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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理不見了。
    尤利安和英奇找遍了博物館,沒人看到他。室內的安保毫無印象,門房先生甚至以為他一直跟在英奇身邊,畢竟查理總是這樣。
    他們詢問了所有在場的人,勒內夫婦、克洛伊,以及其他認識的人,甚至是被特地請來的,查理的姨夫姨母,連布瓦洛夫婦也沒有見到查理。
    英奇看著驚魂不定的尤利安,不假思索地開口:“報警。”
    因為布洛瓦夫人的畫作出展,a鎮的警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為的就是避免出現眼下的情況。
    他們跟在警員身後,查閱著博物館的監控記錄。
    早上九點開館,英奇演講結束後是九點半。按照這個時間點往下查,很快就看到了查理的影子。
    盡管參觀的遊客絡繹不絕,可英奇和尤利安幾乎是在查理出現時同時站了起來。
    四歲的男孩兒一身白色的t恤,漂亮的金發因為剛剛起床,還亂糟糟的。
    他被一名男性帶離了博物館,戴著帽子,一身黑衣,很好地遮擋住了所有特征。透過監控,隻能確定他是個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
    “查理是自願跟他走的,”尤利安說,“會不會是認識的人?”
    負責調取監控錄像的警察賈維爾探長搖了搖頭。
    “一個四歲的孩子,”他開口,“他很有可能跟任何人走。”
    而且很難說平日裏尤利安的“不要跟陌生人說話”教導,孩子們能記住多少,a鎮又不是巴黎,鄰裏之間彼此相識,四歲的男孩兒根本沒什麽機會見到陌生人。
    賈維爾探長叫來了門房,將帶走查理的背影形容給他。
    但今日的博物館人流量太大了,他根本沒注意到什麽戴著帽子的人。
    監控裏的人帶著查理朝南離開,探長思索片刻,決定還是從監控入手。
    英奇和尤利安執意要跟進——特別是尤利安,他看上去就像是抽走了靈魂。賈維爾探長年紀和呂西安差不多大,也算是看著尤利安長大的。
    認識尤利安這麽長時間,探長還從未見過他如此蒼白的模樣。
    因而他隻是叮囑兩個人不要打擾他工作,就由他們去了。
    探長離開博物館,來到了南邊路口的銀行,通過銀行大門的監控,看到查理跟著男人轉向了東邊。
    他的臉勉強露了個側臉,尤利安和賈維爾探長認真辨認了很久,甚至連銀行的員工也過來看了幾眼,沒人認識監控錄像中的人。
    恐怕是個外地人。
    英奇:“是個外地人,但他帶著查理往市中心走。”
    她有點不明白,如果是帶走一個小孩,不離開鎮子,反而向市中心做什麽。
    賈維爾探長打開了對講機。
    他簡單地向局裏說明了情況,然後要求增加警力去調查最近在a鎮落戶的旅客。
    然後他繼續沿著錄像尋過去。
    最後線索斷在了呂西安的店麵前。
    老板去了博物館,看店的是呂西安的妻子克萊爾,英奇終於見到了這位讓浪子回頭的女士,她看上去甚至比她還年輕。
    聽到查理不見了,克萊爾露出驚慌的神情。
    她調取監控,查理的身影一閃而過。
    “除了博物館,就這裏人流量最大,”賈維爾探長沉重地開口,“怕的就是如此,帶走查理的人很有可能是計劃好的。”
    呂西安的餐館開在市中心,左邊是小學,右邊是廣場,廣場後方是教堂。今天又是畫作出展第一天,查理近十點離開博物館,到這兒差不多正是人最多的時間。
    要是隨便地帶走查理,那很容易追蹤痕跡——要是他如英奇所說轉頭離開a鎮,那警局隻要聯係一下隔壁鎮子攔住車輛就好了。
    但繞一個圈從市中心離開,要一個個排查過去,這個陌生人早就帶著查理跑遠了。
    賈維爾探長沉思片刻,接著在對講機裏補充道:“帶走查理的人應該在a鎮停留了至少一周,他得花時間熟悉路線和當地背景,我需要增援,詢問一下市中心的商店,問問他們最近都看到了什麽。”
    要熟悉路線,他得親自多次考察。
    一周前遊客剛剛多起來,要詢問起來也不算困難。
    除此之外,賈維爾探長還拷貝下來所有的錄像,送去技術部門處理,看看能不能整理出嫌疑人清晰的畫麵。
    處理完一切,探長才起身看向英奇和尤利安。
    “不是你的錯,”探長對尤利安說道,“很明顯他盯著查理很久了,這不是臨時起意,而是一起有策劃的綁架案。”
    “綁架”一詞落地,尤利安的臉色明顯變了。
    他渾身一僵,臉色比蒼白更甚,近乎灰敗。尤利安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單詞,似乎根本不明白其中意義似的。
    英奇比尤利安鎮定地多。
    她的神情中疑惑大於恐慌:“我不明白,為什麽是查理?”
    賈維爾探長搖了搖頭。
    “跑到博物館找機會,他肯定不是來拐賣小孩的,沒必要如此大費周折。”
    要是拐賣小孩,到大城市豈不是更方便。a鎮不是什麽曆史名城,唯一有機會下手的就是這次畫作展出,要是人販子,風險也太大了點。
    “但是,”探長猶豫著繼續說,“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是查理,綁匪肯定有所圖謀。我的同事已經跟著布瓦洛夫婦回家布置監聽設備了,他肯定會主動換取聯絡的。”
    英奇點了點頭,她眉頭緊蹙,將目光轉到尤利安身上。
    探長也跟著看過去:“……尤利安,你先坐下。”
    青年麻木地聽從賈維爾探長的話語,退後幾步,坐在了櫃台的後方。
    他扶住額頭,手掌擋住了藍色的眼睛,英奇能看到的隻是男人微微顫抖的脊背和後頸的冷汗。
    她從來沒見過尤利安如此。
    “我……”
    尤利安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已經在竭力克製顫抖的聲線了,但收效甚微。
    “我能做什麽,賈維爾?”
    賈維爾:“你先冷靜下來。”
    尤利安攥緊了手掌。
    英奇二話不說,握住了尤利安的手背。
    她的指尖接觸到尤利安的一瞬間,後者就如同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直到此時英奇才發現,尤利安的掌心已經徹底濕透了。
    “尤利安。”她心一驚。
    先別說查理,這麽下去,尤利安勢必會先垮掉的。
    賈維爾探長也發現了這點,他揉了揉眉心:“莉莉安娜小姐,你先帶他回去。”
    尤利安:“我不能!”
    他站了起來。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失態,尤利安稍稍緩和了語氣:“探……探長,我沒關係,還有什麽是我能配合工作的?”
    英奇:“跟我出去。”
    她半勸誡半強硬的話語,總算使得尤利安挪動了步子。
    跟著英奇走出餐館,夏末的中午氣溫仍然炎熱,但空氣總比室內流通。灼熱的日光和熱風一吹,換了個環境的尤利安慢慢地找回了自己的靈魂。
    英奇從冰激淩店要了一包冰袋,遞給尤利安。
    “如果你想幫忙,”她說,“你得保持冷靜,尤利安,否則別給警察添亂。”
    “……”
    尤利安把冰袋按在額頭上。
    一熱一冷,他的狀態好很多了,至少再開口時聲線不再顫抖:“……謝謝你,英奇。”
    英奇聳肩。
    她也很擔心,但這種事情就同她的養父發瘋一樣,最糟糕的結果已經發生了,再作恐慌除了自亂陣腳外沒有任何用處。
    此時英奇心中隻有一個問題,賈維爾探長沒回應的問題。
    ——到底為什麽是查理?
    要錢?布瓦洛家很有錢沒錯,可也隻是對a鎮而言。他們家的資產拿去省城簡直不值一提,更遑論機會更多的巴黎。
    除了要錢,他還能要什麽呢?
    就在英奇思索的時候,尤利安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電話,也沒看來電顯示就按下了接聽鍵:“這裏是尤利安·蒙德。”
    “尤利安·蒙德。”
    那一刻尤利安差點把手中的冰袋甩出去。
    是一個陌生的、男性的聲音。
    尤利安下意識地看向屏幕,是個虛擬號碼,肯定做了處理。
    “我知道你在哪兒,”電話裏的男人說,“現在,你得遠離餐館,保證隻有一個人。”
    尤利安邁開步子。
    英奇:“尤利安?”
    男人對著她擺了擺手,退到了餐館對麵的街頭。
    不知道是冰袋的作用,還是腎上腺素的功勞。剛剛還六神無主的尤利安,在意識到是綁匪的電話時,竟然奇跡般地冷靜了下來。
    “隻有我一個人。”他說。
    “你說你叫尤利安·蒙德,”男人這才開口,“你是查理·布瓦洛的什麽人?”
    “……”
    他不知道?
    尤利安有些錯愕,但還是回答了綁匪:“我是查理的老師,你是誰?你究竟想要什麽?”
    “老師啊……”
    那頭的男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就在尤利安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綁匪開門見山地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要那幅畫,那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