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嚴密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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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趕緊離開,轉向簡丹所提供的拐角處包廂的位置。
    四樓走廊裏,人流要比安然所在的三樓多一些。有許多如花姐一樣打扮的人,不時在每個ktv包廂裏穿梭。
    她們的年齡都不是很大,二三十歲的樣子,臉蛋紅撲撲的,像是剛剛喝了酒,在燈光的映照著下,透著迷離的幻彩。
    每個人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無暇顧及走廊內穿著工作服的安然。
    在簡單所說拐角的位置,那間包房的門依舊關閉。
    安然走了過去,周圍沒有見到保安的影子,於是,安然快速地一把推開了房門,屋裏,燈光較為昏暗,擺放著一排排沙發,沙發上,或是倒著,或者斜靠著,有一堆青春靚麗的女孩。
    安然的眼光,快速在那些女孩身上瀏覽,可是,非常的遺憾,並沒有人穿著與黃依依相同款式的衣服。
    門打開後,引起了包廂內女孩們一陣騷亂,她們慌忙坐直了身子,向著門口望去,等見到門口站著穿著清潔工衣的安然後,不免有些失望。
    靠近門口的一個女孩起身把包廂的門重重關上,嘴裏嘟囔了一句:“神經病。”
    這時,從安然身後走廊的位置,發出了一聲對講機之間的鳴響。
    那應該是在走廊巡邏的保安。
    安然從聲音裏判斷,保安離自己應該有五米的距離,她不敢再停留,前邊就是簡丹所說的拐角處的洗手間,安然匆忙拐了進去。
    拐角處正對麵的牆上,依然可以見到洗手間的牌子。
    拐進去的右手邊,便是洗手間的門。
    安然的身後,保安的腳步越來越響,安然想推開洗手間的門,但是門卻從裏麵反鎖著,安然嚐試了兩次,無法推開。
    在洗手間的左側,還有一扇門,安然推斷,那可能是儲物間,於是,安然想先進到儲物間暫避。
    她把手摁在門上,正準備開,門卻往兩邊分離,自動打開了。
    安然驚詫地站在那裏,讓她詫異的並非是自動打開的門,而是從外表看裝飾成儲物室的,竟然是一部電梯;
    門打開的同時,從電梯裏,出來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男子。安然認得,他,便是手拿平板電腦,給包廂客人看資料的年輕男子。
    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正要出門,冷不丁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安然,他同樣顯得有些錯愕,也有些慌亂,頃刻,便恢複了平靜:“你在這裏做什麽?”那人問道,語氣裏透著殺氣。
    “我要下樓,找不到路了。”安然穩住情緒,裝出茫然地樣子。
    這時,緊跟著安然身後的那個保安也走了過來,身穿黑西裝的男人朝著那保安說道:“你們的安保這麽馬虎?”
    那保安似乎有些畏懼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他趕緊說道:“我來處理,我來處理。”
    他快步走到了安然的身邊:“你為什麽來這裏?你幾樓的?我怎麽沒見過你?”
    “我三樓,我才來,新員工。”安然怯懦地回答著,腦子裏迅速想著如何擺脫保安的糾纏。
    就在這時,從走廊那邊,又走來了兩名保安,他們前後夾擊,緊張地把安然圍在中間,似乎眼前這個清潔工就是一個危險分子一樣。
    “你是三樓的,來四樓做什麽,沒有看過員工手冊嗎?”其中一個保安嚴厲地問道,眼神伶俐地盯著安然的眼睛,似乎要從安然的表情裏窺到端倪。
    “我看了呢,我......”安然快速思索,為這趟不素之旅尋找最佳的理由。
    “哎呀,我都夠蠢了,你怎麽比我還蠢啊!”一聲責罵從保安身後傳來,來人一邊嘟囔,一邊用手扒拉開圍著安然的保安,隨後,他伸手從安然手裏拽過了清潔筐,與此同時,一張單據也順勢遞到了安然手中。
    他同樣穿著紫紅色的工衣,不過,腰間,就圍著一條白色的圍裙,那是水台員工專有的標示。
    來人,竟然是和安然同日入職的新員工:蘇童。
    兩個保安疑惑地看著蘇童:“怎麽回事?”其中一個保安嚴厲地問道。
    “哎呀,大哥,可別提了,我下麵忙,讓她替我到二樓借幾套酒具,她給跑到四樓來了,你說早知道我為啥要偷懶,自己來不就是了。”
    蘇童一邊說,一邊對著安然吼道:“我說阿姨,你到底識不識字啊,我明明寫得二樓,你偏要往四樓走,害得我一路狂追,添亂,添亂。”
    安然把手裏的紙條打開,怯懦地說道:“你隻說把單據給領班,沒說讓我看啊。”
    “唉!人蠢沒藥醫啊!”
    蘇童說的垂首頓足的同時,還順手從口袋裏逃出來一盒名貴的香煙。
    “員工上班不準抽煙。”保安嚴厲提醒,卻試圖伸手接蘇童手裏的香煙。
    “我不抽!我不抽!這不是新員工,想找個機會孝敬前輩嗎。”蘇童識趣地趕緊把那一盒塞給了保安,示意安然離開。
    安然戰戰兢兢地對著蘇童說道:“我還要去幫你拿嗎?”
    “拿什麽拿,我都讓你害慘了。”蘇童憤恨地瞪著安然,轉臉又討好地對著三個保安說道:“大哥,您高抬貴手,可千萬不要告訴我們領班,我試用期,出錯了,就很難轉正了。”
    三個保安接過了蘇童的煙,笑著罵了一句:“你小子還挺會來事。”之後,擺了擺手,示意兩人可以離開。
    安然這才發現,從電梯裏出來的,那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回三樓的路上,蘇童的腳步很快,他隻是朝著安然點了點頭,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淩晨四點鍾,安然才完成了本職崗位上的清潔工作,一如既往地去了三巷大排檔,點了一碗麵,也沒什麽胃口,挑著吃了兩筷子,便買單走人。
    這是酒店員工的規矩,下班吃宵夜。如果不去,反倒是顯得和大家格格不入了。
    吃完麵,已經接近五點。作為新員工,她還沒有資格入住酒店的員工宿舍,隻能租了一間出租屋。
    她叫了三輪車,說了地址,便疲憊地坐上了三輪車,一路顛簸,趕回出租屋。
    開發區內,一處尚未完成拆遷的農家小院。
    三間藍磚藍瓦的房子,頑強地端坐在高樓大廈中間的空隙裏。
    院牆是鐵欄杆焊成的,鐵欄杆上,爬滿了綠色的藤蔓,青藤用自己的綠色,裝飾了鐵欄杆的冰冷,也用一抹溫情,對抗玻璃外牆高樓的高傲。同時,亦將小院裝點的異常雅致。
    這所雅致的小院,便是簡丹為安然租下的出租屋。這裏獨門獨院,不受鄰居幹擾,方便她們與身處在“東燁夜總會”的安然溝通情況。
    三輪車顛簸了十五分鍾,才將安然送回了出租屋。
    出租屋裏,褚嶠和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睡的正香。以至於安然開門進到客廳,褚嶠都沒發覺。
    安然也不用開燈,從身形上就看的出,躺在沙發裏的是褚嶠。
    茶幾上,放著一盒西餅,看來是褚嶠買來給安然宵夜用的,旁邊,還放著一瓶礦泉水。
    安然拿出茶幾上的礦泉水,擰開瓶蓋,高高揚起瓶子。
    水從高處滴落,化成極小的水滴,滴落在褚嶠的臉上,他居然砸了砸嘴,正要翻身再睡,卻突然醒悟,一骨碌爬了起來。
    “你想嚇死我!”褚嶠驚魂未定地揉揉眼睛,看著彎腰使壞的安然,憤怒地吼道。
    “就你這警惕性,被殺之前一直處於美夢當中,感覺不到驚恐和痛苦的。”安然把瓶子重新放在茶幾上,把褚嶠的腳從沙發上移到地上,自己斜著靠在沙發背上。她太累了,一個晚上都在工作,精神也一直處於高度的緊張之中。
    “你說的很對,我就是在做美夢呢。”褚嶠用手拍拍自己的臉頰,試圖從夢境之中抽離。
    隨後,他打開了桌子上的食品袋,裏麵,是安然最喜歡喝的芒果奶昔。
    “知道你這幾天辛苦,特地犒賞你的。”褚嶠拿起杯子,遞給安然。
    安然接到手中,算是對褚嶠一番心意的感謝,隨後,又將奶昔放在了桌子上,案情一點進展都沒有,就算麵對自己喜歡的美食,她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褚嶠理解安然的心情,也沒有再過多的勸慰。他幹脆把瓶子裏的水倒了一點進了手心,拍在臉上,讓自己清醒。他一邊拍著額頭,一邊問到:“有進展沒?”
    “算是有,也算是沒有。”安然在腦子裏,慢慢回憶著晚上的情景。
    “按規定,消防電梯是不允許載客的,對吧。”安然閉著眼睛,慢慢地理著思路。
    “正常情況是這樣的。”褚嶠打開了手機的錄音設備,作為臨時會議的記錄。
    “乘坐消防電梯的,肯定不是客人;把消防電梯改裝,是為了不被人發現使用的痕跡,使用的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隱秘使用消防電梯?”安然一點一點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腦子裏也在回憶匆忙一幕的畫麵。
    “這個很簡單,隻要拿到進入電梯時的監控畫麵就可以了。”褚嶠說到。
    “明天去‘東燁酒店’保安室拿?”安然質疑地看著褚嶠。
    “明天你就知道。”褚嶠胸有成竹地說道。
    安然收集的信息,褚嶠已經做了記錄。但是,對於褚嶠帶來的消息,安然心底陡然增加了一股沉重的壓力。
    這壓力不光是來自於黃依依悲慘的下場;劉一諾下落未知的迷,還有對那些失蹤女童安慰的牽掛。
    “60天內,資料庫共收錄了236名失蹤人口的案件資料,其中,十周歲一下兒童為167人......”褚嶠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老賀叔推斷,這可能存在集團行為。”
    安然把褚嶠的話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朵,聽進了心髒裏。因為那短短三十七個字,讓安然的心底猶如灌進了一頓的鉛。
    沉重、切極其壓抑。她甚至連一句表態都沒有,就連一句簡單的“啊”的一聲,都沒有發出。
    這太不正常了。
    “回家”係統要求各地公安部門,對於失蹤的兒童,必須馬上立案偵查,並將資料匯總。
    當然,這些資料還不包括偏遠地區的失蹤數據。也就是說,實際上,失蹤的人口是遠高於“回家”係統收集到的數字的。
    安然心底,有了和老賀同樣的感覺,就如看到了一個張牙舞爪的惡魔,攜帶著滾滾烏雲而來,而他們卻連一點防備都沒有。
    相互交換了信息,朝霞已經透過高樓之間的縫隙,照進了這所寧靜的小院。
    褚嶠站起來準備離開,他要為安然準備晚上使用的一些設備。
    安然依舊是斜靠在沙發上,她示意褚嶠把門帶上,疲憊的神色和略顯蠟黃的臉色,讓褚嶠看的有些心疼。
    褚嶠正要關門,安然卻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那個叫蘇童的男孩,真的不錯。”
    褚嶠一愣,不明白安然的問題。
    安然擺了擺手,示意褚嶠離開,那個調皮的男孩,一定是田隊長放在自己身邊協助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褚嶠走了,安然除掉腳上的布鞋,和衣側臥在沙發上,累,不光強烈的體力勞動消耗,更為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壓力。
    黃依依就這樣去了,一朵如花一樣的嬌豔的生命,無聲地凋謝。劉一諾呢?她到底在哪裏?是在受著相同的摧殘嗎?
    還有褚嶠今晚帶來的消息,也同樣揪著安然的心,167名十周歲以下的兒童,她們大部分都是女童,那些嬌弱的、脆弱的生命,又在哪裏呢......
    她和衣倒臥在沙發內,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沒過多大一會,便被一個噩夢驚醒。她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失神地看著窗外的陽光。
    她就那樣坐在那裏發呆,發呆了許久,終於,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急匆匆衝進了洗手間,把衝涼的花灑開了很大很大,就那這樣穿著衣服,站在花灑噴灑的的水流下麵,被冰冷的水澆灌、衝洗,眼淚和冰冷的雨水混雜在一起,從略顯憔悴的麵頰上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