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個可憐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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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宴的過選算是暫時的保住了白家,心裏的大石頭放下了一半,白宅裏的氣氛就緩和下來了許多,但白若君和白芷伊卻是格外的忙碌了起來。這一去秋家就是一直要住到五月初,兩個多月的時間自然是要準備許多行裝,而且進了秋府不比在白府內,衣著打扮都要拿出最好的,所以白若君和白芷伊的衣衫首飾幾乎這幾日裏都在采買,還有許多要
    用於打賞下人,府內疏通的銀錢物件也是要準備下來。
    這一忙起來,三日幾乎是轉眼就過,直到這第三日的下午,白若君才得了休息的時間。
    靠坐在貴婦椅上,半眯著眼睛,哪怕顧媽媽和月楚在身邊整理最後的東西也幾乎已經到了快要昏昏欲睡的狀態。
    “夫人。”還不等白若君的眼簾徹底的閉上,身邊的月楚和顧媽媽就一聲輕呼。
    一聽白夫人來了,白若君自然是不能睡去的,連忙站起身來,福身一禮:“母親怎麽來了?”“你和芷伊明日就要去秋府了,那秋府裏的下人都是人精,為母想著光靠給你們的那些東西拿去打點怕是不夠,所以就給你們一人備了些體己錢,以備不時之需。”白夫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軟塌上坐下,將
    手裏的盒子放在矮幾上。
    “勞母親費心了。”聽著那盒子落在矮幾上的聲音,白若君就知道裏麵的銀錢肯定不少。
    “有什麽費心不費心的,你我是母女,不必說這些。”白夫人溫煦的笑說著,看著白若君招了招手道:“來,坐過來,為母和你說些體己的話。”
    聽著白夫人這語氣,更說彼此是母女,白若君心裏是一陣不安。
    白夫人與她的關係,她現在已經是完全摸了個透徹,羅姨娘是白湛胸前的朱砂痣,白夫人心頭最深的刺,而她,就是觸動這刺的手。雖說白夫人沒有說置她於死地,但對她是不喜的,小時對流言的放縱,借著白蕊的婚事由著老夫人趕她去莊子,都是因為不喜,即使如今局勢所迫,白家必須要靠她,可對於白夫人來說也是不舒服的,沒
    有對她惡毒,已經是一個主母做到的很好的了,但絕不會親近。
    母女這一詞,更是不可能放在嘴邊的。
    可雖說反常,也不知道白夫人是打什麽主意,但到底開口了,作為庶女自然是不能違背主母的話的,隻能坐下身來。
    “你們都下去吧,本夫人與若君要說些體己的話。”白夫人一揮手,讓顧媽媽和月楚下去。
    兩人同白若君一樣,覺得不安,腳步不敢移動,等白若君微微搖頭示意讓她們出去後,兩人才對視一眼,懷著擔心出門去。
    看著顧媽媽和月楚這般,白夫人心裏更是對白若君的看法深了一分,笑道:“你這兩個人倒是挑得極好,忠心耿耿。”
    “母親當該知曉,這去了秋府那就是弱肉強食,爾虞我詐,這身邊的人自然得要忠心才是。”白若君平淡的回應。
    “當然,所以為母才說你選的好。”白夫人收回眼眸來,放在白若君身上,看著她這淡然無波的一雙眼眸,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輸了,徹底輸給了那羅姨娘,苦笑著低下眼問:“若君,你心裏恨我嗎?”
    恨?
    白若君被問得心頭一愣,蹙著眉頭看著白夫人嘴角的苦笑,不明白她究竟是什麽意思,警惕的笑道:“母親說什麽呢?我怎麽會恨母親呢?”“若君,為母今日來就是和你說體己話的,過去你過的如何,為母心裏一清二楚,為母做過什麽,自己也心裏明白,你恨我,是該的。”白夫人嘴角的苦澀更深,還有幾分對自己的不屑,自己這些年竟對一
    個孩子發泄恨意,何其無恥。
    麵對白夫人突然這般,白若君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
    可還不等她想到該如何開口說話,白夫人就身子往下一滑,整個人跪在了地上,嚇得白若君忙站起身去扶。“母親這是作何,若君當不起啊。”
    “不,你當得起。”白夫人堅定的回答,撫開白若君的手,言辭懇懇道:“若君,這些年是為母虧待了你,為母不求你原諒,為母今日來,隻求你一件事,救救你大姐。”
    聽到這裏,白若君就明白了過來,白夫人就為白蕊來的。
    為了她那可憐的女兒,最終放棄了自己最後的尊嚴,最後的堅持,跪下來求她這個存在就等同於撥動那根刺的手。
    雖說和白夫人接觸的時間不過這短短三月不到,但白若君看得出白夫人是一個自尊心極高的人,她不願意輸,而如今,這樣做,實際上就是向羅姨娘認輸,至少在她心裏是。
    這樣的決定對於她來說,難,很難。
    但對於一個無力救自己女兒的母親來說,一切都敵不過女兒。
    她最終,選擇了女兒。“你大姐如今什麽樣子,你也是看見了的,若君,你比芷伊聰明,有主意,也懂得大局,我求你,在秋府裏照看你大姐一分,日後……你若中選,求你將她救出來,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哪怕……是我
    這條命。”
    白夫人的話說道最後都是顫抖的,讓人心疼。
    白若君也曾為人母,她很清楚孩子對一個母親的重要,更何況白夫人三個女兒就剩下白蕊唯一這一個,如今這般心中有多疼,多難受,可想而知。“母親,你且快起來吧,我不恨你,作為母親,你對庶女做的已經算是不錯了,何況你我都清楚我的存在對你意味什麽,所以,沒有什麽好恨的,至於大姐姐的事,我有能力我自然會幫扶一分,到底是姐妹
    。”
    對於白夫人,以前的白若君恨不恨她不知道,但現在的她不覺得有什麽好恨的,何況麵對這樣一個可憐的母親,如何恨得起來?“真的?”白夫人驚異的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白若君,見她麵色鄭重,明白她說真的,俯身一叩,千恩萬謝。“若君,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