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一起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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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夏君覺得越來越看不透清子寒了,她一開始以為他詢問自己的狀況,隻是出於單純的好奇,所以她並沒有將真實情況告訴他,隻是含含糊糊地應付了一些問題。
    可越談到後麵,童夏君就明顯地感覺到,清子寒不單單是好奇,而是想透徹了解她的工作情況,甚至連自己去學校一天掉幾根頭發之類的事情他都想調查。
    最後,實在不願透露實際,也沒有能力繼續瞎編的童夏君,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匆匆地結束對話,匆匆把清子寒送走,匆匆地躺上床自己思考人生去了。
    難道男人隨著年齡的增長,心理會變得愈發深不可測?童夏君翻來覆去地思索著這個問題,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男人心,海底針。
    睡意隨著起伏的呼吸漸漸襲來,童夏君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正準備安然地進入夢鄉,忽然間,她腦內的幾條記憶線交織重疊在了一起,一道不祥的靈光快速閃過,驚得她猛地坐了起來,頓時就睡意全無。
    等一等,今晚清子寒為什麽會在綠道門口等她?
    她可沒告訴過他這個地點,難道……是在自己跟墨安回去的時候,他一直在後邊跟蹤著?……
    她慌張地搖搖腦袋,企圖把這個恐怖的想法排除出去,然而腦子晃清醒後,記憶的順序就更加的清晰了,她想起了在路口碰到的閻承陽和蕭起瀾,和肆無忌憚地指示他們使用能力的自己……
    要死,也就是說……
    被看見了?!
    童夏君石化在原地,半晌後才震驚地躺回床麵,一點點地用被子將自己蜷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按照那貨的劣性,一路上怎麽可能對這事隻字不提呢,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果然一天經曆的事情太多就容易胡思亂想,睡覺睡覺。她反複給自己催眠,終於在一個小時後睡了過去。
    很快地,一夜的噩夢和第二天的陽光就告訴她,這根本不是錯覺。
    “……”一進公園的大門,童夏君就瞧見了那個被自己打發走的男人。
    清子寒靠在園內的一棵樹旁,清晨和煦的光線透過層層樹葉,零碎地落在他的臉龐,他此時正閉目養神,像是在等人的過程中稍作小憩,即使未走到他的麵前,童夏君仍能穿過那相隔的距離,清晰地勾勒出他的五官模樣。
    還是記憶裏相同的外表,但他……好像變了。
    童夏君一陣晃神,就在剛剛那一刻,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個會與自己嬉戲鬥嘴的小孩早已不在了,站在那邊的,是一個已經成長至穩重的男人。
    什麽時候開始產生差距的?她還記得小時候,因為年齡差距,清子寒發育的一直比她晚,她以前還能放肆地嘲笑他小矮子,而現在被嘲笑的估計輪到了自己。
    不但是身形,她還覺得他的氣質也在無形中漸漸改變,如今的清子寒,她竟覺得有些陌生,兩人的關係間恍如產生一道鴻溝,不可愈合,也能跨過,沒什麽影響,但就是礙眼地存在著。
    僅僅是幾年接觸的空白,就能發生這麽多改變?
    童夏君從思緒裏驚醒,她連忙清醒回來。現在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嗎?難道不應該先想想這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嗎?!
    這種細思恐極的東西她不敢多想,也不太想麵對清子寒,於是童夏君使出了她一貫以來的招數:視而不見之術。
    她低下頭,匆匆地往公園裏麵走,心裏不斷默念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隻是這次她多了個心眼,還知道看前麵路上的動靜,果然在她走到一半時,一個身影擋在了她的麵前。
    清子寒都做好了這個蠢貨會撞上自己的準備,沒料到童夏君的反應竟然如此迅速,在二人接觸的前一秒,她一個閃身繞過了他,並做賊一樣地加快腳步就跑,清子寒愣了半秒,連忙伸手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扯回了自己麵前。
    不顧來自掌心底下的掙紮,清子寒半是調侃地開口:“厲害了,童夏君,這些年來有點長進。”
    “你……”童夏君氣得咬牙切齒,手臂使了使勁,依然掙脫不開他的桎梏。
    “為什麽躲著我?”
    “……”聞言,她沉默著糾結了一會後,嘴角勉強展露出幾分弧度,尷尬又不失禮地回複道,“喲……這不是清子寒嗎,好巧啊?你也來公園散步?現在不早了,我還得趕著去跳廣場舞呢……下回見,下回見,趕緊放手。”
    “還想瞞著我?”
    “我瞞你什麽了?!”童夏君就理直氣壯地說了這麽一句,勢氣立馬癟了下來,她這點小心虛很快被麵前的人捕捉去,自知瞞不過了,她幹脆破罐子破摔道,“是你自己跟蹤我的!還有臉跟我唧唧歪歪?!呸,黑心流氓,不講理,還學國畫的,平時用的墨汁都倒到心裏去了吧!”
    清子寒看著麵前臉色漲紅還嚷嚷的人,不禁一副忍笑的表情,他沒有反駁自己跟蹤的事實,隻是將手上的力道放開。
    “算你識相,”童夏君朝他豎了個中指,“不跟你浪費時間,我還要去學校上課,告辭。”
    她本以為清子寒被自己戳破真相,好歹會有點羞愧之心,這會能知難而退放她一馬,然而她想法還是太天真了,她在前方走著,清子寒就在後邊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加快腳步,他也跟著加快腳步,二人一追一趕,場麵甚是微妙。
    終於在走到綠道口之前,童夏君忍無可忍地回頭:“我說你跟著我幹嘛?我身上能掉金子啊?”
    “我想去你學校看看。”
    “??”她下意識地就是拒絕,“不行。”
    “為什麽?”
    “不行就是不行,哪來這麽多為什麽?”
    “那你解釋解釋,為什麽我找不到昨晚的那個道路口?”
    “這個……”
    還沒等童夏君想好要怎麽說明,清子寒又扯起她的手臂,靠著力氣帶著她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接著,二人便看見了呈現在眼前的林蔭綠道。
    “看,”清子寒看向她,挑了挑眉,“之前我走過這裏好幾遍,都沒有發現它。”
    “額……我……”童夏君的邏輯一時陷入混沌。
    “要麽你解釋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要麽就帶我去所謂的學校看看,你自己看著辦。”
    “……”
    童夏君最應付不來這種咄咄逼近的追問,她為數不多的智商實在不能對付這個超前進化的男人,於是她妥協了。
    一同走入綠道那一刻起,童夏君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當然知道不安的來源是什麽,把一個外界的人帶入改造學院,很明顯是一件不被允許的事情,之前白城就囑咐過自己,進來前切記要注意有無他人跟隨。
    而現在這所謂的他人,正光明正大地走在自己身旁,時不時還會問一句這是什麽地方,生怕別人把他當空氣一般。
    膽大包天。這是童夏君對自己這番行為的評價。
    遲早要完。這是童夏君認為自己要付出的代價。
    等等……這學院萬一讓自己罰款怎麽辦,為了一個清子寒賠上幾百萬,那以後做夢都要哭醒的……
    “童夏君。”
    冷不丁被叫一聲,童夏君一驚:“……幹、幹啥?”
    “別咬了,你手指甲都要被你咬斷了。”
    “……”
    好在,今天的學院門口還是如往常一樣空無一人,童夏君提心吊膽地找了半天,也沒看見有什麽監控的影子,趁還沒被管理員發現,她忙不迭拽過還在看風景的清子寒進入校內。
    走到畫室的門口,童夏君這才想起來擔憂一下清子寒的安危,她本想告訴他問題生的能力情況,然而在兩人的視線對上之後,氣氛就滯住了。
    “?”
    差點就忘了,清子寒是個免疫者來著,需要擔心什麽異能危險嗎?
    “嗬,進去。”真特麽讓人嫉妒。童夏君收回目光,心裏嘀嘀咕咕著這個不公平的世道,拉開大門剛想走進去,不料迎麵就湧來一股強烈的熱度。
    “!!”
    冷熱交替的感覺讓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避,童夏君急中生智,連忙把清子寒拖了過來,自己則躲到他的後方。
    隻見熾熱的火球摻雜著鋒利的冰刃,在欲張牙舞爪地撲到門外人的身上之前,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所阻隔,它們穿透過那屏障處的空氣,被吞噬了一般消失無蹤,淩厲的氣息也隨之消散,仿佛幾秒內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你怎麽什麽時候來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來,難道你想試試我們的新招,死了沒?我看看……”閻承陽一臉的毫無悔過之意,他把目光投向門口,本以為能看見窘迫的童夏君,不料映入他視線的先是清子寒,他頓時嚇得一個後退,差點沒穩住從凳子上摔了下去,指著門口戰戰兢兢道,“媽耶!……她居然燒成男人了……”
    “……”
    童夏君從清子寒的一側探出頭,瞅瞅四周見危險已然化解,才怒發衝冠地從後邊走出,嘴裏教訓道:“閻承陽!!還有蕭起瀾!你們想拆畫室嗎?!”
    “噫!”閻承陽滿臉驚恐,“還能分身成兩個!”
    “……你智障嗎?”
    比起兩位不知情的人士,墨安很快就認出了來者是誰,他看著清子寒問道:“老師,你怎麽今天還把男朋友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