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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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夏君感覺有點不爽。
    雖然她上一次成功將閻承陽逮了回來,但等她拎著他回校的時候已是夜裏,早已過了任務的規定時間,在她好說歹說差點就要抱住審核者大腿哭泣之下,這個任務才勉勉強強地算她完成,但作為代價,她的工資該扣的還是被扣了。
    也就是說,她一天忙活下來,該幹的事情一件沒少,卻唯獨少了她的錢財。
    每每想到這,她就有些氣不過,但又轉念一忖度,雖然錢是被扣得挺慘,可至少把自己的小命保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況且,也不知道是出了趟社會中了邪還是怎的,閻承陽回校之後,竟異常地順從了許多。
    童夏君一開始是不肯相信的,但事實讓她不得不信,比如說……
    “閻承陽,過來一下。”
    “昂?”
    “幫我把這幅畫放到窗邊曬一曬……”她說完後,再次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準備著應對閻承陽不耐煩的抗拒。
    不料,他隻是望了望她後回道:“……哦。”
    “???”
    諸如此類,這種反人類的事情在她的生活中不勝枚舉,令她應接不暇。
    “閻承陽。”
    “幹嘛?”
    “……我作範畫的顏料沒有了,你去角落裏幫我拿一瓶過來。”童夏君停下手中的畫筆,指指角落對他示意道。
    “嘖……”閻承陽眉頭一皺,不耐煩的神色立刻浮了上來,而他的反應使得童夏君心中一亮。
    來了,終於等到這人忍不住發脾氣的時候了。童夏君不禁一陣感動,她甚至覺得閻承陽再不爆發,她自己就要崩潰了。
    然而,閻承陽也沒有如她所意,他隻是嘟囔了一句“女人真麻煩”,隨後起身走到角落裏,拿起一罐她需要的顏料,接著快步走回到講台處,安穩地將顏料放在台麵上,用一種不算恭敬也不算不耐的語氣撂下一句:“給你。”
    “…………”
    這天,是不是要下紅雨了?
    童夏君愣了半天也沒去拿那瓶顏料,她隱忍多時的困惑終於將她壓垮,隨後她幹脆將罐子摔破,張口喊他:“你站住,別走。”
    “?”閻承陽疑惑地回頭看她。
    接著,她搬了把凳子坐好,浮誇地表現出一個頭疼的動作,嘴裏念叨道:“唉,畫了這麽久的畫,頭真疼,不如這樣吧,閻承陽,你去校醫室給找服藥過來。”
    “……”閻承陽聞言,忍了一會後咬牙道,“老子不知道這鬼地在哪。”
    “哦對,我也不知道,那算了吧,你就過來幫我捶捶肩。”
    “……”
    “嗯?愣什麽,快過來。”
    終於在長久的沉默之中,閻承陽的拳頭一點點地被他捏緊,手背上爆出憤怒時才會有的青筋,接而心中某根壓製脾氣的弦猛地斷開,他將手從口袋抽出,用力地拍了一下台麵:“你夠了啊!神經病吧?!我是你學生,不是你仆人!再bb老子就燒了你!”
    “好好好……知道了。”
    隨著他脾氣發出來,童夏君第一時間倒是先鬆了口氣,至少可以不用擔心明天要下紅雨了,她好言安撫道:“行了行了,開個玩笑,哪來這麽大脾氣。”
    “你這能是開玩笑嗎!你分明是把老子當猴耍?!”
    “沒有哦,你自己想的,我可沒這麽說。”
    “你他媽……”
    還在吵架鬥嘴的二人,根本沒有發現在閻承陽抽出手之時,有一個紅色的物體從他的口袋裏掉了出來,這一狀況被一旁的墨安捕捉到了。
    他盯著地麵上的物體半晌,然後將它從地上拾起,紅色的紙狀物悠悠地升至半空,如同一隻蝴蝶般,飄到了閻承陽的眼前,同時一邊傳來墨安的聲音:“這是什麽?”
    “??”閻承陽連忙將半空的物體攥到手裏,瞪向他,“你幹什麽偷我東西?!”
    “它自己掉出來的。”
    “……嗤。”
    不等讓童夏君看清是什麽東西,閻承陽就把它重新塞回了兜裏,剛在發的脾氣似乎也隨著動作消失無蹤,他自顧自地走回了位置,一屁股坐下後便不再發聲。
    “哦喲,”童夏君仿佛明白了什麽,“閻同學,你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青春期的秘密了?”
    “狗屁!”
    “想必也是啊,我猜也沒幾個女同學會受得了你這脾氣,作為一個老師,我覺得有必要正確地開導你,你得把脾氣收一收,多用和善的麵孔去麵對同學和老師才對。”
    “做夢吧……”閻承陽對她揶揄一般的教導不屑一顧,撇開視線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重新將目光放回到童夏君身上。
    紅色的眸子裏傳出的目光十分犀利,童夏君不禁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幹、幹嘛?……”
    接著那道嚇人的目光便變得複雜起來,其主人像是內心糾結了好一會,最後強行在眼神裏加上了完全不合適的溫和,嘴角也抽搐著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
    “……”
    “墨安!!護駕!”童夏君連忙反應過來,“他要動手了!”
    “好的……老師,但是我也打不過他。”
    閻承陽頓時收起可怕的笑容,發怒道:“……滾吧你們!!”
    諸如此類的事情似乎每天都會發生,童夏君也漸漸習慣了這樣的閻承陽,也習慣了他每次欲打人又強忍下去的行為,每次覺得他快要動手之際,她就會忙喊墨安當保護盾,雖然墨安每次都會承認並打不過他。
    待她看見公園裏的綠林下出現的幾片落葉,她才幡然察覺過來,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到達了九月底。
    眼見著十月近在眼前,普通學校裏的老師和學生都準備興高采烈地迎接十一長假,而童夏君完全提不起來興致。
    假期什麽的,她早已過得想吐了,比起無所謂的國慶假,她更憂慮的是十月初的學院考核。
    會不會因為放假跟考試衝突,而導致考核時間延遲或者停止?
    童夏君思來想去,判斷多時,也覺得不能用對待一般學校的思維對待改造學院,她決定去找校領導好好問問。
    似是察覺到了她內心的疑惑,在她這日抵達學院之時,就收到了讓她前往教務處一敘的短信。
    真是神了,這學校難道可以探查人心?童夏君唏噓片刻,也順了短信的要求,安頓好學生後走向了樓上的教務處。
    “早上好,童老師,來的真及時啊。”
    還是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人。
    童夏君剛打開門便聽到了校長的聲音,她禮貌性地問了個好後,便坐到了熟悉的位置上。
    校長悠悠地喝了口茶,開口道:“童老師,知道今天我叫你來是要說什麽嗎?”
    她如實回答:“不知道,但是正好我也要過來。”
    “你猜一下?”
    “……不了吧。”
    “那我猜一下你?”
    “……”
    不知為何,童夏君覺得這個校長,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覺得他挺嚴肅,有每個學院的主管都有的領導風範,但這一路接觸下來,她越來越覺得這校長靠不住。
    再想想白城做事情的效率和手段,童夏君不禁開始相信了一個道理:當某一上司靠不住的時候,他的下屬就會以驚人的速度成長。
    她瞅了瞅四周,也沒看到校長助手的影子,不禁問道:“白城人呢?”
    “我派了工作給他,他忙去了。”校長毫無心理負擔地說著,隨後想到什麽,用鏡片直視童夏君,“童老師好像很在意他?之前也詢問過他的情況來著。”
    “不是……”隻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又被你折騰了,不過現在看來的確是了。
    而校長卻自顧自繼續說:“我知道,童老師也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有點想法是正常的,不過白城的話,他是半人半機械的成品,其他方麵都很優秀,但他的腦裏唯獨沒有移植入感情的部分。”
    “哇……原來如此,這麽神奇的嗎?”
    “是啊,所以恐怕是要讓童老師失望了。”
    “?”童夏君忙意識回來他在說什麽,連連擺手道,“停停停,我可沒有這種想法,校長,你還是別拿我打趣了,說你的正事去。”
    “哎好,”校長這才稍稍嚴肅起來,“這次找你來,是想談一談十月份考核與假期一事。”
    “正好我也想問這個,快說吧。”
    “如你所知,我們學院的製度規定了考核時間是月初,而十月初又有一個七天的假期,關於這個衝突我們是這麽決定的,先將考核放到第一位。”
    “也就是說?……”
    “不用擔心,並不會耽誤假期的長短,在一號的時候來學院進行完考核,接下來會補足七天的假期給你們,童老師,你覺得這樣是否可行?”
    “可以可以,”童夏君點點頭,若有所思道,“說不定還能早點解放。”
    “那就這麽說定了,你自己記得通知一下學生。”
    “好的沒問題。”
    正當童夏君覺得雙方交談完畢,準備起身離去時,校長又叫住她:“先別走,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什麽?”她又忙坐回去洗耳恭聽。
    “關於閻承陽……你覺得這個學生,你現在把控得住嗎?”
    “這個……”童夏君想了一想這段日子以來的怪狀,回答道,“一開始的時候的確讓我很頭疼,但是最近他好像收斂了一點,也能聽進一些話了。”
    “噢,看來童老師管理有方嘛。”
    “不不不……準確的說我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
    “不管怎樣,能管得住就好,”校長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道,“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講一下一些值得注意的事情。”
    “是關於閻承陽的?”
    “不錯,關於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