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謎案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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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答應我們隊長吧。你拒絕他一次,他就發瘋地訓練我們,我們都快給他訓殘了!”米粒看著站在船頭的方子恒偉岸的背影,一臉誠懇地懇求安然。
    安然一下子沉默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小米。
    因為她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來解決這個困局。
    在昨天的事情還沒有被揭露出來之前,她覺得自己還能裝作任何事情都不曾發生過,能夠將秘密隱藏再心底,直到死去。然後,裝作心安理得地,嚐試接受全新的生活。
    如今,血淋淋的事實,將會成為一條爆炸性的新聞,將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她將永遠生活在這件事情的陰影裏,一個人背負就夠了,她絕對不能再將自己的痛苦轉嫁給自己摯愛的人。
    於是,心底的痛與絕望的結局讓她沉默,長久的沉默。
    快艇到達碼頭時,醫生已經等待在了岸邊。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米粒抬了下來,送上了救護車。
    方子恒走到安然的擔架邊,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安然的麵頰。他重重地點點頭,算是與安然告別。
    他不能陪伴進入急救室的安然,他有太多太多緊要的工作需要去處理。戰鬥結束,任務才剛剛開始,他的戰場上是不允許臨陣脫逃。所以,他隻能以軍人的方式,看著心愛的人與自己分離。
    劇烈的疼痛,讓安然不能躲避,她唯有閉著眼睛,不去與那一雙溫柔的,柔和著溫情與憐愛的眼神發生碰撞。
    申城市公安局看守所內,警衛嚴密。
    因為這裏多了一位重要的“客人”,陳暖陽。
    一夜之間,陳暖陽似乎瘦了不少,一身黑色的長裙,顯得格外飄逸,與其高挑的身形十分相配。
    在警衛的帶領下,暖陽腳步輕緩,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進了接待室。見到屋內的人,不由得一愣。
    她幾乎認不出眼前的這個人了。
    接待室內,放著一張輪椅,一個人坐在輪椅內,全身都被繃帶固定著,麵頰上,也都被紗布包裹,日唯有那一雙深沉的、幽怨的眼神,是暖陽熟悉的。
    “安然?”暖陽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
    坐在輪椅內的安然點點頭。
    “你......”暖陽想要問,你為什麽會成為這個樣子,但是,話到了嘴邊卻覺得那等於自打嘴巴。於是,她強行憋了回去,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輕蔑地問道:“安警官,你找我有什麽事?”
    “我想請你告訴我,這張字條上的秘密。”安然說著,示意身邊的警員,拿出了從金絲楠相框中,搜出的那一張寫滿了數字的便簽。
    暖陽看到了那張紙條,微微一愣,頃刻便恢複了平靜。
    “你看這個幹嘛?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暖陽不屑地說道。
    “這是你記錄的行賄的名單對吧?”安然將紙條放在暖陽的麵前,輕聲說道。
    “姐姐!安警官,你太敏感了。我隨便記什麽,你都覺得是證據嗎?要是我告訴你,那是我記錄的生理周期,你還洋洋得意了嗎?”暖陽靠在椅子背上,嘴角微微上揚,浮現著輕蔑的笑意。
    “暖陽,事到如今,就不要再替他們隱瞞了,自己的生活才是最主要的。”安然語重心長地說道。
    “謝謝安警官關心。你說的很對,自己的生活更重要。我不是沒有自己的生活嗎?我愛的人我不是得不到嗎!所以,結果是什麽,對我重要嗎?”暖陽抓起了那張紙條,看著安然的眼睛,慢慢地撕著,撕的粉碎。
    “褚嶠犧牲了!”安然輕輕地說道。
    “嗬嗬!你們警察,花樣真多。”暖陽的身子,從椅子上微微抬了起來。
    “前天晚上,在我跟你分別之後。”安然的話語,依舊是很輕,就如夢囈一般。
    “你認為說褚嶠的名字,我就什麽都告訴你了?啊!”暖陽的牙齒,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她在努力控製自己,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他在救我的時候,被人偷襲,一共被人刺了二十四刀。”安然的音調,依然很輕,一字一頓地說著,似乎那字,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每說出一個字,便在心底上捅了一下。
    “你騙子!你是騙子!”暖陽猛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她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安然,似乎要從安然的眼睛裏,看到事件的真相。
    “他原本不用死的,他隻是讓我快......點.......逃!”安然終於還是說不下去了。
    “騙——子!啊————!”暖陽衝著坐在輪椅內的安然一聲悲愴的吼叫,一下子坐進了椅子裏!
    突然,她又一下子從椅子裏站了起來,嘴裏開始淒厲地哭喊著:“你一直都是騙子!從一開始你就騙我!你是騙子!啊----------!”
    她捂著自己的臉,就猶如一個醉漢一樣,在狹小的接待室裏,跌跌撞撞地走動,撞到牆上又回頭,回頭之後,又“咚”的一聲,撞到了牆壁上。
    終於,在又一次撞到了牆壁之後,暖陽將身體依偎在牆壁上,慢慢地滑落下來,癱軟成一團。
    她將自己的額頭縮進兩個膝蓋之間,口中喃喃地撕喊著:“一定是騙我的!你們就是喜歡騙我!”
    她嚶嚶地哭著,聲音逐漸嘶啞了起來。
    安然坐在輪椅內,看著發瘋一般的暖陽,心如刀絞。
    她知道褚嶠在暖陽心目中的地位,她明白暖陽此刻的感受,卻無力為暖陽做些什麽。
    她隻能默默地在暖陽悲戚的哭喊聲中,默默地離開,她要把空間留給暖陽,讓她好好地祭奠自己的愛人。
    申城市公安局會議室,關於以柏力貿易進出口有限公司為載體的、拐賣人口犯罪集團案情分析會正在進行中。
    全身都被繃帶固定的安然,也加入了會議當中。她的神色嚴峻,眼神淒楚,隻是坐在輪椅內那端正的坐姿,依然透著往日的堅毅。
    主持會議的,是申城市公安局副局長馮建國。
    作為此次偵破案件的主力軍歐陽冰,正在為大家演示本次案件收集的證據。
    廖明亮在被謀殺前,發出去的那一份快遞,已經被追回。讓大家意外的那一份在他臨死前發出去的快遞,竟然是一份普通的報關表。
    快遞的接收人,是廖明亮遠在美國加州的女兒廖子清。
    在那一份2009年的報關單上,歐陽冰將報關單放大:“請大家注意這裏。”歐陽冰用激光筆在投影儀上,圈定了一個紅圈。
    順著那個紅圈,一行字映入了大家的眼簾,在報關單上境內貨源地的位置,填寫著一個公司的名稱:百盛燈飾。
    而在發給美國加州女兒廖子清的那一份郵件,同樣是一份報關單,而在貨源地上,則填寫的是勃利燈飾。
    “根據工商部門的登記資料,勃利燈飾是在2010年注冊,一年有五百萬的納稅記錄,但是,其他就一概都查不到,沒有招工信息,沒有違紀記錄,甚至勞動局內,連員工的投訴都沒有。”歐陽一口氣列舉了許多疑點。
    “也就是說,這個公司是作為工具而存在的。”馮建國問道。
    “是的。按照公司的地址,我已經派人去實地偵察,那個地址,是掛著勃利的牌子,但是,場內根本就沒有員工。”歐陽冰說道。
    “你恢複出來的廖明亮電腦內的資料,每年不少於十單,是勃利燈飾與柏力貿易合作的合同對吧?”安然翻閱著自己麵前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