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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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張蘋回到家的時候,張強坐在沙發上在等她。
見到她,有點疲憊的揉了揉眉頭,問:“蘋蘋,今天見了誰?”
張蘋想到今天保鏢錄音的行為,有些氣惱,問他:“阿爸,你覺得這樣監視我真的好嗎?”
張強看著她,帶著同情的眼神,然而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歎了一口氣。
他說:“蘋蘋,你們發展到什麽地步了?你喜歡他麽?”他有感覺,那個曾經殘害他獨女的家夥出現了。
張蘋站在那裏很是糾結,她總覺得自己被下了什麽蠱一般,對著張強連半點謊話都說不出,她一開口,便不是自己想要藝術加工的話:“阿爸,我跟他互相表白了,他說我是他一直等待的人,我覺得我喜歡他,我見過那麽多的青年才俊,唯獨隻對他會臉紅,會心跳。”
張強有些難過,他沉默著看向張蘋,久久不再說話,像是要透過她,看到自己已逝去的女兒一般,很久以後,他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輕輕的咬著牙說:“你……解下項鏈吧。”
像是有一道光從張蘋的眼睛閃過,她的眼神漸漸清明起來,帶著點不同於剛剛羞怯的冷冽。
“明天你還去麽?”張強問她。
“還是得去的。”張蘋冷著一張臉回答她。
……
天剛剛亮,一輛小小的轎車從張強的度假別墅無聲無息地駛出。
張蘋便坐在這輛車上。她今天穿得十分豔麗,這種色彩是平時張蘋並不會穿的顏色,一身深紫色的連衣裙,料子是綢緞的,邊角都點綴了寶石,頭發也一絲不苟的盤了上去,用一排小小細細的珍珠夾子固定著,脖間依然是黑色的玫瑰項鏈,而唇上的口紅塗得十分豔麗,是濃烈的桃紅色。
車子是往葉暮秋別墅的方向行駛的,張蘋坐在車上,麵無表情,偶爾看向窗外,車窗反射出張蘋的臉,她看向車窗上自己的倒影,有一瞬的迷茫。
她已經想好了無數個同葉暮秋撒嬌的方式,甚至想好了怎麽同他說,要一起私奔的話題。
車子駛入別墅之前,她讓所有人都不許跟過來,自己去摁了門鈴。
鈴聲響了好一會兒,才有人來開門,她見著葉暮秋懶懶的靠在門上,遠遠看著她,似乎目光很陌生的樣子。
“暮秋,是我!”她揚聲,揮動著手臂,一臉的開心。
“今天怎麽穿成這樣,我一下子都沒有認出你。”葉暮秋看向張蘋,她這個誇張顏色搭配的讓他眼睛有點辣,張蘋明明是朵小清新啊,她這個長相就不能這麽打扮。
估計是為了能夠顯得自己更加漂亮吧。
也算是個傻女孩。
葉暮秋有點想笑,見她一臉嚴肅的走過來,伸手想去揉她的頭發,然而她今天頭發梳理得特別光滑,他舉著個手,怎麽也落不下去。
“怎麽想起來梳這麽老氣的發髻?”她這個發髻並不是青春無敵的花苞頭,更類似於年紀大的人盤著偏下的發髻。
張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我覺得這樣想的我比較穩重。”
葉暮秋將她迎進來,他倒是覺得張蘋有種小女孩扮作大人的感覺,這感覺並不令他討厭,反而有種想笑的感覺。
他給張蘋泡了一杯咖啡,問她:“待會兒我們去遊湖,還是好好的教你騎馬?”
張蘋的表情十分嚴肅,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說話,爾後她抬起眼看向葉暮秋問他:“你喜歡我麽?”
葉暮秋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他很想做一些親昵的動作,然而今天張蘋的穿著實在讓他下不了手。
“當然喜歡你,我以前不知道自己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子的,後來,我做了個夢。”他微微笑。
張蘋歪著頭問他:“你夢到了什麽呢?”
“一個可怕的夢,我夢到你被別人殺死了!你躺在那裏,毫無聲息,也不會再看向我了……”葉暮秋眯著眼睛看張蘋,對方一臉笑意的同自己直視,一點都不介意他的話。
“然後呢……”她問。
“後來我在夢裏就開始後悔了,因為我知道,你對於我來說,或許是不一樣的。我喜歡你,所以在眼睜睜看你被殺的時候,我無力去阻止,那種心情……呀……我真的沒法形容……”葉暮秋停住了。
因為他看見張蘋在笑。
“暮秋,我聽了覺得心裏好甜,今天來我是有事想跟你商量的,也是困擾我的一件事情,既然我們打算發展成為情侶,那麽有的事情,我想能跟你一起共同麵對。”張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動也不動的看著他,貌似在等他的答複。
“嗯,對的,阿蘋,我喜歡你這樣同我共分享事情的感覺。”葉暮秋將手放在了張蘋手上,示意她勇敢的說出來。
“是這樣的,暮秋,我的爸爸總是給我安排各種的相親會,相親對象都是他所認為的青年才俊,然而他喜歡的才俊,並不是我喜歡的那種。”
“我昨天提了同你相識。”她垂著頭。
葉暮秋很驚訝,他有點佩服這個張蘋的行動力:“你爸爸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張蘋點點頭,她用一種央求的眼神看葉暮秋,輕輕問他:“要不然,我跟你走吧,我們離開這裏,以後都守在一起?”
葉暮秋顯然被她的提議給驚到了。
他並不想讓張蘋再攪進所有的事情裏。
他歎息著勸張蘋:“沒有什麽是兩個人解決不了的,我們先嚐試著跟伯父溝通吧,萬一伯父就覺得我不錯呢?”
張蘋對他的拒絕似乎十分驚訝,她張開嘴又閉上,她問:“要是爸爸一直不允許呢?”
葉暮秋抱著她,哄她說:“在外的日子肯定很不舒服的,我們還是留在爸爸身邊,用行動感化他老人家吧,你忍心將他一個人拋下麽?”
他看張蘋還想說些什麽,從身後拿出一個小巧的禮物盒子,遞給張蘋,示意她自己打開。
張蘋有點疑惑的接過來,緩緩打開盒子,那盒子中放著一個古舊的相片吊墜的項鏈,她十分疑惑,抬頭看向葉暮秋。
“你說,黑玫瑰項鏈是你的護身符,那是你爸爸給你的,我今天也送你一個護身符,這是我從小帶到大的項鏈,是我爸爸留給我的唯一一件遺物,裏麵的相片是我小時候五歲的照片,我希望你能夠戴上它,讓它也保護著你。”他深情款款看向張蘋。
張蘋順著他的話說:“你對我真好,暮秋,黑玫瑰是爸爸給我的一直沒有離身的護身符,如今我也想同你做一個交換,讓你也有屬於我的守護。”
她將葉暮秋輕輕推在沙發上,緩緩站起身來解下脖子間的項鏈。
她並不將項鏈直接送於葉暮秋的手上,她用食指勾住項鏈,那黑色玫瑰的墜子在葉暮秋的眼前蕩來蕩去。
“這個動作好調皮。”葉暮秋不疑有他,眼睛看向那墜子,他以最慵懶的姿態同張蘋說話,此時此刻絲毫沒有任何防備,然而,隨著墜子的搖晃,他神奇的覺得眼皮越來越重。
越來越重……
越來越……
不消片刻他便失去了知覺。
等到他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目光微微呆滯,同平時的他有了很大的不同。
張蘋看他的表情和眼神,默默垂下了眼,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走向房門口隨手關了房門,她又緩慢地走回來,找了個椅子緩緩地坐了下來,同時摁下了錄音筆。
“葉暮秋,你曾經見過我麽?”
葉暮秋的眼神呆滯,過了好半天,他回複到:“見過。”
她又問:“我是誰?”
他語調毫無波瀾地回複到:“張蘋。”
“後來我又去哪裏了?”
“被姑姑……殺死了。”他呆滯的回答。
“姑姑是誰?”她又問。
“是姑姑……就是姑姑而已。”他咬定並不回答。
“叫什麽?”
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許久之後,他回答:“是姑姑。”
即便是像她這樣高級催眠師,也無法讓一個意誌堅定的人說出所刻意要保守的秘密。
她想了想,想起張強之前提出的最痛心的一個問題:“為什麽……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要殺害張蘋?你們完全可以不用要她的生命!”
他回答:“並非我所願,姑姑想要殺了她,因為她覺得我對她有不同,因為我……對她下不了手。”
她輕輕摁掉錄音筆。
問了兩個十分私人的問題。
“為什麽不想帶我走,因為知道我不是張蘋麽?”
他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個人,木然地回答:“並不是,不論是誰,我都不想帶走她,我不想帶走任何人的原因是不想再有任何人再遭遇張蘋那樣的事情。我本意並不是殺戮,也不是針對無辜的人。”
她便陷入沉默之中,許久之後一聲長歎。
最後一個問題,是千萬傻女人都會問的話,她輕輕問:“你喜歡過我麽?”
他一字一句的呆滯回答她:“我喜歡過張蘋。”
淚水從她臉上滑落下來,她轉頭,催眠他:“暮秋,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