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帷幔相隔卻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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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蕭東離來此作甚,自己這一身的血痕,是不該被外人瞧見的。
    所幸這帷幔做得極好,從內往外看,能看的七分清楚,從外往內看隻能看見模糊的影子。然對於現在的上官靖羽而言,都無關緊要,因為她原就看不見。
    不多時,外頭便傳來三姨娘白芷的笑聲,“三皇子這邊請。”
    上官靖羽駭然翻過身,側耳聽著外頭的腳步聲。
    呼吸平緩,腳步沉穩,腳跟卻有少許輕浮,顯然是有功夫底子之人。
    是他……
    “阿靖還病著,暫時不易見人。奴家替阿靖謝三皇子體恤,謝二皇子體恤,謝皇上體恤。”四姨娘劉玉雖是粗人,但入府多年,該懂的規矩還是懂的。
    白芷瞪了四姨娘一眼,嫌劉玉搶了自己的風頭。隨即賠笑道,“三皇子請坐。”扭頭卻朝著芙蕖低斥,“芙蕖,還愣著幹嘛?還不不備茶!”
    芙蕖愕然回過神,有些擔慮的望著床榻方向。生怕萬一自己走開,床幔被人掀了,豈非讓小姐……
    然,白芷到底是三姨娘,芙蕖亦不敢有違。
    “芙蕖,去備茶。”帷幔後頭,傳來上官靖羽的低喘之音,聽著尤為虛弱。
    “是。”芙蕖頷首,這才遲疑著退下去。
    四下忽然安靜下來,誰都沒說話,便是連一慣聒噪的三姨娘白芷,也跟著沉寂片刻?
    上官靖羽在等,等著他開口,她想知道,他第一句話會是什麽。那熟悉的聲音,縈繞耳畔從不曾消失,如今……
    有腳步聲緩緩朝著床榻而來,她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終於,他在床前駐足。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隻覺得渾身冰冷。不知道是懼怕還是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心裏該是怎樣的情愫。
    “三皇子!”四姨娘劉玉一聲喊,上官靖羽便聽得她的略顯急促的呼吸,“阿靖未出閨閣,還請三皇子見諒。若然掀了帳子,怕是不妥。”
    上官靖羽的眉睫陡然揚起,他竟想掀了床幔?
    聞言,白芷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妥,急忙笑道,“阿靖有恙在身,風寒痼疾怕會傳染。三皇子身份尊貴,還請允許阿靖遮簾。”
    蕭東離就站在床榻前,抬起的手,徐徐放下去。深邃陰鬱的眸子,越發幽暗。
    一張帷幔,裏頭是她,外頭是他。
    她輕咳,輕柔低語道,“三皇子恕罪,阿靖蒲柳之姿,又是染病之人,實在不宜見禮,還望寬宥。”。
    “沒什麽,隻不過皇兄有話交代,要我私下與你說一說。”外頭,傳來他熟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鏗鏘有力,一如既往帶著幾分笑意。
    她冷笑,卻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聽得外頭的白芷忙道,“既是二皇子有所交代,我等實在不宜在場。”說著便扯了劉玉道,“奴家告退!”
    劉玉有些猶豫,但蕭東離已經開口,她也無計可施。兩個女人拉扯了一番,隻能領著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間。
    房門合上的時候,上官靖羽聽見白芷訓斥芙蕖的聲音,連帶著芙蕖都被帶走了。
    下一刻,她捏緊了自己的被角,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手,不自覺的伸向枕頭底下。那裏,放著一柄鋒利無比的短刃。
    隻要他敢意圖不軌,她寧可同歸於盡。縱然知道不是對手,縱然知道他武功極好,她也會不惜生死。
    “你……好些嗎?”他就著床頭凳坐下來。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極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會好的。”
    “哦。”他低低的應了一聲。
    又是良久的沉默。
    她握緊短刃的刀柄,手心早已濡濕。
    “是風寒?”他問。
    “是。”她答。
    他:“哦。”依舊沒有多語。
    上官靖羽沒想到,最後按捺不住的,竟然是自己,“敢問三皇子殿下,二皇子有何交代?”
    “沒什麽要交代,隻是我想與你獨處罷了。”他說。
    這話剛出口,驚得上官靖羽駭然瞪大了眸子。盡管看不見,但眼中的驚愕卻是實實在在的。
    他在說什麽?
    獨處?
    她至始至終都不會忘記,她與他本該在賦興樓初遇,二人結拜為兄弟,最後被他撞破女兒身,才彼此坦誠布公。彼此執手,曆經磨難才得以成親。
    可是現在的他怎會說出這樣的話?
    說得如此突兀,不符身份?
    她不懂,也不明白,到底怎麽了?
    蕭東離道,“我學得少許岐黃之術,既然你這廂病了,不若我與你探探脈?若是好得快一些,也能早日與皇兄完婚。”
    聽得這話,上官靖羽懸著的心,才算稍稍放下,“多謝三皇子美意,委實不必了。”
    話音剛落,帳外突然伸來一隻手,直接扣住她的腕脈。上官靖羽駭然驚著,短刃高高舉起,瞬時朝著帷幔外頭刺去。
    “氣虛體弱,脈象虛浮,額帶虛汗。想來是你近段時間,夜不成寐、飲食不調所致。”他淡淡的開口。
    她手中的刃口停在半空,心,提到了嗓子眼。
    深吸一口氣,上官靖羽緩緩放下手中短刃,卻啞了聲音道,“是嗎?想不到三皇子還會岐黃之術,真是匪夷所思。”“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蕭東離沒有鬆手,依舊將指尖搭在她的脈上,“上官姑娘放寬心就是,二皇兄素來仁義,想來不會薄待了你。這二王府的後院,雖有不少女子,不過以上官姑娘的身份地位,想來
    都不足為懼。”
    他說得格外平靜,她卻聽得心如刀割。幾番抬手欲將短刃刺向他,又次次放下。
    她看不見,未必能一擊必中。
    若他不死,她定然難逃一死。
    刺殺皇子,罪無可恕。到了皇帝那裏,以命抵命的道理都是無可逾越的。王法條條,不是鬧著玩的,也不是憑著丞相之位就能為所欲為的。
    蕭東離,始終是三皇子。
    可是……她真的想他死嗎?這一世,爹還在,上官家也還在,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那麽她的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