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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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炎簡直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
    雖然崔永元可能是怒火攻心,影響了他的言行,但師父可是在救人,就算沒救活,也不至於把魏先生的死算在其頭上吧,本來師父要是不來這,魏先生也死定了!
    但下一刻,他知道說什麽也是白搭了,四條黑色西服的大漢已衝了進來,將文天益團團圍住。
    床邊的老婦人,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似站立不穩,朝後跌了幾步,撞在了屏風上。
    那屏風登時朝外倒去,“啪”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阻隔房間兩邊的東西已倒,視線再無障礙,外麵一群醫生雖然不敢說話,但卻一個個看著被圍住的文天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活該!
    “庭堅……”老婦人眼中老淚奔湧,喃喃而語。
    “老夫人,我已經盡力了!”文天益難得地露出少許惶恐之色,分辯了一句。
    “盡力……盡力卻隻能讓我看著庭堅離開這世界……”老婦人悲泣道。
    “把他給我捆起來!”一旁崔永元顯然情緒也有點失控了,指示四名手下動手。
    旁邊江炎不禁大駭。
    一言不合就綁人,接著不會就是直接讓師父陪葬吧?!
    “老夫人!”文天益色變叫道。
    但那老婦人卻沉浸在傷痛之中,完全沒有回應他。
    四名黑色西裝大漢,立時動作起來,抓著文天益的胳膊反扭到身後,又去找來粗繩,準備把他綁住。
    看著這幕,一眾醫生不但沒有同情,反而幸災樂禍之色更盛,尤其是那黑框眼鏡的中年醫生,唇角還露出少許笑容。
    看到這個鼎鼎大名的“針神”,竟然落得這種下場,還有比這更大快人心的事嗎?
    “住手!”江炎急了,搶到文天益身邊。
    一名大漢立時伸手,朝著他胸口推了一記。
    江炎完全能夠看出對方出手的線路,可是盡管如此,卻因對方出手太快而沒辦法及時躲開,霎時被推得朝後連退了好幾步。
    自擁有透視眼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動手時吃虧,心裏暗驚。對方身手之敏捷,遠遠不是一般街頭混子能比,絕對是受過專業訓練!
    “嗬,不自量力,就那小身板也想救人?”一個壓得低低的聲音從醫生堆裏麵傳來,充滿嘲諷,正是那黑框眼鏡中年醫生的聲音。
    江炎心中雖怒,卻無暇去理他,眼見師父就要被捆住,他再沒其它辦法,狂叫道:“住手!魏先生還沒死!”
    這話一出,整個屋子裏所有人,瞬間全看向他。
    半晌,有人第一個開口,赫然是文天益:“小炎,你……你說什麽?”
    江炎毫不猶豫地道:“師父,我敢以性命擔保,魏先生還沒死!”
    文天益色變道:“你胡說八道什麽!他明明……”
    旁邊老婦人卻開了口,截斷了他的話:“小夥子,你……你說的是真的?”
    江炎用力點頭:“絕不會錯!”
    當然不會錯,他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到魏先生體內的完整情況,此時那殘存的一點“氣”雖然微弱到似隨時會消散,但確實仍然存在著。
    “不可能的,我剛才明明已經確認過了,他已經……”文天益不是不知道江炎的話是在救他,可是這事關係到他診斷的結果是否正確,也不由較起真來。
    抽針後,他左手仍然在感應魏先生的“氣”,如果不是已經完全感應不到其存在,他怎可能說魏先生死了?
    難道……這個小炎,是想藉撒謊救自己?
    想到這裏,文天益有點後悔起來。
    真要是這樣,自己現在較真,豈不是幫倒忙嗎?
    “怎麽證明?我怎麽知道你不是為了救你師父,說謊騙人?”崔永元強壓著激動心情,沉聲問道。
    “讓我一試,就知道真假!”江炎斷然道。
    “怎麽試?”崔永元追問道。
    “一針陰陽!”江炎不假思索,吐出這四字。
    這裏最清楚怎麽回事的隻有他,師父對“氣”的感應能力雖強,但恐怕也已經到了極限,感應不到魏先生體內那最後一點“氣”的存在。要讓師父再施展一針陰陽,也根本不現實。
    唯一辦法,就是江炎自己動手!
    “但是剛才文老用這針術,卻失敗了。你不過是他的徒弟,難道還能比他更厲害?”崔永元很吃驚。江炎給了希望,令他對文天益的稱呼也恢複了尊敬。
    “咳咳,我當然沒我師父厲害。不過,我師父畢竟年紀大了嘛,就像你們練武的,到了八十歲肯定手腳也沒那麽利落了不是?”江炎找了個理由搪塞。
    一旁的文天益聽得哭笑不得,他當然清楚自己的出針並沒有問題,但現在要是反駁,就等於是自己找死了,所以閉嘴不說話。
    “這倒也是。”崔永元想想確實是這道理。
    “讓……讓他試吧。”老婦人顫聲道。萬萬想不到,已經絕望的時候,竟然又有了希望,這刻即使江炎要直接把魏先生給剁了,她也願意一試。
    崔永元略一遲疑,站到了一邊。
    江炎看看文天益,深吸一口氣,拔出一根針來,走向木床。
    文天益卻是臉色微微一變。
    這小子竟然真的動手,難道他並不是情急下撒謊救人?!
    站在另一邊的一眾醫生,把一切聽得一清二楚,一個個露出冷笑神情。
    他們都聽說了,江炎是在壽宴那天才入的師門,換句話說,不過學回魂十三針學了三四天而已,別說掌握,恐怕連入門都不夠。
    現在連文天益都失敗了,這個毛頭小子能成功?別開玩笑了!
    江炎徑直走到床邊,照著文天益之前的做法,左手掀起魏先生的衣服下擺,按在其小丹田位置,然後右手一抬。
    下一瞬,一針落下!
    撲!
    一聲輕微聲響,三棱針透膚入體,幾乎完全沒了進去!
    整個屋子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所有目光全盯著魏先生。
    江炎手一收,將三棱針從魏先生丹田處拔了出來,退開了兩步。
    但魏先生卻沒有動靜。
    十多個醫生,唇角的冷笑更是加深。
    硬撐到最後,還不是照樣露餡?人都死透了,還真以為自己是神仙,能夠起死回生?
    崔永元雙拳已然握緊。
    老婦人眼中絕望重新現了出來。
    連一旁的文天益,也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
    “嗤——”
    就在這一刹那,魏先生猛地發出一聲長長的抽氣聲!
    二十來雙眼睛,瞬間睜至最大!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