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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妞跟在夜葬身後，她不時向著那山穀望去，那目中的落寞之意，掩藏不住。
    “大師兄，你說我還能看破這情劫嗎？”
    “會的，需要時間而已。”此時，夜葬麵色平靜，那藐睨天下的氣勢被收了起來，先前的冰冷之意，一樣也收了起來。
    虎妞畢竟還是清風一門弟子，夜葬先前的動怒，隻是心疼蘇無淚。
    “大師兄，師尊去了哪裏，二師兄與三師姐又去了哪裏。”
    虎妞突然想起，當初師尊是為了這個素未謀麵的大師兄而去，二師兄與三師姐，是為了尋找師尊而去，如今大師兄回來了，那他們呢？
    “師尊……”夜葬渾身一顫。
    當初從起源之地出來之後，著急見到蘇無淚，也沒有留意太多，直到回到清風山後，他才得到消息，不但師尊沒有回歸，就連二師弟軒轅可與三師妹李碧瑤也尋了過去，至今仍未歸來。
    可他這幾年裏，除了悄悄跟在蘇無淚身後，也曾暗中尋找，可依然一點消息也沒有。
    “師妹放心，待無淚無恙，為兄自會前去尋找，如今，我帶你去見那白夏目與另一位白家族人，你與她們先且離開此地，為兄還有些事要做。”
    夜葬臉上很是陰沉，隱隱中，他存在一個猜想，或許，去往一地，就能得到師尊的線索，但卻放不下身中彼岸花的蘇無淚。
    虎妞見夜葬臉色突然變了，她居然有些害怕，這種感覺，也隻有在師尊身上體會過。
    夜葬一步踏出，已經卷起虎妞，出現在一處被黑霧環繞之地。
    ……
    一路上，蘇無淚都在回憶著曾經在清風山上的種種，清風山的每一個人，都是她的親人，這是她心中不多的柔軟之地。
    她的腳下，是森然的白骨鋪成的道路，這條路，懸浮在虛空之上，她的每一步踏出，都能走過數裏。
    李逍遙額前隱隱汗珠晶瑩，他不時拿出一枚玉簡對照，與蘇無淚並肩而行很是吃力。
    “無淚道友，前方應該不遠，就是老賊藏身之所。”李逍遙突然停下飛行，向著某處山穀一指。
    “還不快去？”
    蘇無淚瞬間提速，刹那消失在李逍遙視線裏。
    李逍遙一愣，沒有探明情況，她居然就貿然去了？
    這絕不是她往日的作風，或許她存在某種手段，就連九階強者都不能奈何與她。
    又或許，那個清風山的四師姐，在其心中的地位，已經到了能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高度。
    李逍遙搖了搖頭：“既然是合作，那就陪你冒險一次，也當還了當年的因果。”
    他腳下猛然一點，同樣爆發不屬於七階的速度，出現在山穀之中。
    蘇無淚靜靜閉著眼眸，麵具下，能清晰看見她眼瞼上的凸起經脈，神識緩緩放出，掃遍整個山穀，也眉頭發現四師姐的任何氣息。
    突然她睜開眼眸，神識中，在一處小溪旁，發現一位奄奄一息的白發老者。
    一步踏出之後，已然出現在老者身旁。
    “道……道友，救……救救我……”李家老祖將死之際，眼前漸漸模糊，不知何時起，他突然發現目中出現了一雙血色長靴，艱難的移動目光，他看見一張滄桑悲涼的麵具。
    “你可是李家老祖。”蘇無淚沙啞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冷冷俯視躺在地上的風燭殘年老人。
    雖不明白在這秘境之中，又有誰能將一位九階強者，傷成如此模樣，但這並不是她此時所關心的，她更加關心她的四師姐虎妞，是否還在世間。
    “老夫正是李家老祖……咳咳……道友是……咳咳……李家派來迎接老夫的？道友放心，隻要你將我帶回李家，老夫任命你為李家客卿大總管……咳咳……”
    李家老祖大口咳著鮮血，艱難開口，說完這句話之後，猛然瞪大眼睛，張嘴吐出一塊內髒，看來他肉身已損毀極為嚴重。
    蘇無淚翻手取出相思劍，指向李家老祖眉心之處，李家老祖麵色一僵。
    “我的四師姐虎妞，是否還活著。”沙啞冰冷的話語，掀起滔天殺意。
    李家老祖長了長嘴，像是明白了什麽，卻再也難以開口，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已經說不出話了。
    就在這時，李逍遙從天而降，見到李家老祖如此模樣，他的目中，出現一絲哀傷。
    “父親……老賊……”他目中的哀傷，漸漸化為複雜，翻手取出一柄長劍，指向李家老祖的脖頸。
    “道友，在下沒有問清四師姐的消息之前，絕不允許任何人將他斬殺。”蘇無淚目中一樣出現血絲，一步踏出，將李家老祖擋在身後。
    李逍遙回過神來，露出苦笑之色：“道友還請自便，問完之後，還請將他交予我來處置。”
    蘇無淚不在多言，再次將劍尖指向李家老祖：“老賊，不說出師姐下落，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你說出來，我就將你交給他解決，是生是死，全看你父子之間。”
    蘇無淚沙啞的聲音越發陰森。
    李家老祖突然再次劇烈咳嗽起來，又有更大的器髒從口裏吐出，似乎他也知道今日必有一死，絕望的抬起手，向著一個方向指了指，指完之後，再次咳嗽起來，渾身已經開始出現死氣。
    蘇無淚心中一凜，他所指方向，定然就是虎妞所在位置，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麽，立刻衝天而起，再也不理會這對父子。
    見蘇無淚離去，李逍遙一歎，抬起腳步，走到李家老祖身前，緩緩蹲下身子。
    “父親，你一生貪生怕死，卻終將還會死去。”
    李家老祖艱難望向李逍遙，目中出現複雜，顫抖的伸出手掌，想要去觸摸他的臉頰。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臨死之人，往往都會覺悟，這李家老祖自知必死，他這才想起這個兒子，可惜兒子卻是殺他而來。
    “父親，你的一生，也曾輝煌如斯，也曾創建一個上古家族，繁衍一族之人，也曾親手滅殺自己的妻子、後人，你也隻為求得不死！”李逍遙目中流下眼淚：“夢醒時分，你可曾也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