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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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回心一想,他不是沒想到,而是根本就沒想過用這種方式激出病人的症狀。這手段,有點像以毒攻毒,明知道你哪裏有問題,偏偏故意去傷害那裏,這可不是一般醫生敢做的!
    大窗戶外的眾人,更是看得眼睛都瞪圓了。
    “這也行?”高個醫生脫口道。這一聲音量不小,即使有玻璃擋著,裏麵的幾個人也都聽了個清楚,不過此時也沒人去管他。
    “那個位置,不可能把人拍出咳嗽吧?是不是王方?”國字臉的男醫生遲疑著問同事。
    “是啊,看他拍的位置,是足少陽膽經的方位,但是……那裏的穴位,不可能拍出這樣的效果啊……更何況,他好像不是拍在穴位上,隻是隨意拍打的。”王方雙眉深鎖,喃喃地道。
    “不過說真的,他這拍得不像是誤打誤撞,難道……”旁邊一人遲疑起來。
    治療室內,那少年的母親見兒子咳得厲害,頓時驚了:“醫生你這是幹嘛!兒子!兒子你沒事吧?”一邊慌忙伸手幫兒子輕撫胸口。
    “沒用的。他這咳嗽,一般手段沒辦法讓他停下來。”江炎伸出手去,仍然是按在少年的腰上,用力一捏。
    那少年頓時咳嗽一收,脹紅的臉色也慢慢恢複了正常。
    這一下,頓時讓長桌後的四個人全都是一愣。
    他們四個,都沒想到江炎這一招這麽厲害,竟然能製止少年的咳嗽!
    尤其是楚醫生,考題是由他挑選,他自然也早看出這少年的問題所在,之前也試過用外力讓少年咳嗽,以便診斷。可是當時他是讓這少年自己多咳一會兒,慢慢自行恢複的!
    那中年女人也吃了一驚,有點不能置信地看著江炎:“醫……醫生,他真沒……沒咳了!你是怎麽辦到的?”
    江炎笑笑,沒答她,反而問道:“大姐,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兒子有沒有做過什麽大體力的勞動?”
    這出人意料的一句問,讓方、許、華、楚四人,以及那少年和他母親,還有門外的方俊揚和窗外的眾人,全都是一愣。
    這跟病有什麽關係?
    不過那中年女人仍搖了搖頭:“沒有,他這麽小,現在咱家生活條件也不差,哪可能讓他幹活兒?”
    江炎微微一怔,沉吟起來。
    門外的方俊揚卻是心裏一鬆。
    雖然讓這家夥小露了一手,但現在看來,他也看錯了!
    議論聲從幾步外傳來。
    “什麽個意思?小炎問的這問題用意是什麽?”國字臉的醫生疑惑地低聲問同伴。
    “不知道,王方你說呢?”高個醫生看王方。
    “這,我猜的話,大概他是懷疑那少年的病是過勞引起的吧,但既然沒做過重體力活兒的話,應該是猜錯了。”王方遲疑道。
    “嘿,那小孩一看就知道,手指都沒老繭,怎麽可能是幹活兒幹出的毛病?看來,小炎也是瞎蒙的,我就說方醫生都看不出來,他怎麽可能看出那小孩的病……”高個醫生一臉“我早就說了嘛”的表情。
    ……
    門外的方俊揚把眾人的對話聽在耳內,微微冷笑。
    果然,大家的看法和他也是一樣的,這個江炎,怎麽可能比他懂病?能看出那少年的病症,多半是碰巧,可能以前他見過類似的病人,但見過歸見過,見過和“了解”可不是一回事!
    治療室內,江炎心念數轉,忽地再次開口,問道:“那他平時在學校呢?或者其它地方,總之不在家裏,有沒有做過重體力的勞動?”
    那中年女人又愣了一下,露出回憶的神色:“沒啊……醫生,你是不是覺得他是過勞引起的問題?那個病我也見過啊,和我家小軍不一樣,很多飯也吃不下,走路都艱難,我家小軍現在除了偶爾咳嗽之外,也沒啥不對勁……”
    江炎不禁笑了起來:“是病就有輕重,你說的那是病重的情況。但小軍這個,隻是相對程度較輕罷了,然而病的實質,還是一樣的。”
    長桌後,楚醫生忽然開口:“王醫生認為,他是得了什麽病?”
    江炎轉頭看他一眼,自信地道:“我可以斷定,就是因為做了超過自己能力的重體力勞動,所引起的‘勞傷’,胸絡積瘀,是痰瘀之症!”
    這話一出,無論治療室內還是外麵,所有人都安靜了片刻。
    勞傷?胸絡出了問題?痰瘀之症?
    門外的方俊揚再忍不住,撲哧一聲,哈哈笑出了聲。
    “痰瘀之症?哈哈哈哈……你這能對,那才見鬼了!”
    剛才他檢查時,已經著手過這方麵,確認了那少年確實不是胸絡的問題,而且氣管和肺部也沒積痰,絕對不可能是這問題!
    大窗戶邊上的眾人,被他笑聲吸引,無不轉頭看他。
    “王方,你怎麽看?”高個醫生悄聲問王方。
    “我記得方醫生剛才檢查過那小孩的胸絡啊……”王方回憶道。
    “沒錯,真要是胸絡的問題,方醫生肯定已經發現了!小炎這家夥平時一張嘴就挺能說的,想不到這麽關鍵的時候還瞎吹……”
    “你說得沒錯,他確實是勞傷之症!”
    就在這時,治療室內,一個男聲響起。
    方俊揚的笑容瞬間凍結。
    大窗戶外的眾人也是張口結舌,不能置信地看向說話的人。
    赫然是楚醫生!
    “但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因為他的病已經患了兩年,身體恢複壓下了幾乎所有的症狀,一般斷症,很難看得出來他患的是勞傷之症。”楚醫生沒理會任何人,包括旁邊表情全都住的方院長和許強東,以及滿臉意外的華少強。
    “呃,算是感覺吧,看過的病例多了自然就有些猜測……”江炎模模糊糊地敷衍了一句。事實上,他是以透視眼,看到了那少年體內“氣”的情況,然後反推出其病症來的,但這當然不可能說出來。
    “可是……可是小軍他確實沒做過什麽重體力的活兒啊……”旁邊的中年女人愣愣地道。
    “或許不一定是農活兒,也可能是搬東西之類。另外,也不一定是特別重的活兒,兩年前就開始的話,當時他才十歲左右吧?身體才剛剛開始發育,即使一些大人看來比較輕的活兒,也可能讓他勞傷的。”江炎提醒道。
    “咦?等等,難道是……”中年女人猛地露出記起某事的神情。
    這下連楚醫生都露出留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