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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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恒恍然大悟起來。
    是的,現在終於明白了,那個手上有l形紋身的人,因為被安然認了出來。也許他是掌握著團夥內幕的人,於是,他坐漁船出海,或是自己,或是帶著“貨物”逃離出境。不知道什麽原因,導致臨時改為了殺人滅口。
    這才有了那一場莫名其妙的海難事故。
    也就是說,申城市公安局破獲的黃依依案件,實際的操控製是在境外的,而並不是已經認罪切死亡的程喜祥。
    “查一下,當時在附近的海域,有哪些船隻!無論是哪一家公司的船隻,我都需要有人到它肚裏看看。”方子恒對文宇航說道。
    文宇航會意地點點頭:“我去安排。”
    看著政委文宇航忙著自己布置的任務,方子恒心底沒有輕鬆的感覺。他愈發覺得,在申城市的天空上,烏黑的雲層越來越密集、厚重,就如末日前的景象一般,令人膽戰心驚。他不由得搖了搖頭,想要將腦海裏那些不良的信息甩出去,但是,效果卻並不理想。方子恒知道,自己該去一下申城市公安局,就自己手裏掌握的這些情況,與兄弟單位做一些溝通。
    當然,申城市公安局的禁閉室裏,還有牽扯著自己心底脆弱神經的人。
    與邊防武警一樣,在春節期間還堅守崗位的,還有人民警察。
    申城市公安局打拐辦技術專家褚嶠,待在打拐辦的辦公室裏,已經連續工作了三十六個小時了。他沒辦法離開辦公室,甚至連上廁所都是一路小跑。
    陸續有失蹤人口上報到市局裏,他要將那些資料及時輸入進“回家”係統內,以確保信息庫的完善,也便於及時與信息庫內的現有資料進行對比。
    這是一項繁重切複雜的工作,褚嶠盯著電子屏幕,眼睛都綠了。
    百盛集團援助的資金,褚嶠已經代表打拐辦推掉了。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褚嶠的推辭理由很簡單:“回家”項目的負責人任都已經離職了,項目運作的設備也就沒必要采購了。
    話雖是那樣說,有一點,褚嶠還是明白的:安然那句關於“喝水”之類的話,大概的意思,是不想褚嶠代表打拐辦收到那筆讚助。
    既不能收讚助購買先進的設備,“回家”項目又不能擱置或者是暫停,所以,褚嶠唯有繼續在原有的設備上更新改進,希望以現有的設備與技術,能完成與警方的“天眼”項目進行鏈接。以提高搜尋到失蹤人口的比例。
    最為要命的是,簡丹請假了,拒絕來上班。
    褚嶠除了要完成“回家”項目的運作以外,還要麵對前來問詢失蹤親人的家屬們。這是他不擅長處理的問題,每每接待完一位事情失蹤人員的家屬,褚嶠都覺得生不可憐。
    而更重要的,安然還呆在禁閉室裏,距今已經六天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到了,褚嶠匆匆忙忙地跑去飯堂了打了一個盒飯,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這頓飯吃的太快,褚嶠覺得自己差點給噎死,於是他又拿了一瓶礦泉水,一邊走路,一邊往嘴裏灌。
    之所以這麽著急,是他想趁著這個時段,去禁閉室看一下安然。雖然不允許見麵,隔著門安慰兩句,也算是對自己心靈的安慰。
    那倔強的丫頭被關了六天了,褚嶠知道安然心底的痛苦,所以,褚嶠也竭盡自己的能力,給到她一些安慰,讓她知道,任何時候,他都會站在她的身邊,給予足夠的支持。
    快到禁閉室的時候,褚嶠把瓶子裏剩下的那一點水全部灌進了肚子裏,卻忘記往下咽,他看到了方子恒。於是,那大口的礦水水一下子嗆進了褚嶠的喉嚨,褚嶠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方子恒哀傷地,依靠在禁閉室門外的牆上,似乎是剛剛與安然有了一番爭執,方子恒的麵頰上,還囤積著無盡的哀傷與悲楚。
    褚嶠看的出,方子恒明顯消瘦了。
    往日那棱角分明的臉龐失去了光彩,臉頰有些消瘦,眼窩有些發黑,最重要的,往日那陽光的,神采奕奕的眼神中,投射出的深沉的無以言說的悲痛與哀傷。
    褚嶠呆呆地站在那裏,離開也不是,向前更不是,於是,他傻愣愣地站著,看著近乎絕望的方子恒。
    方子恒聽到了褚嶠痛苦的咳湊聲。
    於是,他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裝,裝作如無其事地對著禁閉室裏喊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你不用來,我說過,我不想再見到你!”安然並不知道褚嶠站在外麵,似乎是接著剛才的氣憤而發泄出來的。
    這讓方子恒也有些尷尬。
    他衝褚嶠伸出手,象征性地打了招呼。
    “老方,你吃飯沒?”看著方子恒一臉地憔悴及滿嘴的水泡,褚嶠實在想不出合適的打招呼的句子。
    “嗯......我過來找馮局匯報,有點情況需要溝通一下。”方子恒裝出平常的樣子,一邊離開禁閉室的門,一邊對褚嶠說到。
    工作,是方子恒化解痛苦的最合適的良藥。當然,對褚嶠也適用。
    “馮局跟一幫領導在開黨委會。”褚嶠指指會議室,他們一個上午都在裏麵沒有出來。褚嶠瞥了一眼停在公安局大院裏的,那輛掛著公安牌照的黑色帕傑羅,沒敢告訴方子恒,省廳來人了。
    “那我改天再過來吧。”方子恒找到了從褚嶠身邊離開的理由。他眼睛看著禁閉室的方向,似乎覺得,正在伴隨自己離開的,是一具早已幹涸掉靈魂的軀殼。
    褚嶠能體會安然此刻的心境,於是,他沒敢往火山上撞,在往辦公室走的路上,他打電話定了一份“李記”盆菜,那是申城市最有特色的年夜飯,那是為安然定的。
    今晚除夕,安然雖然是在關禁閉,但是畢竟是過年,褚嶠決定,在禁閉室外,陪著安然一起完成除夕倒數!
    街道上,陸陸續續有鞭炮聲傳來,雖然申城市已經明令禁止,不允許燃放鞭炮,但是,在這個一年一度的佳節裏,誰又能控製的的住內心的歡騰呢!
    何況,過年放鞭炮,是一項延續了數千年的傳統!
    褚嶠剛剛放下了電話,便又一眼看到了那輛帕傑羅。褚嶠心頭那種不祥的預感越發濃烈。
    褚嶠的擔憂不無道理,省廳來的督查,確實是為了安然的事件而來。
    經過一個上午的黨委擴大會議的討論、研究,現在,終於有了結果。
    負責此案的,是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女警官,她身材消瘦,不拘言笑,一頭銀發,凸顯著獨特的氣質。此人,便是省廳督察大隊最令人聞風喪膽的鐵娘子:沈娟。
    沈娟以嚴謹、嚴肅、嚴厲而著稱,處理過無數擾亂警隊秩序的案件,比如祁陽縣公安局交警毆打婦女案件;比如花城派出所民警利用職權為當地地產商人充當打手案件。
    經過沈娟處理的案件,都得到了民眾的認可,也讓警隊內的警員有了約束自己的動力,所以,人送外號:滅絕師太。
    申城市公安局針對“安然事件”的黨委擴大會議結束後,申城市公安局副局長馮建國陪同沈督查一起,來到了一樓接待室。
    安然禁閉結束,正坐在一樓接待室內的一張會議桌前,等待處理結果。
    沈娟麵無表情地,與馮建國象征性地寒暄了一句,便在安然對麵那張早已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劈裏啪啦”地丟了一堆的文件在麵前的桌子上,之後,便開始了例行的詢問。
    ......
    “知道自己當時是警察的身份嗎?”
    “知道。”
    “這麽年輕就被授予那麽高的榮譽,你一定是忘乎所以了!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
    “你願意怎麽理解是你的問題,我無權作出評論。”桌子對麵的安然一副不屑的態度,著實讓沈娟受了不小的打擊。
    “既然你是這樣的態度,那麽我也沒必要再進行無謂的勸解。作為一位在職警察,要勇於為自己的過錯承擔責任。”
    沈娟眼神伶俐地盯著安然,像是要看穿安然五髒六腑。
    “我說過自己不負責任嗎?”安然不屑地用眼睛蔑視著沈娟。
    “好吧。”沈娟點點頭:“在這次暴力事件中,共造成一名市民重傷、兩名市民輕傷。此次事件,在市民中造成了極其惡略的影響,嚴重影響了警察在市民中的形象及榮譽。
    為此,根據:根據公安機關人民警察紀律條令第二十三條之規定,特給予安然開除出警察隊伍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