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像個孩子一樣,小心翼翼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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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靖羽慢慢擦著掌心的墨汁,“我沒有愧疚,也不會愧疚。這世上誰人不死,不管是九五之尊還是一貧如洗,百年之後都不過黃土一抷,誰都逃不過。”
    上官致遠的眉心緊鎖,“姐姐越是這樣說,致遠越是放不下心。”
    “沒事。”她輕歎一聲,擦淨掌心的墨汁,“秋試將近,我與二皇子的婚事縱然定下來,今年也找不到一個黃道吉日。”
    他愣住,“姐姐早有準備?”
    她一笑。
    故意往後拖,就算拖不過,至少逼近秋試之日。
    秋試乃天下大事,皇帝自然不會因為二皇子的婚事而耽誤朝堂選才之事。而秋試前後,沒有一個好日子可供挑選,就算是欽天監,也無能為力。
    這婚事,今年是絕對沒可能的。
    “你與海先生的秋試準備得如何?”上官靖羽問。
    芙蕖送了茶,便守在外頭把風,免得教人靠近,被聽了牆角。
    “先生準備妥當,隻是到時候秋試,難免能人輩出,怕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上官致遠坦白的說著,瞧著上官靖羽的麵色變化。見她沒有因為方才的事情而心存芥蒂,這才放下心來。
    “題目,是你給的?”她問。
    他頷首,“爹把今年秋試的題目偷偷給了我,所以我寫了一份,而先生也寫好了一份。相較之下,先生寫的文章,絕對在我之上。”
    “可有帶來?”上官靖羽凝眉。
    聞言,上官致遠小心翼翼的從袖中取出兩張折疊的白紙,攤開來是兩篇文章。
    上書:論諫二字。
    她一笑,“朝堂陰霾不去,論諫有用嗎?”
    上官致遠輕歎,“總歸要給飽學之士,一個希望吧!”
    她頷首,卻拿起其中一篇,細細品讀起來,“這是先生的墨筆吧?”
    “姐姐好眼色,致遠……”
    她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倒不是你的才學輸與先生,而是你身處相府,不懂民間疾苦。縱然腹有詩書,也隻是官麵文章,沒有半點實際意義。”
    上官致遠連連點頭,“姐姐一語中的。”
    “高居廟堂思君恩,驍騎紅纓報國心。寧肯黃沙埋忠骨,遺臭伯嚭萬年餘。”上官靖羽拿起另一份看了看,繼而笑道,“致遠有這份報國之心,就去做。光說不做,終是無用。”
    “致遠記下了,可是爹那裏……”他猶豫了一下。
    上官靖羽欣慰的笑著,“爹再怎樣,也不會為難自己的兒女。他終歸會老,皇恩也會淡去。而你,將撐起整個上官一族。你……明白嗎?”
    讓上官鳳歸正,從權相、從人人口中唾罵的佞臣變成忠臣良將,那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既然動不了爹的勢力,不如取而代之。
    讓上官致遠,取代自己的父親,入朝為官,為民請命。
    如果能做到,即便十年後新帝登基,上官家也會有一線生機。忠臣之家,不可覆,否則就是天怒人怨,與天下人為敵。
    是故民心所向,才是不滅的正途。
    上官致遠雖然不太明白,她心中為何如此堅信,甚至於真的有心要跟父親對著幹。因為在所有人的眼裏,上官鳳對上官靖羽的疼愛,那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如此,她為何……
    “姐姐放心,致遠一定拚盡全力。”他抿唇,認真的盯著她。想了想,又有些猶豫,“可是先生空有才情,卻未必能入得了主考官的眼。”
    “每次閉卷之後,主考官總會來相府呈報情況。隻要能攔住爹,不讓其回府,我就有辦法讓先生一舉奪魁,高中頭名。”她笑得溫和,望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眼底泛著清晰的期許之光。
    “就……這麽簡單?”他不解。
    她頷首,也不解釋。
    很多事說開,就沒有意義了。
    “就怕先生心裏……”他猶豫了一下。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是連官都做不得,壓根進不了朝堂,僅憑一人之力,談何為民請命?一人之力渺小,但若權傾天下,還怕不能還天下人,一個太平盛世嗎?”她起身,將筆撿起來。
    “姐姐……”上官致遠一怔,“方才致遠魯莽了,可是姐姐能答應我,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要動出家的念頭。致遠還想讓姐姐看到,我功成名就的那一日,與你分享一覽眾山小的喜悅。”
    上官靖羽握著筆,眼底的光黯淡了少許。她徐徐抬頭,容色清淺而淡雅,“你要明白,到了那一日,未必就是喜悅。須知,高處不勝寒。功成名就,就意味著,必須忍得住孤單寂寞,經得起風雨飄搖。上得聖恩,下攏人心。然則就算平得了天下,
    但……將不會再有人能懂你的一人天下。”
    上官致遠凝眸望著她,唇邊溢開欣然而堅定的笑,“那就隻有姐姐,能懂我了。”
    她笑而不語,溫和的望著他,將羽睫輕輕半垂著。
    長舒一口氣,上官致遠道,“如此也好,至少還有姐姐相伴。”他輕笑兩聲,似帶微涼。深吸一口氣,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木盒,“這是先生從碧兒身上取下來的東西。”
    上官靖羽蹙眉,“這是什麽東西?在哪兒取的?”
    “就在碧兒的肚子裏,至於是什麽,姐姐親眼看看就知道了!”他將木盒遞出去。
    她稍顯遲疑,終於緩緩伸手接過。
    盒子很小,隻有巴掌大小,卻凝著碧兒一條命,葬送了碧兒的青春韶華。到底是什麽東西,能讓暮雨如此不折手段,非置碧兒於死地不可?
    指尖輕輕挑開活動扣,盒子被緩緩打開。
    嬌眉微蹙,上官靖羽不敢置信的望著上官致遠,“這是何物?”
    上官致遠笑了笑,“先生說,是要命的東西。”
    眸,駭然瞪大,上官靖羽愣在當場。
    素顏找遍了整個食為天,找遍了整個禦羽山莊,始終沒有找到重錫的蹤跡。二話不說,掉頭便去了無影小築。果不其然,重錫端坐輪椅,正在院子裏修剪籬笆上的薔薇。現下修剪,剪去多餘的枝椏,才能讓薔薇儲存足夠的養分,度過寒冷的冬季。等到明年春年花開,薔薇就能開得更加嬌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