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楚母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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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不是送你倆的,我有東西要帶給那個小朋友。”蒂娜拉著臉,走到方坤麵前,把一個厚厚的紙袋砸到他手上:“聽說那個小朋友家境不富裕,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另外……”她垂下頭,放低聲音:“就當是耽誤治療,彌補的一點歉意吧!”
“蒂娜,對不起!”方坤接過紙袋,眼睛深情地望著這位善良而又漂亮的美國姑娘。
“方坤,”蒂娜突然眼圈泛紅,用力咬了咬嘴唇繼續道:“作為一名醫生,你這樣的決定,我無可挑剔!”語畢,隨著臉上的兩行淚迅速劃落,她突然踮起腳尖,對著方坤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方坤驚呆,站在原地瞬間石化。而當他反應過來回以熱吻時,調皮的蒂娜卻突然又把他推了出去。隻見她三把兩把擦幹臉上的淚,既而笑著轉向木然的楚默宣:“呆子,你缺少的,正是我這樣的勇氣!”
飛機上,方坤一直呆呆地傻笑不止。他不停地追問楚默宣:蒂娜的吻是什麽意思?是不是愛上自己了?楚默宣開始笑而不答,被問煩了,直接拿外套罩住自己的頭,佯裝休息。害得方坤抓耳撓腮,恨不能隨便抓個人分享內心的喜悅。於是悄悄把頭轉向自己的另一側,準備拍拍旁邊那位用衣服包著的人和自己聊聊,誰知對方撩起衣服露出帶有紋身的肌肉,一臉怒容地瞪向他時,這位平日因缺乏鍛煉而細胳膊細腿的文靜大男孩,當即激靈打個冷戰,乖乖把毯子蓋在身上,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飛機落地,左鵬已經候在出口多時。按照以往,楚默宣第一時間必去醫院,或者回家洗漱,但這次,他卻告訴左鵬送方坤去巨龍大酒店,而他,則直接跳上了自己的車,直奔新搬的別墅。
聽說楚少回來了,一幹人等再次齊刷刷地出現在大門口。可從頭到尾看了無數遍,卻不見林曉顏和小果。
“人呢?”他邊走邊問。大長腿一發力,害得下麵這些人隻能一溜兒小跑地緊跟。
“從您走之後,小果晚上就不停地哭鬧。根本不讓別人近身,隻能幹耗林小姐一個人。她本來就身子弱,再加上這麽一折騰,整個人就散了架。”管家絮絮叨叨邊走邊說。
“我在問你人呢?”楚默宣突然停住腳步,提高了嗓門兒,嚇得管理一時閉口,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還……還在臥室裏昏睡……”旁邊一個年齡小的還算機靈,趕緊把話接過去。
楚默宣皺眉,繼續加快腳下的速度。
輕輕推開臥室的門,隻見寬大的床上,瘦小的林曉顏如嬰兒般正在沉沉地昏睡中。開門聲,他走到床前的腳步聲,甚至就連他忍不住發出的深深的歎息聲,都渾然不覺。
看得出,與他離開之前,那丫頭單薄的身體又被狠狠地消耗掉了一圈,臉色沒了原來的紅潤,那長長的睫毛,仿佛也更加突出了。而旁邊的嬰兒床上,那個據說黑白顛倒的家夥,如今也跟死豬似的四腳朝天睡得香甜。
他悄悄退出房間,再低頭,看到自己腳下鋥亮的皮鞋,不由再一次驚到。自己這是怎麽了?從何時起,不換拖鞋進臥室跟吞了隻蒼蠅的他,每次出差歸來無一例外直奔醫院的他,每次回家先進洗漱間再進臥室的他,已經把多年來的生活習慣拋的一幹二淨了?
換上浴袍,走進寬敞的衛生間,低頭看著化妝台上琳琅滿目的清一色男士護膚品,再望望旁邊自己喜歡的各個品牌的洗漱工具,他的心底,隱隱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從你的眼睛裏,我能感覺你已經遇到了喜歡的人!”蒂娜的話在耳邊響起。我遇到了喜歡的人,誰?傻妞?笑話,我有那麽沒品嗎?一個要胸沒胸,要臀沒臀,渾身上下割不出幾兩肉的孩子媽?那麽,會是米琪嗎?腦海中一想起米琪那張濃妝豔抹的臉,他立馬搖了搖頭。
算了,不想這些了。他為自己開解,慢騰騰地往浴室走。
可水籠頭還沒打開,就聽到外麵管家的叫聲:“少爺,少爺,太太來了!”
楚默宣擰水籠頭的手停在半空,他帶著林曉顏東躲西藏,就是為了逃開無端製造困擾的父母和虎視眈眈的米琪,沒想到看起來那麽溫柔的母親竟然步步相逼。
想到此,楚默宣的心愈加沉重,臉上冷冷的表情,也多了幾分嗔怒。
簡單地換了件衣服走下樓,隻見寬大的客廳裏,母親正慢悠悠地轉著圈兒,對身著睡衣抱著小果的林曉顏上下打量。
“你這算是先斬後揍了?”楚母沉著一張妝容精致的臉,似笑非笑地問一臉困惑的林曉顏。
“您,您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林曉顏微皺眉,很認真地看著對方。
“住在我兒子家裏,抱著個孩子,你說我的話你聽不懂?切!”楚母做了一個不屑的表情,“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夠了!”樓上,楚默宣一聲低吼。“媽,這事兒和她沒關係。都是我的主意。”
見兒子為了護著那個不起眼的女人對她如此失禮,楚母更加生氣。“默宣,你在外麵怎麽胡鬧,我不管,但我必須告訴你的是,我不能拿我孫子的人生開玩笑。”
“什麽?你的孫子?”楚默宣大驚?林曉顏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孩子,我必須帶走。”楚母一指林曉顏懷裏的小果,吩咐老徐:“把孩子給我奪過來。”
“不要!”林曉顏緊緊抱著小果轉身欲逃,沒想到另一邊,楚母已經伸手一把抓住小果的肩頭。小果受驚,當即大哭著扭動身體,與此同時,那條手編的七彩繩赫然呈現在楚母麵前。楚母心下大喜,伸手一把從小果的衣服裏拽出那個兒子多年來從不離身的,視為生命的寶貝。
“你還有什麽話說?”楚母把玉佛握在掌心,如剛剛打了勝仗的將軍。
楚默宣皺眉,麵對一個生她,卻永遠不能理解她的母親,他能說什麽?
可沒想到的是,一旁的林曉顏卻瞪著一雙淚眼發了怒。“我說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像狗皮膏藥般粘著我們不放,原來都是因為小果。原來你就是小果那個十惡不赦、無情無義的父親。”林曉顏越說越來氣,“給自己的親生兒子換藥,還要和照顧他的人討價還價,甚至坐地起價敲詐收費,你這種人,還算是人嗎?簡單就是人渣!”“好吧,既然孩子的奶奶認下小果,那我無話可話。”說罷,一把把小果塞到楚母懷裏,“阿姨,希望您好好待這個可憐的孩子……”說到這兒,林曉顏臉上的淚已成行。接下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臉茫然的楚默宣,頭也不回地哭著跑出門去。
“那個……哎!你……”楚默宣急忙伸手去攔。
“快看,孩子好像不大對勁兒。”楚母突然抱著小果驚呼。
果然,楚母懷裏的小果因為受驚,再次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