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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你究竟要做什麽。”
    蕭清絕看著眼前連夜排兵布陣，與古越皇子通信的男人，密思則恐。
    夏侯淵整理好手中的書信，遞給身後的蘇雪瑤：“做什麽，你不是看見了嗎？”
    “你都是裝的。”蕭清絕站起身來，錯愕的看著夏侯淵：“今夜的一切都是偽裝，你是故意在看北冥錫會如何反應，是不是？”
    “你很聰明，但是，清絕，太聰明過的人，從來沒有什麽好下場。”
    “表哥！適可而止，你難道瘋了嗎，師妹曾經救了你好幾次，你就這麽報答她？”
    蕭清絕隻感覺心中的怒火都要竄到天上去了，豈有此理，竟然都是戲，他還以為，還以為……
    “這是她選擇的，從來都是她一廂情願，本殿沒有讓她犧牲。再則，十年前，她欠了我一條命。她想要和我撇清關係，這是她應該做的。清絕，在商言商，在政言政，你該懂的。”
    “表哥，你就沒有感情嗎？”蕭清絕簡直是氣到了極致，他沒有想到今夜自己變成了戲中人，成為了被戲弄的那一個：“你把我的反應也算進去了是不是？你故意找我出門，是算準了她今夜會出門？”
    “精靈國聖子和她都有交集，本殿如何能夠不放在心上。”捏著的信封有了折痕，眼底容不得沙子的男人慢慢的撫平：“就算本殿算計你，那也是因為你立場不堅定。”
    蕭清絕倒吸了一口冷氣，無法控製心裏的寒意：“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隻要不喜歡赫連雲露，本殿就不會有後悔的一天。”　　夏侯淵眸色如常，一點波動都沒有，玩味的看著蕭清絕：“她又不是你心尖上愛著的人，你護著她做什麽。幾年的師兄妹情誼，你在場她都拿你當做陌生人。本殿就算不喜歡她，你又有什麽好生氣的。
    ”
    “不關你的事。”衝動的說出這一句話，蕭清絕忌憚的看著麵色微變的男人，微微退後：“表哥，師妹她是真的喜歡你。”
    男人端起泛著熱氣的茶，喝了一口：“她現在，也是真的移情別戀。”
    蕭清絕有些啞口無言，無力的坐下：“那是因為表哥你不懂得珍惜。”
    “清絕，並不是所有的一相情願，都會有回應的。她既然喜歡本殿，就該做好被冷拒的覺悟。”
    一語雙關的話，讓蕭清絕抿緊了唇。
    “戰風染，是男人，你最好收了你的肖想。生個子嗣，這是你今明兩年的任務。”
    “難道我也是你的棋子嗎。表哥。”哪怕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兄弟，他蕭清絕，也淪落為棋盤上一顆可以任意擺放的棋子了嗎。
    “我們都別無選擇。”男人龍紋錦衣，翻開鳳鳴的地域布局圖，手壓著圖，看著：“這鳳鳴諾大的國土，終有一日，我東漓鐵騎，要踏遍它每一寸，每一毫。”
    蕭清絕跌坐於座位，渾身酥軟。
    原來，目的是整個鳳鳴。
    怪不得，怪不得會如此不留情麵。
    說北冥錫狼子野心，真正狼子野心的人是誰。
    是誰。
    夏侯淵看著那圖，表情肅穆，沒有聽見蕭清絕的聲音。
    輕拍桌案。
    蕭清絕抬眸。
    “本殿不是跟你討價還價，生個子嗣，是對你的要求。若是你達不到，我不介意，換個人做這世子位。”
    “如果我執意要戰風染呢？”
    夏侯淵收了圖畫，懶洋洋的往後座一靠，結果蘇雪瑤遞過來的茶水，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自從你問出這個問題，我就無法讓你單獨行動了，清絕。”
    蕭清絕身後，出現了兩個黑衣人。
    是夏侯淵的心腹。
    “從今天開始，他們會跟著你，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會知道。清絕，做個聰明人，為了一個男人，背負禁忌之名，有什麽意思。”
    蕭清絕看著身後那兩個人，表情一收，相當輕鬆的往後一靠：“為了他，我甘願。”
    “那也要對方也甘願，才叫做兩全其美。他，厭惡你呢。”
    蕭清絕臉色刷白。
    夏侯淵如何不知道如何捏著人的傷口，蹂躪。
    瓷器的蓋子，被男人輕描淡寫的丟在桌案上，他顧自把玩著：“戰風染武藝不錯，但是，他不是銅牆鐵壁毫無軟肋的人，你若是想要見他死，我……”
    “不要！”蕭清絕打斷夏侯淵的話：“表哥，不要。”
    “嗯，不要就好。希望你，不要在執著於一個男人。”
    蕭清絕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走出夏侯淵的房間的。
    隻是覺得，秋日冷風，像是那高原寒雪，冷的他骨頭發涼。
    抬眸看著那半輪殘月，月下疏影，他笑了。
    “終究是不能愛你嘛，染兒。”
    我愛你呢。
    很愛你呢。
    從見到你的第一刻起，就移不開眼。
    無論你是男，還是女。
    隻是，從今日起，不能再靠近你了。
    ……
    “殿下。”蘇雪瑤見到蕭清絕失魂落魄的走了，心情也沒有好多少。
    小心翼翼的看著桌案上那少了半杯的茶水，附身為男人添加熱茶。
    她垂眸，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喜怒不定的男人。
    夏侯淵看著茶杯裏飄蕩的漂亮的茶葉，晃了晃神。
    “殿下，這是朝貢的碧螺春，您，嚐嚐。”
    “端下去，倒了。”男人推開那杯子，沒有看第二眼。
    “倒了？”蘇雪瑤有些疑惑，但是不敢再問。
    端著那茶水走到門口，正準備倒，就聽見旁邊跟了夏侯淵多年的心腹唐睿喃喃。
    “奇怪，這是赫連公主每年都會送給主子的茶，主子也最愛這個茶葉，今日怎麽會讓你倒了呢。”
    蘇雪瑤倒茶的手，晃動，那灼熱的茶液倒在她的手腕上，瞬間紅了一大片。
    “你沒事吧。”唐睿掃了一眼蘇雪瑤被燙傷的肌膚。
    “沒事。”蘇雪瑤收回手：“你說這茶，是赫連雲露送的？”
    唐睿聽到蘇雪瑤直呼鳳鳴公主閨名，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嗯，主子喜歡這茶，每年赫連公主都會送。”
    蘇雪瑤轉身就走，連那茶壺和杯子都不要了。
    唐睿奇怪的掃了她一眼：“長得好看的性格都這麽別扭嘛。”
    當初，赫連公主送東西的時候，每次都這麽別扭。
    好像怕待得久了東西就會被退回來似的，唐睿沉迷武學，不懂這些情情愛愛，隻覺得長得好看的女子，都是奇怪的人。
    “為什麽。”蘇雪瑤進了房間，看著冷漠的夏侯淵，控製不住心中的憤怒。
    “委屈？”
    夏侯淵斜眼瞥了一眼蘇雪瑤：“什麽為什麽。”
    “殿下你為何隻喝赫連雲……公主送的茶葉。”
    夏侯淵垂眸，目光複雜的看著四國大賽參賽者的名冊，十人兵團作戰上寫著一個人的名字，他的未婚妻，林妍柔。
    壓著那冊子：“你在以什麽身份質問本殿？蘇雪瑤，你該記得自己的身份，你是蘇家人，可不是夏侯家的人。”
    蘇雪瑤哀怨：“殿下，這麽多年了，難道就不知道雪瑤對你的心嗎。我承認，對於赫連公主做的事情，我有私心。但是，我更愛殿下你，我怕你……”
    “怕我愛上她？”男人視線落在她的臉頰上：“我和她，永遠不可能。”
    蘇雪瑤沉默的看著男人飄忽的視線，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卻抓不到他的焦距，他在想什麽。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殿下，雪瑤想要陪你。”
    夏侯淵笑：“怎麽個陪法？”
    蘇雪瑤臉色一白，而後微醺泛著粉色，扯著自己的衣袖：“殿下您的意思是？”
    “本殿沒有這個想法，在你眼裏，本殿是沉迷男女之事的男人？碰你，不過是湊巧。你若要身份，本殿可以給你。隻是，做了本殿的女人，就不可出來拋頭露麵。”
    “雪瑤願意陪在殿下身側，哪怕沒有身份也沒有關係。雪瑤今後再也不敢任性妄為，瞞著殿下任何事情，殿下您相信雪瑤。”女人飛快的說道。
    “就算瞞著，也無事。”男人語氣淡淡。
    蘇雪瑤眸中含著不甘，是因為不在意，所以不在乎嘛。
    “恨赫連雲露嗎？”夏侯淵忽然問道。
    蘇雪瑤沉默，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恨，也不該動她。哪怕她再不堪，也救過本殿性命。忘恩負義的人可以是我，卻不可以是任何人。”
    “殿下你的意思是，就算是死，她也隻能死在你的手上嗎？”忍著恐懼，蘇雪瑤也想問這個問題。
    夏侯淵沉默：“是。”
    蘇雪瑤硬著頭皮笑著請安離開。
    離開的時候，雙腳已經麻木。
    死也要死在他的手上，別的人都不能碰嘛。
    “你還好吧？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唐睿捏著密報，剛準備推門，就看見蘇雪瑤臉色慘白。
    “沒事。”
    唐睿低眸掃了一眼蘇雪瑤手上的傷口：“都破皮了，自己找個大夫吧，留疤有點醜。”
    蘇雪瑤笑了，帶著恨意的笑著。
    是啊，旁人都能看出她燙傷，可是那個男人呢，他是不知，還是裝作不知，亦或者根本不想理會。
    是啊，有什麽逃得過他的眼睛。
    怕是不在意吧。
    “赫連雲露。”
    心中默念著這個恨了千百次的女人的名字。“我容不下你，林妍柔亦然，你就等著，出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