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這位公子,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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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是一座凡人居住的小城,距離那魔獸荒原萬裏之外,沒有魔獸的侵擾,凡人們能夠得到應有的安寧。
    有些凡人城鎮,會受到修者的庇護,因為很多修者,都是來自凡人,在他們強大之後,偶爾會回來幫助曾出生之地。
    這個小城,顯然就是這樣的一個城鎮,蘇無淚帶著紅兒,在小城裏住了下來,她開設了一個書畫店,傳授著紅兒讀書作畫,似也在緬懷記憶裏,那一段難忘的歲月!
    在紅兒十五歲那年,她的阿公病逝。
    蘇無淚也曾出手幫助,卻被老人拒絕。
    他似看透了生死,雖有臨終前對紅兒的不舍。
    剩下的,卻是對蘇無淚的感激,因為有了蘇無淚,他可以放心的離去,十幾年的富貴,他說他已經滿足。
    紅兒長大了,因為蘇無淚是遠近聞名的大畫師,財源滾滾,她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大小姐。
    蘇無淚為她買下巨大的宅院,請了無數仆從,讓她享受凡人公主都沒有的待遇。
    她漸漸長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無數達官貴人前來提親,無數風流才子遠遠蹲守在那巨大的府邸門前,一蹲守就是數日,為的隻是遠遠看上那遠近聞名的紅兒大小姐一眼,為了一睹芳容。
    她的芳名也漸漸傳將開來,甚至這個國家的皇帝都有聽說,曾派人前來宣旨紅兒進宮,就在那一夜,皇帝突然駕崩。
    此事也不了了之。
    不管是官商巨賈,還是文人墨客,無論是才高八鬥,還是掌權一方,任何人,前來向紅兒提親時,紅兒唯有一句話:“不急,要先問過姐姐。”
    紅兒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她也曾問過蘇無淚,為何不答應將她嫁出去,蘇無淚隻是一笑,會輕撫她的腦袋,告訴她在這個世界,必將有一位男子等著她,那人,還沒到來。
    就在紅兒二十五歲那年,同齡的姑娘都已嫁為人婦,相夫教子,而她,還在待嫁閨中,誰也不知道為何,就連紅兒自己都不明白,但她還是聽著姐姐的話。
    在紅兒二十八歲那年,小城裏走來了一位青年,他牽著一匹白馬,很英俊,一種天然的貴氣充斥其身。
    他總是喜歡讓那天上的陽光,照耀在他的側臉,每當這個時候,青年都會對著所有人,露出溫和的笑容。
    就在那一日,蘇無淚走出了書畫店,帶著善意的微笑,靜靜站在街頭,凝望那街角處。
    依稀裏,似又望見,曾在在無盡歲月前的遠古,那位驚才絕豔的青年,他的一生,都在癡癡等候。
    青年微笑,走的不快,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他溫和的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從蘇無淚的書畫店前,一走而過。
    “這位公子,請留步!”蘇無淚輕聲開口。
    青年停下風塵仆仆的腳步,帶著詫異轉過頭來,望向蘇無淚時,目中閃過疑惑。
    “姑娘,我們見過?”他禮貌問道。
    蘇無淚微笑:“或許,我們很早就見過,我認識一人,她在等你。”
    “姑娘,我好像見過你,但我一時又想不起來。”青年答非所問,蹙起好看的眉頭。
    “你不用想起來,跟我去見一人,或許你會認識她。”蘇無淚不在多言,轉身走進書畫店。
    青年臉上閃過遲疑,最終還是在門外栓好了馬兒,跟了進去。
    “紅兒,你喜歡什麽樣的男子,你畫好了嗎?”蘇無淚走向背對著她作畫的女子,輕聲問道。
    “姐姐,我畫著畫著,就化成了這個樣子,你看此人可好?”
    紅兒拿著一張畫卷,畫中,有一位青衣男子,很英俊,有陽光灑在他的側臉時,他溫和的笑著。
    “既然畫好了,他也該來了。”蘇無淚認真的將那畫卷,裝裱了起來。
    這時,那青年剛巧踏入此地,他沒有再看向蘇無淚,而是看向那位身材高挑的紅衣女子。
    紅兒臉上帶著微笑,緩緩轉過身來,剛巧與那男子對視。
    這一眼,似望穿了歲月長河,看見了前生。
    這一眼,似回到了遠古,那一次次的苦苦癡等。
    這一眼,似前生注定,似今生歸還,是那命運輪回中的預言。
    一種無緣無故的哀傷,莫名其妙的襲上心頭,紅兒那大眼裏,有一滴血色的淚,緩緩滴落下來,她那眸心裏,從此再也沒有了血色,而是化為漆黑,明豔動人。
    “姑娘,我好像認識你。”
    青年微笑,他望向紅兒,目中不再是遲疑,也不是疑惑,而是一種柔和,是一種盡管第一次相見,都會存在的深情。
    “看,這是我為你作的畫,姐姐說,我在等你。”紅兒流著眼淚,接過蘇無淚手中已經裝裱的畫卷,展示給青年看。
    青年笑了,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我走過千山,走過萬水,隻為尋到紅塵中的你,看來,我找到了。”
    這一刻,外界風雲倒卷,小小的書畫店緩緩變幻,兩隻龍鳳喜燭憑空出現,那牆上的畫卷,化為大紅喜紗,那小巧的畫板,化為龍鳳玉床,那硯台裏的墨汁,化為酒壺裏的葡萄美酒。
    天黑了下來,兩人渾身的衣袍,化為新衣,這裏儼然是一處精美的洞房。
    青年一愣,似也見多識廣,並沒有驚恐,挽住紅兒的手,正要說些什麽之時,紅兒突然瞪大了眼睛,瘋了一樣轉過身來那裏還有蘇無淚?
    “娘子,你在尋找什麽?”
    “相公,你可看見姐姐去了哪裏?”
    “姐姐像是剛剛出去。”
    紅兒大顆眼淚流下,猛然衝出洞房,在相公與一幫護衛的簇擁中,她來到了街頭,那街角孤獨的背影,已然漸行漸遠……
    “姐姐,今生可還能相見?”紅兒留著眼淚,遠遠喊道。
    “你我因果已了,若是有緣,或許還會相見……”
    蘇無淚那清冷的聲音,隨著北風遠遠傳來,她轉過街角,已然再不可見。
    “娘子,姐姐要去哪裏,為夫去追她回來。”青年將紅兒攬入懷裏,望向那街角,也是莫名的哀傷。“姐姐的路,很遠,很長,我們跟不上……”紅兒撲進青年懷裏,淚眼中,在一群下人擁簇下,又回到了那蘇無淚為她準備的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