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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桌上，林曉顏興致明顯不高。
    “要不要……醒醒酒？”楚少眼皮向她這邊撩了一眼，漫不經心地道。
    “不用你狗拿耗子。”林曉顏知道對方在暗示自己，白了他一眼，低頭對付盤內的食物。可說實話，原來見了好吃的東西如餓死鬼般她，今天真的打不起一點精神。
    “管家，收了吧！”楚少手拿餐巾在漂亮的嘴巴上抹了一把後，轉身離座。爾後，對著還在發呆的林曉顏：“十分鍾之後，跟我走。”
    “我為什麽要跟你走？”林曉顏瞄了一眼冷麵鬼，再次拋來一個白眼兒。
    “不走？那就等著後悔吧！”楚少到也不胡攪蠻纏，直接接了傭人手中的外套就要往走奔。
    “哎，等等我！”聽說自己會後悔，林曉顏的好奇心立即就上了勾。來四季島多日，還沒真正領略過這裏的新鮮東西，難不成還有比昨晚的椰酒更刺激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一條街，遠遠的，便聞到一股誘人的水果與甜點混合的香氣。再往前走不遠，但見一家裝飾低調奢華的特色美食店，呈現在眼前。
    林曉顏搶先一步衝進店，隻見裏麵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各種美食甜點，擺在精致考究的餐碟中，正散發著陣陣香氣，吸引著前來點餐的客人。
    一見楚少進來，許多客人都主動起身，叫著島主向他大招呼。而店裏的經理，更是緊趕幾步跑過來，對著他鞠了一躬：島主！您需要點什麽？
    楚默宣看了看櫃台裏麵的東西，再看看口水都要流出來的林曉顏，對著經理說了句：老規矩，一樣來一個。尤其是看那丫頭喜歡的，要雙份。
    “好嘞！”經理歡快地答應著，直奔後廚房。
    剛剛烘焙出爐的小甜點，帶著溫熱與清香，一個個擺在林曉顏麵前時，她不由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香氣：“嗯，人間最好的美食也不過如此吧？”感慨完，伸手拿起一個剛想嚐。突然，美食店門外一陣騷動，臨近的客人紛紛離座往外跑。
    “出了什麽事兒？”林曉顏收回手轉頭，此時，楚默宣已經起身衝到了門口。
    美食店前麵不遠處就是大海，見大家的方向都往海邊，林曉顏也跟著楚默宣順著人群的方向前行。
    很快，他們聽到人們的議論聲：“唉，也真是沒辦法的事兒。好好的年輕人，都長成這樣，怎麽生活？”
    “是啊！是啊！”有聲音附和。
    “可無論如何，也不能尋短見啊！”有人反對。
    楚默宣麵色陰沉，走到被人圍觀的中心，看到五個身材佝僂的，幾乎上半身與下半身重疊在一起的人，被抬到沙灘上。
    “組團自殺，好在有人發現及時。不然，活生生五條人命！”有人認出楚默宣，主動向他說明情況。
    走到他們身邊，一個個挨著看。看麵相，都不過是二十初頭的年輕男性，隻是他們或輕或重的清一色佝僂的身材，令楚默宣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把他們先送到醫院，我隨後到。”五個人都已經清醒，但他們眼中的絕望，讓林曉顏的心，深深刺痛。
    是的，他們還年輕，隻是他們的身體，可能從初生不久，就已經畫上了不幸的音符。
    見楚默宣要跟著這些人去醫院，林曉顏也跟到楚默宣身後說，自己也要去。楚默宣望望她，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醫院裏，聽說島主來了。院長、副院長，以及各個科室的負責人全部到場，齊齊出現在寬大的會議室裏。
    楚默宣通過剛剛獲得的檢查結果，向醫務人員詢問。以他們目前的技術和設備，能不能治療這幾個人？
    無奈，包括院長在內，大家均以搖頭表示不可能。
    “這不是單純的脊柱矯形。”外科主任最先發了話，“以他們現在年齡，現在這種嚴重的扭曲狀況，”外科主任指著一個最嚴重的人說：“如果手術的話，許多意外都有可能產生，一旦手術出現意外，不但救不了命，有可能讓他們嚴重的身體畸形，更為雪上加霜。”
    “那麽，還有誰認為這事不可能？”楚默宣用眼睛掃一下周圍。
    “我！”院長如搶答般舉起了手。
    “那麽，有沒有人……有不同意見？”他麵無表情，接著問。
    “我！”突然，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舉起了手，“如果病人同意，我們可以嚐試……”
    “嚐試？怎麽嚐試？拿病人的生命？”院長瞬間咆哮。
    “可是，病人已經為此要放棄生命了？難道我們的嚐試不是為了給他一個新生的希望麽？更何況……”
    “新生的希望？你這是要砸我們醫院的招牌，拿我們醫院的前途開玩笑……”院長的情緒很激動。
    就在此時，楚默宣突然伸手製止了他接下去的憤怒。
    “還有誰為了醫院的希望堅決反對？”他冷冷地問。
    除了院長，第二個積極表示支持的還有外科主任，接著，幾位好像牆頭草般的醫生，也看看四周，再看看院長鐵青的臉，猶豫著舉起了起。
    而更多的人，仿佛旁觀者般，不發表任何意見。
    “財務主管聽好了，記下這些人的名字。加發一年的薪水！”楚默宣的話一出口，院長、外科主任，以及所有剛剛還猶豫著要不要舉手的人，為了讓財務主管看到，一下子把胳膊伸的老高。
    可就在他們臉上的笑，濃的要凝結出甜蜜的味道時，突然聽到楚少再次麵無表情地發了話：“從今天起，這些人全部趕出醫院，永遠不要回來。”
    一句話，全場人立即傻掉。
    “那個……島主……”四十多歲的院長連忙攤著兩手向楚默宣解釋。“我們為醫院著想，到底做錯了什麽？”
    “我切問你？醫生的職責是什麽？”楚默宣並不看對方，而是目視前向問道。
    “救死扶傷！”院長的回答，依舊是搶的姿態。
    “那麽，他們現在因為身體原因都集體自殺了，你卻以保護醫院的名義拒絕救治，那我問你，你救的是怎樣的‘死’？”
    楚少最後的話一字一頓，顯然是在壓抑著內心澎湃的情緒。
    “那位！”他不再理會院長的辯解，伸手一指剛剛被院長訓斥的年輕人，“你是外科的麽？”
    在對方點頭表示肯定後，他當即宣布，從今天開始，這位年輕人就是醫院的新院長。
    這句話，顯然比剛剛他宣布趕走院長和外科主任更具有爆炸性，頓時，會議室裏議論聲此起彼伏。
    “今天，我想要告訴各位的是：作為醫生，不要拿救死扶傷當口頭禪，病人需要的是你們的行動。散會！”
    說罷，楚少輕輕推了一把桌子，從椅子上站起身，大步邁出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