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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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麓打開盒子,看到一支很有年代的鋼筆躺在裏麵。
    “這是我的父親用過的,用它來書寫各種公文,答複每一封郵件。雖然不是什麽貴重的禮物,但是對於我來說它是一段曆史,它見證了我們家族的很多興衰往事。送給你,希望它在書寫了英語之後可以寫出我們不會寫的中文,可以繼續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湯普森說的很鄭重,江麓接過來覺得也很沉重。
    “謝謝您對我的信任,我會一直把它帶在身邊的。”江麓有些感動,感動於湯普森先生的信任,像一種莊嚴的儀式交接,交接雙方似乎不需要說太多的話,需要的隻是心靈的溝通。
    離開時,那隻迷戀灰雁的菲比一扭一扭的回家了,身後還跟著一隻灰雁。
    江麓走出很遠還能聽到身後湯普森先生豪放的笑聲。
    江麓回來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她沒有開燈,兩個大大的行李箱並排站在窗外投射進來的燈光裏。她躺在床上,就這麽躺著,看著模糊的天花板,腦子似乎是空白的,似乎又有什麽東西定格在裏麵。在這裏所發生的一切就這樣即將被到來的時間碾壓過去,並徹底的成為過去。
    是該一個新的開始了,把所有的與昨天有關的東西統統都留在這裏吧,這麽遠應該不會再打擾到自己了吧?
    想到這裏,她坐起身,打開桌上的電腦,然後上了qq,上了微博,幾乎沒猶豫的就刪掉了裏麵所有的與那個人相關的東西。然後,掃了眼角落裏不顯眼的一個小紙箱,那裏裝的全部都是不開心。
    她拿起桌上那張沒有寄出的明信片,看了看自己兩年前的字跡,沒有收件人的名字,也沒有收件地址,可她知道這是給他的,所以也應該一並的被割離。
    江麓把明信片丟進那個紙箱,抱到廚房,再一件件丟進垃圾桶,然後用火機點燃了它們。
    她就這麽一直蹲在廚房看著,看著明信片被火焰一點點的吞噬掉,好像所有的和它相關的人與事都隨著那灰色的煙霧散發在了大英的空氣中,直到最後隻剩下一點點灰燼,還保持著它曾經作為明信片的姿勢躺在垃圾桶裏,所有的一切也都隻化成這最後的一點灰燼。
    中國青城。
    從飛機上俯瞰腳下的這片土地,寧靜中滲透著蓬勃的朝氣。
    紅瓦綠樹,碧海藍天,日出海濱,鷗翔沙灘,作為一個新生的城市,這個帶有幾分德式建築風格的半島城市不僅帶給了很多人浪漫與青春的遐想還擔負起了全省的大半個經濟江山。
    海關出口的人群中揮舞著一大捧玫瑰花的王策很快便落入霍城的眼中。
    霍城搖著頭走到他麵前扯著其中一朵花一臉嫌棄的說:“你能別這麽二嗎?有點創新行不行?還鮮花……還玫瑰的……都什麽年代了,俗不俗?你就這麽迎接與你分別了好幾個月的兄弟?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倆怎麽滴呢。”
    平常一向寡言又有幾分高冷範的霍城隻有在和王策說話時才會不自主的流露出幾分吊兒郎當的樣子,也隻有在他這個合夥人、兼老同學的麵前他才會這麽的毫無顧慮的放下他緊繃的表情。
    “我去!別臭美了啊,你以為這是給你的?自戀的毛病一點沒改。”王策愛惜的從霍城的手中抽出那朵花。
    “呦呦,感情這花不是給我的啊?”霍城的表情異常的誇張,嘴巴張的恨不能把王策一口吞下去。
    “那當然、必須、一定……不是給你的。”王策故意拖長了聲音強調著。
    “那您老人家也不是專門來接我的了?這又是看上哪家妹子了?怎麽著,跟我一航班回來的?”霍城說著裝模作樣的環顧了一下四周。
    “你這不光自戀的毛病沒改,貧嘴的功夫也見長,我說你在康琪那是越挫越勇啊還是怎麽著?一點也沒看出來一個失戀者應有的精神麵貌啊!”
    “失你妹!沒有得哪有失?我警告你別亂造謠啊!”白了一眼一臉嘲諷的王策,霍城自顧的拖著箱子往外走。
    王策晃動著手裏的花嬉皮笑臉的追了上去。
    就在在他們剛剛轉身離開之後,略帶疲憊的江麓推著行李轉了過來,久候的父母迎了上去。
    一輛黑色大切諾基急速行駛在環灣大道上,徐徐的海風透過打開的車窗吹起兩人的頭發,也吹的後座的那束玫瑰晃動著,王策向上升了下車窗。
    “我這才離開幾天的功夫你就準備甩掉那個醋壇子了,窮苦勞動人民翻身做主人了,確定能翻得了身?”透過後視鏡,霍城看了眼躺在後座的玫瑰,開玩笑的說。
    “切!我跟你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我王策想追追不上的姑娘,也沒有我王策想甩甩不掉的女人!”握著方向盤,王策一臉的因自誇而顯現出來傲氣。
    “哎呦喂!這海邊的風可夠大的了,當心閃了你的舌頭!隻可惜啊,您那位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非我族類的異物!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怕是用不上嘍!”
    “那是少爺我君子大度讓著她,還真以為她是那月亮裏的嫦娥,蟠桃園裏的七仙女啊!長得倒是跟桃似得,頂多也就一兔子。”
    王策語氣裏很是不以為然,一臉的不屑,可霍城知道他家那兔子是會咬人的,而且咬住便是死不鬆口。王策已經被咬的服服帖帖,也隻有在外麵逞一時口快。
    “你小子少給我提兔子啊!”想到兔子霍城心裏就是一個冷顫。
    “哈哈哈!有誰知道我們高冷的霍大工程師的弱點會是兔子?兔子,兔子,毛茸茸的小兔子!”王策扭動著身軀故意用嗲嗲的聲音挑釁。
    “哎!我說你小子還有完沒完了?當心車子開海裏去,我這剛回到祖國母親的懷抱裏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我可不想給你陪葬!”霍城一巴掌打在王策後腦勺上。
    王策憋住笑說道:“老話說的好‘兔子急了還咬人’你是怎麽欺負人家老實本分的兔爺了?以至於把你咬成那樣!”
    霍城自從中學暑假那天被兔子咬過一次以後,就對那眾人眼中的萌物敬畏三尺。想到當初自己鮮血淋淋的腳腕,心裏不禁一哆嗦,沒好氣的說:“開你的車吧,小心真閃了舌頭!”
    王策誇張的笑聲被疾馳的汽車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一個小時後車子“嘎吱”一聲停在了一家美容院門口,透過明亮的落地窗,霍城看到了裏麵正在做頭發的羅淑曇。
    這個高傲、專製、霸道、略有神經質的女人是王策老爹朋友家的女兒,雖談不上與王策青梅竹馬,卻也是在王策少年春心萌動之時便被有意安插在身邊的一個“預埋件”,霍城從職業的角度給羅淑曇做了一個定義。
    霍城隨著王策進入這家不大卻很有格調的美容院內,音響裏播放著班得瑞的《初雪》
    王策將手裏的玫瑰在羅淑曇麵前晃了晃,一臉的巴結討好取代了之前的得意忘形。
    “愛你,麽麽噠!”羅淑曇頂著一頭的錫紙、夾子滿意的朝王策噘著嘴示意。
    王策也以同樣的方式回應,兩個人旁若無人的秀的整個房子裏都是甜膩。
    坐在不遠處的霍城雖然經常看到二人如此,可依舊受不了此時兩個人的膩歪,做了一個打顫的動作,撇著嘴說:“咦……雞皮疙瘩掉一地!你們能注意下場合,照顧下別人的感受嗎?都什麽年紀了還學小學生,簡直喪心病狂!”
    “喪心病狂?你是說對單身狗嗎?”王策頗有深意的看著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