趕集的日子,她得靠雙腳走到鎮上去。
當然,這對祝恩慈來說是件極其困難的事情,所以趁著路上寂靜無人,祝恩慈拿出山地車出來,爬坡下坡都不在話下,體積小又方便。
她不敢貪懶,騎了一陣距離鎮上還有好一段路程就停下來,收回空間乖乖走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小心謹慎總是好的。
祝恩慈到達鎮上的時候還有些早,距離跟趙大姐約定的中午時間還有兩三個小時,她便跟上次那樣尋個角落化妝成農村大姐,繼續到火車站去賣糧食賣肉,她是有心思要賣油的,隻是沒找到合適的瓶罐來裝,所以暫時放棄這一點。
因為有上次的經驗祝恩慈賣的很是順利,還賣出了幾匹滌綸布料。
剛給一位年輕小姑娘賣完布料準備尋下一位主顧時,一隻手從後頭拍在肩上。二十一世紀練就的女子防狼術當即起了反應,抓住那隻手就要來個過肩摔。好在關鍵時刻身後人出了聲。
“大妹子,是我。”原來是上次那位大叔。
祝恩慈鬆了口氣,即將發起的動作停下。大叔笑眯眯地看著祝恩慈,絲毫沒有發覺自己剛剛就要被摔打。
“大哥,是你啊,怎麽了?”祝恩慈一邊說視線一邊往周遭瞟,時刻警惕著,要是有不對勁的地方過肩摔照摔不誤,然後火速逃跑去。
大叔也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後才悄聲道,“走,咱往上次那地兒說去,這兒人多不安全。”
說完看祝恩慈不動,大叔又補充了句,“談買賣去。”
祝恩慈這才跟著他走。
“大妹子啊你那批糧不錯,是這個。”大叔比了個大拇指,一臉的滿意,“我拿了給幾位主顧送去,他們事後都說好,問我再要些。可我哪還有啊,兩大麻袋都被他們瓜分完畢了。但是那邊都是老主顧了,不好得罪,所以隻好來這火車站晃悠,看看能不能堵到大妹子你。今天運氣不錯,還真讓我遇到了。”
原來是回頭客啊!祝恩慈臉上帶笑,“不是我吹噓,我那糧的質量是這周邊都比不過的,沒準全國也沒幾個地方能有這質量。”
“是是,大妹子說的是。所以我想再跟大妹子要點,好讓我那些老主顧滿意。”
“大哥要多少?不過我得事先聲明一下今天沒有多少了,就是家裏存的也不多了。”祝恩慈故意說道。
大哥一聽果然有些急了,“大妹子你還有多少?我都要了!”
“這個嘛……有是還有些,不過我家那口子怕麻煩也怕危險,打算跟另一個主顧談一次性賣給他……”
“賣出去了?!”語氣更急了。
“沒呢,打算今天回去再賣,那人給的價格也不錯。”
聞言大叔才放下了心,還沒賣就好商量,價錢問題而已。隻是這價要是提高了就要比以往少些賺頭。但是祝恩慈的糧確實是好,大米比那市麵上賣的優質大米還要好,麵粉更是更勝一籌,他的渠道都收不到這樣的成色,那幾個主顧們都是眼精嘴刁的,用了好的再給他們次的難免會不樂意。想了想,他道,“我可以再給大妹子每斤四分錢,你把剩下的貨都給我,成不?”
一斤多加了四分錢,這倒是蠻不錯。這個年代錢的購買力還是蠻大的。祝恩慈又討價還價,商量要了些工業券和手表票。工業券可以給家裏添置一些鍋碗瓢盆暖壺類的,手表票則是她需要一個能戴在明麵上的手表,每次從空間掏出來看時間不太方便,她又沒有這個年代人望天算時的本事,隻能借助外來工具。
大叔沉吟了會便答應了,不過他身上暫時沒有,得回家去拿一趟。
祝恩慈便跟他約好下午四點鍾見麵,她好讓她家那口子去拿糧食過來。
大叔不疑有他,講明時間地點就拿著祝恩慈“剩下”的糧食先走人。
而祝恩慈也收工,準備往趙大姐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