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邊境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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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村口還有一公裏的時候,越野車再也難以前行了。路越來越窄,窄到隻可以供一個人單獨通過。
    蘇招財隻得把車停靠在一邊,大家下車步行。
    十一月的涼風夾雜著秋雨,灑在身上,不時凍的人打著冷戰。
    遺憾的是,方子恒的車裏連一把雨傘都沒有。
    幾個人輪番著,一人捶了方子恒一拳,隻得頂著涼風,在雨水中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
    方子恒走在隊伍的最前麵帶路,不時提醒大家注意小路兩邊的水塘。
    漁民在岸邊隔出了一塊水塘,養一些珍稀的魚類,魚塘中間的田埂,變成了一條供人穿行的小路。
    安然緊跟著方子恒,褚嶠便走在了隊伍的後麵。他聽到了安然沉重的腳步,心想,別說是女孩子,就是他們這些剛強的男子漢,走在泥濘的路上都會覺得吃力。安然把肩上的背囊抱在懷裏,生怕雨水淋濕了背囊裏的資料。
    褚嶠緊走一步,想要從安然手中接過背囊,卻被安然拒絕了。
    “我能行!”安然說道,繼續前行。
    正在前麵帶路的方子恒聽到了身後的動靜,他停下腳步,這才看到,安然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方子恒趕緊脫下自己的軍裝,罩在安然的頭頂。
    “你們這是幹嘛啊?當我是七十歲還是八十歲啊?”安然突然大聲說了一句,隨即,把頭頂上的軍裝塞進方子恒的手裏,匆匆往前追趕褚嶠。
    這讓方子恒甚為無趣:“我學雷鋒呢!照顧婦孺是軍人義不容辭的責任!”他裝出灑脫的樣子為自己解嘲。
    一絲帶著吼叫的涼風回答了方子恒。
    一口涼氣嗆進他的喉嚨,他順勢咳嗽了一聲,匆忙穿上軍裝,加快腳步,匆匆趕到隊伍的前麵。
    原本和當地派出所的程所長約定五點鍾見麵,到現在七點鍾了也沒見人影,可能也是因為下雨的緣故給耽擱了。褚嶠一直都試圖撥通程所長的電話,可是電話卻一直處於盲區,一點信號都沒有。
    無奈,大家隻得冒雨先行一步。
    星星點點的燈光越來越亮,隱約的,一個依山傍水的村莊的輪廓,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
    大家正在猶豫,要不要等程所長到達後一起進村時,“汪!汪!汪!”幾聲狂烈的狗吠聲,粗暴、響亮,驚擾了夜的清淨,也驚走了天空的雨水。
    一黃、一黑兩隻巨型的老狗,從村頭一間低矮的平房屋角衝出來,守在狹窄的小路口,後腳抓在地上,脖子伸的老長,拚命地狂吠。
    這才是兩狗當關,萬夫莫開!
    方子恒本能地用自己的身子擋在安然麵前,示意後麵的褚嶠不要亂動。這是方子恒作為一位武警戰士必備的素質,危險來臨的時候,第一個衝在最前麵。
    瘋狂的狗吠聲把安然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一把抓住了方子恒的胳膊,站在方子恒的身後,動也不敢動。
    方子恒感覺到安然手心的溫暖,從自己堅實的胳膊上傳送,瞬間擊中了心髒,一股幸福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希望這一刻的時間可以凝固,這樣,安然就可以永遠躲在自己的背後做一個小女人,而不是那個咄咄逼人的安警官!
    他願意為身後這個女人付出一切,他願意為他阻擋一切的危險,他也珍惜這難能可貴的保護自己心愛的人的機會。
    隨著猛烈的狗吠聲,那棟低矮的房門打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在微弱的燈光下。他衝著吼叫的兩隻狗喊道:“誰啊?來發,來福,回來!”
    兩隻狗聽到主人的呼喚,即刻搖著尾巴,顛顛地跑了回去,放棄了對幾個警察的圍攻。
    安然鬆開方子恒的胳膊,這才高聲喊道:“老鄉!我們是警察,想要跟您了解點情況。”
    那人大概四十幾歲的樣子,膚色被海風侵蝕的如一副油墨畫。一雙眼睛圓圓的,警惕地審視這幾個人。
    他走近了兩步,看清楚渾身濕透的幾個身穿警服的人,這才定定神:“哦!警察啊!你們有什麽事?”
    那人說完,也不理安然他們幾個,自顧回到屋裏,安然他們趕緊跟上去。
    房子裏極其簡陋,屋子中間,擺著一張圓形的餐桌,大概是剛吃完晚飯,桌子上還擺著沒吃完的剩菜。
    三四個十幾歲不等的孩子趴在餐桌前,專心致誌地玩著自製的玩具,對於安然幾個人的來到,並未太在意。
    一個胖胖的中年女人從廚房走了出來,見到屋裏站著幾個身穿製服的人,不由得一愣。
    “阿姨!我們是申城公安局的,這是我的證件,想過來跟您了解一些情況。”安然趕緊拿出自己的警官證,遞到男屋主和胖嘟嘟的女人麵前。
    這對夫妻好像對警官證並不感興趣,他們用自己的土話小聲嘀咕了一句,男人才轉身看著安然,警惕地問道:“你要了解什麽情況?”
    安然從背囊裏拿出了戰士拍攝的那張照片,指著照片中的男人說道:“我們想了解這個人,你知道他的家在哪嗎?”
    方子恒清楚地看到,當安然指著照片中的男人給屋主看的時候,屋主的臉上瞬間閃現出了一絲慌亂。
    他竭力掩飾這種慌亂,隨後,與那胖嘟嘟的女人對視了一眼,輕微地努了一下嘴,女人即刻丟掉手中的活計,匆匆出了門。
    “你們找他有什麽事?”屋主手裏原本拿了一把竹製的椅子,想要遞給安然,卻懸在半空遲疑了一下,又放在一邊,眼神裏閃過一絲焦慮。
    方子恒緊隨著胖嘟嘟的婦女出了屋子。
    等他踏出屋子,那胖嘟嘟的女人身影就如一道光束,瞬間隱身在幽暗的陰影裏,不知去向。
    毯仔村,房子零零散散,大都依靠山坡而建,清一色低矮的平房。修建低矮的房子,是為了應付夏季狂烈的颶風,卻也與對麵的海水完美銜接。
    一排排的漁船,停泊在村下的港灣之中。漁船上的點點星火,在海浪的微波中蕩漾著,水天一色。星光與燈火相呼應,就如一副山水畫一般,別有一番風韻。
    望著肥嘟嘟的女人急速消失的身影,方子恒心裏憂心忡忡,總覺得一股危機正在悄悄逼近,自然無心欣賞這優美如畫的風景。
    屋裏,安然溫和又依然鍥而不舍地與屋主談話,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可是屋主似乎是在等待什麽一樣,支支吾吾,言不達意。
    一黃一黑兩隻老狗就坐在門口,緊緊盯著安然和褚嶠,似乎就等主人發話,便要發起攻擊。
    一陣陣嘈雜聲由遠而近,喧鬧聲,打破了夜的沉靜。
    方子恒匆忙進屋,在褚嶠的耳邊低語了一句,褚嶠即刻出了屋子,方子恒則警惕地站在安然的身邊。
    從方子恒的臉色上,安然預感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收起資料,委婉地對屋主說道:“老鄉,我們公安局做事情是依據法律程序的,不冤枉好人,也不放過壞人。我還是希望你那個老鄉能把事情說清楚,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