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新一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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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城市海濱開發區,一處尚未完成拆遷的農家小院。
    依舊是那三間藍磚藍瓦的房子,依舊頑強地端坐在高樓大廈中間的空隙裏,就像是一個曆經歲月侵蝕的老人,冷眼看著塵世的喧囂。
    鐵欄杆焊成的院牆的大門兩邊,貼上了紅彤彤的對聯;綠色的藤蔓依舊在鐵欄杆上漫延,鞭炮爆炸後紛飛的鮮紅的紙屑,藏在青藤裏,就如一朵鮮紅的小花。這倒是點綴了青藤那驕傲的綠色,青色的藤,貌似得小花,它們用另外一種美,讓人提前領會了那即將到來的春天的美妙。
    這所雅致的獨門獨院,是安然上次執行任務時住的地方,也是簡丹這次為安然租下的出租屋。
    “簡丹說了,她為你預付了一年的房租,直到......”褚嶠下了車,站在小院前,示意安然下車。
    “直到什麽?”安然下了車,看著褚嶠將自己的行李箱拿下來,一邊疑惑地問道。
    “她說直到你把自己嫁出去。”褚嶠嘟囔了一聲,將安然的行李箱重重地戳在地上。
    “你輕點!哥哥,這是我唯一的財產了!”安然心疼地吼道。
    “也不見你心疼一下你自己!”褚嶠拖起箱子,進了院子。
    安然還沒來得及進,便看到了一輛如火焰一樣的鮮紅的法拉利戛然而止。
    見到那輛法拉利及車子上的人,褚嶠的臉立馬就紅了。
    暖陽,身著一套水藍色的風衣,優雅地、一臉燦爛地從車上走了下來。就像是一位來自春天裏的小天使一般的可愛。
    他看著褚嶠,又看看安然,滿臉堆笑地說道:“嗨!兩位警官,新年好!”
    “你跟蹤我?”那晚的無奈與絕望,一股腦湧上褚嶠的腦海,他看著暖陽,憤然地說道。
    “哎呀!你可不能這麽說,我可是從你拿盆菜就一路跟著你,你說你做警察的,敏感性可不咋地啊!”暖陽撇撇嘴,從車裏拿出了一個大的袋子,跟著安然就進了院子。
    “你什麽意思?”褚嶠趕緊回來,擋住了暖陽。
    “你怎麽這麽幼稚啊!我這會兒來,肯定是陪你新年倒數的啊!”暖陽一扭身子,繞過了褚嶠,徑直走到了屋子的門前。
    安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褚嶠,趕緊幫暖陽打開了房門。
    屋裏,簡丹已經讓人收拾的幹幹淨淨,廚房裏,甚至還煲了開水。
    安然心頭一陣溫暖。
    褚嶠悶悶不樂地端著盆菜進了屋子,對安然說到:“你等著,我煲熱了就可以吃了。”
    暖陽將手裏提著的袋子放在客廳中間的茶幾上,開心地說道:“看到你們在拿盆菜,我覺得不帶點好酒來,這頓飯就蹭的沒意義。”
    “你真有心。”安然禮貌地說道。
    “哎呀!別那麽客氣,我不自在的!”暖陽大大咧咧地說著,又朝著廚房喊道:“帥......褚警官,我來幫你啊!”
    暖陽還沒進廚房,褚嶠就一頭鑽了出來,好像廚房裏有什麽妖魔鬼怪一樣的。
    暖陽站在那裏,一臉不解地看著褚嶠,疑惑地說道:“我有那麽可怕嗎?”
    褚嶠卻不吱聲,既不敢單獨進廚房,又不敢正眼看屋子裏的兩個女人。
    安然看到了暖陽笑容背後的那一絲尷尬,於是,安然趕緊站起來解圍。她盯著廚房說道:“誰能告訴,那東西該怎麽弄?為什麽有一股味道?”
    “啊-------!”褚嶠尖叫一聲衝進了廚房。
    安然與暖陽緊隨著褚嶠跟進廚房,灶上,剛買的那盆菜,正冒出一陣黑色的煙霧。
    盆菜裏要適當地加一點水在燒開的,褚嶠沒加水,直接放在灶上,美味的盆菜,燒胡了!
    那份還在冒著黑煙的盆菜,更增加了褚嶠對暖陽的憤恨,他指著暖陽吼叫道:“都是因為,我遇到你,就不會有好事!”
    暖陽看看褚嶠,又委屈地看看安然,怯懦地說道:“我隻是想感謝你們把我從派出所裏弄了出去,要不,給同事知道我喝醉進了派出所,多丟人。”
    “滿口謊話!”褚嶠的憤怒,沒有因為暖陽的道歉而消除,反而越發厲害了,他是餘悸未消!
    “等等,等等!”安然站在暖陽與褚嶠的中間,反複地看了又看,這才疑惑地說道:“你們兩個有什麽深仇大恨?我是不是錯過什麽了?”
    “她就一騙子!”褚嶠憤憤地說道。
    “什麽騙子騙子的,多難聽啊!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我都騙你什麽了?!”褚嶠的話,也激發出了暖陽的憤怒,她往褚嶠跟前走了一步,手指憤怒地指向褚嶠。
    褚嶠有些慌亂,下意識地往後倒退了一步,不過他發現,暖陽長長的指甲上,又鑲嵌著另外一種顏色的水晶石。
    安然害怕事態失控,慌忙往暖陽跟前迎了一步,將褚嶠與暖陽分割開來。
    “本來就是騙子。”因為想到了暖陽的指甲,褚嶠有些心虛,口頭上,也軟弱了下來。
    “騙子?我都沒指責你好不好!我一黃花大閨女,你在我那屋裏住了一宿,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占我便宜!”暖陽說完這句話,嘴一撇,竟然委屈地要哭的樣子。
    “什麽!褚嶠?她說的是真的?”安然驚呼一聲,眼神犀利地盯著褚嶠。
    “我什麽都沒做!她喝醉了,我就是幫她把那髒衣服脫了!”褚嶠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看,你承認脫我的衣服了吧!那我怎麽知道你沒趁機揩油?”暖陽眼睛裏,閃著狡黠的光。
    “你!你別不知道好歹好不好!”褚嶠被冤枉,臉都被氣的扭曲起來。
    “打住!”安然斷然大喝一聲。
    暖陽被安然這突然的斷喝嚇的一愣。
    “那天晚上,你送她回家,為什麽不趕緊回去?”安然手指褚嶠。
    “她那門是密碼鎖,我打不開。”想起了那晚,褚嶠就窩火,不光是窩火,還滿腹的委屈。
    “那你為什麽不給他開門。”安然把目光轉向暖陽。
    “我......我喝醉了。”暖陽低著頭,有些心虛地說道。
    “那你相信他並沒有對你做出不軌的事情嗎?”安然又問。
    “嗯......本來就沒有什麽。”暖陽偷偷地瞟了一眼褚嶠,臉頰微微泛紅。
    “她現在已經還了你清白,你還有什麽申訴的嗎?”安然又問褚嶠。
    “......她說沒事就沒事了唄!”褚嶠絕對不是惹是生非的人,這一點,安然還是確信的。
    “現在,你們雙方都沒有需要控訴對方的地方了,對嗎?”安然又問。
    褚嶠與暖陽一起點點頭。
    一場危機解除,安然常常舒了一口氣:“你不是帶了酒來麽?”安然轉身坐進沙發了,近乎虛脫的樣子。
    “對!對!”暖陽慌忙從自己提來的那袋子裏,把酒拿了出來。
    “波爾多aoc霧榭園。”暖陽敲敲瓶子。
    “別喝了!”褚嶠褚嶠吼了一聲,從暖陽手裏搶過酒瓶,想要倒進廚房的下水池。安然伸手將瓶子搶了過來,抱在懷裏:“我都沒喝過這種紅色的酒,你們誰跟我搶一下試試!”
    “你看看你還像你了嗎?喝酒!喝酒!你一女孩子,整天弄的跟一醉鬼似的,好看嗎?”褚嶠的憤怒,在這一刻爆發。
    “求你了!褚嶠,我現在喝酒,再也不怕什麽條例了!你就給我喝吧。”安然放棄了凶巴巴的樣子,改為哀求褚嶠。
    以前的安然從來都不會是這個形象的。
    看著安然望著紅酒那種饑渴的就如一隻猛獸緊緊盯著自己獵物的饑渴,褚嶠心如刀絞,不忍再堅持。
    暖陽看到褚嶠臉上的神色稍微緩解,趕緊從安然的手裏把酒瓶拿過來,熟練地打開,倒了一杯遞給安然。
    安然似乎早已等不及了,接過酒杯,象征性地在褚嶠的麵前搖晃了一下,一飲而盡。臉上的貪婪與滿足,讓褚嶠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