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完成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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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夏君在前幾分鍾還覺得自己是偉大的戰士,但一想到麵對一隻小昆蟲時自己的慘樣,就覺得她的勇氣還不如一個十二三歲的學生。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有些人天生就會對一些東西產生恐懼,這樣的恐懼還是來自基因深處的,根本不能靠外力去根除它,唯一能做的就是避開這種東西,當避也避不開的時候,沒辦法,隻能靠尖叫來壯膽了。
    好就好在她性別上還是個雌性,雌性生物怕爬行類昆蟲是普遍現象,至少看見一個女人尖叫比看見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哀嚎要正常許多。
    想到這,童夏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閻承陽身上瞄去,像是發現了某種新大陸一般,新奇中還帶些打量。
    回應她的是閻承陽不耐煩的眼神:“看什麽看?!”
    “就看怎麽了?”童夏君實在是好奇,是多麽不穩定的情緒,才能讓一個問題生體內的能力忽然間失控。
    像是看出了童夏君臉上明顯的疑惑,閻承陽狡辯起來:“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一下子受到驚嚇的話,就、就很容易把持不住啊。”
    “為什麽會控不住?這些力量難道不是藏在你體內的嗎?”
    “話是這麽說沒錯……”閻承陽伸出右手端詳片刻,補充道,“不過如果運用起來的話,這隻手的力量感覺比較強,用起來也比較方便,但同時吧,它比較不聽話。”
    “什麽不聽話??”
    “就是受情緒影響比較大的樣子,打個比方,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它打人就特別痛,當然了,當老子心情好了,就會很溫柔,懂?”
    “……”溫柔?童夏君默默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怎麽?老子脾氣不好嗎?”
    “不知道,但可以確定不溫柔。”童夏君揶揄他一番後,又聯想到什麽,向另一邊問道,“對了,墨安你的呢,跟他有一樣的毛病嗎?”
    “這個倒沒有,不過這個力量的確從一開始產生的時候就發生著變化。”
    “變化?”
    “老師,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它是怎麽產生的嗎?”
    童夏君回憶了一番,然後答道:“好像是它莫名其妙就產生的?”
    “對,它是突然出現的,一開始的時候我也隻能移動一些細小的東西,比如說紙或者筆這類的,但之後慢慢地就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我能拿到的東西範圍擴大了一些,”墨安用手比劃著說明道,“現在的話我挪得動的東西,大概在我的力氣承受範圍內,力量再大一些的話就不受我控製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童夏君恍然大悟狀。
    墨安想到什麽,往童夏君的方向湊近一些,用隻能兩人聽見的聲音小聲道:“所以說老師,你再惹他生氣,他要把你掐死的話,我是幫不上你什麽忙的,講話小心點哦。”
    “……”
    “你們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麽呢??說我壞話??”閻承陽毫不客氣地湊過來,試圖聽清二人間的對話。
    “沒什麽!”童夏君忙把他推遠一些,一臉誠懇道,“我們……說你又溫柔又可靠!”
    “當真??”
    “當然當然。”
    扯了會皮的功夫,三人的腳步已走過跑道與內場,來到了兩根旗杆麵前。
    閻承陽看著那根細短一些的杆子,陷入了一陣沉思,正當他神色複雜之時,童夏君將國旗塞到了他的手裏。
    “給我聽著,用左手拿。”她還不忘強調道。
    “知道了!”閻承陽立馬將心裏矛盾的地方丟棄一邊,他賭氣般用左手一把拽過國旗,將旗幟塞入到杆子底部。
    出乎他意料的,剛插入進去,旗杆便得到了什麽訊息一般,作出了自動的反應,紅色的旗幟順著杆體向上緩緩升去,與此同時,不知在哪的廣播裏放出了熟悉的配樂。
    莊嚴的旋律在偌大的操場上回蕩,仿佛四麵八方都有聲音傳來,使人隻覺身處於一個肅穆的環境之中,心裏的全部心思都轉化為尊敬。
    盡管不參加升旗儀式許多年了,但童夏君一聽到這熟知的音樂,即使再煩亂的心情也能很快地安靜下來,旗杆上的旗幟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著她的視線望過去,而且在它冉冉上升的過程中,看旗的人的注意力都是相當集中的。
    這是一個共性,童夏君相信很多人都會像她一樣,不但認真地看旗子,還會沉陷在儀式裏的另一個樂趣之中——看歌曲結束後的旗子會不會剛好升到最頂端,如果升到了,她會感覺到十分的滿足。
    眼前的這根杆子大概是自動旗杆,所以每一分每一秒的升降都掐得相當準確,如她所願一樣,在曲子結束時,國旗剛好升到了最高點。
    旗子上的紅色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鮮豔,輕輕的風在半空上吹拂而過,旗麵順著風緩緩地張開飄揚,在四麵的藍色跑道的襯托之下,猶如汪洋大海裏孤島上的一麵勝利的旗幟。
    童夏君默默地看著招展的國旗,注視好一會後,目光又落到了另一根旗杆上,相比於已經升起國旗的旗杆,它看上去格外的空曠與落寞。
    這根……是用來做什麽的?她摸了摸旗杆的表麵,內心思忖著。
    “老師,”墨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他開口問道,“時間過去多久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童夏君一下子醒悟過來,這會還處於學院的考試時間內,哪來那麽多時間想七想八。她忙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從他們剛接到考核任務開始,已經過去了一個多鍾頭,準確點說已經將近兩個小時,隻剩下十來分鍾可以供他們回到原地了。
    她忙丟掉所有雜七雜八的思緒,催促道:“快要來不及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是回那個圖書館?”
    “應該……是吧,”童夏君頓時後悔沒有問清楚交考核的地點,“那個機器它沒有明說,總之先回去看看沒錯,出發吧出發吧!”
    三人掐著這十分鍾的時間,分別頂著一張糊了灰的花貓臉,一路快步兼著慢跑地回到了圖書館。
    推開大門後看見的還是熟悉的場景,四周低空處漂浮著一些細小的顆粒,他們不約而同地作出了捂住鼻子的動作,幾秒後反應過來這裏是圖書館不是材料室,又尷尬地把遮擋呼吸的手放下來。
    不得不說,下意識的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童夏君帶著學生們從入口處匆匆往裏走,口裏喊道:“喂——小姐姐,你還在嗎??我考核完回來了——”
    她的喊聲在看到麵前的一幕後停了下來,隻見在自身不遠處的地方,多了一個人影。
    再走近些看,人影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從他的背影以及標誌性的銀白發色,還有耳上帶的深色耳麥看來,童夏君一秒之內就確定了他的身份。
    這不是……白城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不過他是這個學院裏所剩不多的活人之一,還是管理的領導,出現在學院裏任何地方也並不奇怪……童夏君光是看著他的背影,手不自覺地想朝肚子的方向摸去,說實在的,她對這個人的印象稍微有些改觀,不過再度看見他的時候,自己的情緒還是以尷尬為主。
    畢竟,這種難堪的體驗真的太罕見了,已經無法用一般的語言描述了。
    排開腦內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再定睛一看,除了白城,在那片區域裏似乎還有另一個人影,奇怪的是這個人影隻能瞧見一半。
    她微眯起瞳孔企圖看得更加清晰一些,發現那個身影的確隻有一半,腰部以下的部分恍如隔空消失了一樣,即使有灰塵般的顆粒模糊了可視範圍,卻依舊不見任何的下半身的蹤影。
    好奇驅使她又往前邁了幾步,距離縮短了後使得視野更清楚了,童夏君驚訝地認出那個人影是個女人,黑色的長發從肩膀上披散下來,機甲般的衣著穿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其曼妙有致的身形。
    比起外觀更讓童夏君受驚的是,這個女人的身後是那塊懸浮的藍色屏幕,而她卻像是從屏幕裏冒出來一樣,露出上半身和一小部分的大腿,其餘的都隱匿在虛空的屏幕之下,此刻她正微微傾身,穩當地保持著一個常人無法維持平衡的動作,與屏幕前的白城無言地對視著。
    童夏君後知後覺地又發現,這個女人有一雙與白城一模一樣的眸子,那樣的灰色.色調像是蘊含了許多不為人知的訊息一般,神秘且充滿了未知的吸引力。
    他們互相凝視著對方,沒有進行任何的語言交談,比起注視著彼此,他們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正在交換著訊息的機器。
    正當童夏君思考著要不要打擾這二人的時候,他們凝固的動作忽然發生了變化,那浮空著的女人將傾下的身形收起,她緩緩地站直了身子,然後出現了更神奇的一幕。
    她披散而下的頭發以一種小幅度的頻率飄動著,似是受到無形的風力吹拂,接著她慢慢往後仰去,顯露出來的身形逐漸變得透明,最後如沒入水中一般在屏幕上隱藏而去,不見蹤影。
    “……”童夏君目瞪口呆。
    突然間,似曾相識的女聲又在空曠的室內響起,機械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耳內:“距離考核結束還有五分鍾。”
    這個聲音……難道是剛才那個女人的?
    童夏君聽著熟悉的機械聲陷入沉思,一時沒對她的話作出什麽反應。
    直到胳膊肘被閻承陽推了一把,她才察覺到自己現在在幹嘛,連忙回了回神,組織了語言問道:“你、你好?我們已經將拿到的考核題目完成了,請問要去哪裏交?……”
    “我知道了,是童夏君老師對吧,請稍等。”女聲頓了頓後,繼續道,“恭喜您,成功在規定時限內完成了考核,您的考核已經記錄在案。”
    “那我們算是通過了嗎??”童夏君欣喜地對著空氣詢問道。
    “並不算是,我負責的內容已經記錄完畢,但您的考核還需要經過最後一步的程序,才能得到最終的判定結果。”
    “嗯?什麽程序?”
    “接下來您需要找到學院內的審核者,讓審核者進行最後的判決。”
    審核者??
    這又是一個似曾相識的名稱,童夏君相信自己絕對在哪裏聽說過,而且還知道他是誰,但一時半會腦海裏記不起來。
    身後的學生先她一步發問了:“審核者是誰?”
    “是我。”
    聞言,三人順著聲音來源的前方看去,隻見在原地站了許久的白城緩緩地轉回了身,他放下按在耳麥上的手指,抬眸朝他們投來一束淡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