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愛在墨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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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霍城依舊看著湖麵,又好像沒看。
    江麓轉向他,滿意地笑。
    她把頭栽到霍城肩膀,在無風無雨的日子裏終於又嗅到他的氣味。一切經過短暫的過渡,該來的時刻已悄悄來臨。
    “男朋友。”
    “女朋友。”
    他們隻是互相回應了一句,愛情就開了花。無需多麽浪漫的場合襯托,也不用太感人的甜言蜜語表述,在心與心的認同之後,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愛情來了擋也擋不住。
    “我要生日了。”江麓繼續說。
    “你是在提醒我嗎?”霍城調侃。
    “我每次戀愛,都會在生日過後不久出意外,然後就被人甩。”
    “這次不會了。”霍城摟著江麓肩膀的手用了用力。
    “你為什麽不早點來?”
    “老天跟我說我要娶的是個女戰士,她隻有跋涉過很多路才行。她要砍斷荊棘,刺殺巨龍,在荒涼的地方被遺棄,然後迷路一段時間,然後她才能變勇敢,然後才有勇氣找到我。”
    “神經病,為什麽不是你來找我?”
    “因為神經病眼睛壞了,他被一些東西迷住了眼睛,找不到尋找神經病夫人的路,所以隻好原地等著她來找他。”
    江麓突然又想看霍城的手,她用自己的手攀上霍城的手,但是天太黑了,她看不清,幹脆隻是握著。
    她仿佛能感覺到霍城的掌紋,她看不清,但是她感覺得到。她感覺霍城的掌紋和自己的合在一起,紋路正好,她像是明白了一些東西,像是得到了一種鼓勵,她迅速的在霍城下顎上親了一下,連她自己都來不及反應。霍城在這時候轉過臉來了,他看著她,然後尋找著她的嘴角,一點一點,小心翼翼。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麽親密,霍城從來都把江麓供奉著,好像她是最純潔的東西。隻要她一天沒準備好接受他,隻要她一天不願意,他就絕對不會逼近。他隻在她需要的時候握她的手,在她虛弱的時候穩住她的身子,為的不是別的,隻為她振作著迎接每一天,開開心心。江麓感激他這樣的對待,她太想好好謝謝他了,太想放開了愛他。她主動湊到霍城的唇畔,她不想再怕了。
    那一晚的星空大概是江麓見過最美的,她躺在鵝卵石上,清涼的感覺去除了一身的暑氣。她抓起一顆圓潤可愛的石頭,上麵有被湖水漫過的痕跡,濕潤滑膩,而她身邊也正有人輕描淡寫地來,又徹徹底底滋潤她的心。
    “對不起,讓你來的路上受了那麽多委屈。”霍城歪過頭看著江麓,眼睛裏都是閃閃的星星。
    “那些都是我的過路費,不支付又怎麽找到你?還好,我找到你了。”
    霍城伸出手將她攬到臂彎裏:“剩下的,我來付。”
    江麓把臉深深埋在他懷裏,她想就這麽一直躺著,然後睡個天昏地暗。她走了那麽遠的路,早已經筋疲力盡,她太需要好好休息了。
    “你真的準備好了?”霍城問。
    “我在你這裏自然而然,不需要準備了。”
    江麓很認真的望進霍城的眼睛裏,後來她好像聽到豎琴演奏的聲音,又好像是泉水的聲音,就像michaelhoppe的那首《interlude:quietstorms》。那聲音一陣一陣,一點一滴,沒有連續的音。好像有泉水打在湖麵上,叮咚了幾下,又叮咚了幾下,很慢,很小心,聲音很美,平淡,又難忘記。泉水從山林裏波折而來,曲曲繞繞,終於試探性地融進沒有一絲折痕的湖水裏。夜裏的雲絲混亂纏繞,整個星空映在江麓的眼裏,天旋地轉,靜謐,又神奇。
    霍城每天出去辦事的時候,江麓就呆在酒店房間裏,有時候也一個人出去。
    她去廣場,去集市,有時候抱著一大堆水果回來,有時候隻是踩點,空手而歸,然後告訴霍城哪裏好玩,等他忙完了就帶著他去。
    他們趁工作空閑的時候出門散心,經常坐在路邊的台階上曬太陽,和別的情侶一樣,然後再偷看匆忙路過的其他情侶。
    有時候街對麵有人彈吉他或者拉琴,是街頭藝人。江麓就走過去丟幾個硬幣,霍城盯著她過馬路、把錢放進盒子裏、又回來。
    有時候會下雨,運氣好的時候是太陽雨,他們就在別人的屋簷下躲雨,一邊看彩虹。等到雨不那麽大了,他們就繼續走。
    有時候經過街角,雨水在那裏積成小小的水潭,一輛車快速馳過,漸起大大的水花和汙泥,打在他們身上,弄的滿身是髒。
    他們也不生氣,江麓還會對著跑遠的車尾高喊一聲‘謝謝’,然後霍城就輕輕扳過她的臉,任憑雨水澆灌下去,他把江麓捧在手裏,旁若無人地親吻下去。
    每天清早的時候,霍城會先醒來,他睜開眼慵懶地看,江麓還在熟睡。有時候她睡著會翻身,會背對著霍城,霍城就把她扳回來,麵朝著自己。江麓皺一下眉頭,後來不知不覺又翻個身,霍城又把她翻回來,抱在懷裏。就這樣周而複始,霍城總是把她翻回來對著自己。
    江麓起初被翻來翻去的時候,還是迷迷糊糊的,最後就被弄醒了。但是她就是不睜開眼睛,她會裝睡。霍城把她扣在懷裏,看她不動了,於是自己閉上眼再睡一會,但是這時候江麓就睜開了一隻眼睛,她看到霍城沒注意,她突然咬在霍城的肩膀或手臂上,真的用牙咬,輕輕的一下,霍城立刻反應過來。第一次霍城沒有防備,後來就知道了她的路數,江麓每次一咬,他就在被子裏掐她。
    當然,還有的時候,霍城工作了一天實在太累了,到了周末他會睡晚一點。這時候江麓如果醒了,她就會去拿dv機。她拿完了dv機爬到床上,對著霍城的睡臉開始錄影,然後又把自己的臉放進鏡頭裏。她對著鏡頭,很小聲很小聲地說,‘今天是x月x號,澳洲’。緊接著,她指指身旁的霍城,又對著鏡頭,像對著一個陌生人在介紹,她一邊指霍城,一邊傻傻地說:‘霍城,我男人’。
    她說完自己笑了,然後她又說,‘我今天很愛他’,‘不對,我昨天也很愛他,我明天還愛他’。霍城本來是不知道她做了什麽的,但是她自己咯咯咯的笑,霍城就被她笑醒了。他學著江麓裝睡,江麓拍完了心滿意足地下床去,結果突然就被霍城抓了回來,倒在被子裏笑個不停。
    有一次酒店的電梯壞了,而霍城急著要回房間取東西。幸好他們住的是七樓,不高,於是就決定走樓梯。
    霍城三步並作兩步,江麓跟在後麵。霍城嫌江麓爬的太慢,他幹脆大步衝到江麓身邊,把江麓扛起來。江麓突然倒掛在他肩上,嚇了一跳,她一邊喊著霍城臭流氓,一邊笑得樂不可支。霍城把她往樓上扛,她覺得自己的樣子太滑稽,像極了被土匪綁架的女人,最後笑得淚花都要出來了。
    後來有一個晚上,他們還是在酒店的餐廳裏吃晚餐。江麓很喜歡吃那裏的太妃糖布丁,所以不愛去別的餐廳,霍城就依著她三天兩頭地去那吃飯,換著花樣的點東西。
    那天晚上他們正在吃前菜,江麓說肚子疼,接著就跑去了廁所。霍城一個人坐了一會,江麓還是沒回。他想找個女服務生幫忙進去看看,但酒店正值用餐高峰,他四下環顧,幾乎找不到空閑的人。他擦擦嘴,不耐地等了一會,最後站起來,又讓旁桌的人幫忙留座。他是要自己去廁所門口看看,但是就在他起身的時候,樂隊在晚7點準點開始演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