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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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許先生對於妻子的人選應該很多,我們才一麵之緣而已,這樣會不會太抬舉我了?”
之後許尹衡約過她,都被她拒絕了,夏染覺得自己夠直接了,卻沒想到對方的厚顏無恥程度超過想象。
會直接跟夏東成做交易。
夏染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傻瓜,夏東成的企業出了問題,資金鏈斷裂,而許氏企業剛好有注資銀行。
夏染抿緊嘴唇,目光警惕。
許尹衡笑容愈發輕佻,身體再次朝她欺近,意味深長地說道。
“不,在更早之前,我就對夏小姐一見傾心,戀戀不忘。”
夏染眉頭蹙緊,許尹衡淫邪的目光讓她渾身不適。
“是因為寧敘?”
以許尹衡的身家手段,要得到一個女人大可不必如此花費成本。
許尹衡表情微訝,隨即了悟地笑了。
“你們畫畫的是不是都洞察力極佳,沒錯,如果不是寧敘,我也不是非娶夏小姐不可。”
此時,他的眼神流露出一抹不甘和歹毒,繼續說道。
“被人從小比到大,甚至在醫學院的時候,我都處處不如他。我想,我總要有贏過他的地方。然後,我知道了你。寧敘要是知道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這輩子都要被我隨便玩弄,不知道該是何種心情。”
話音落下,許尹衡伸手便要捉住夏染的手臂。
電光火石間,他的動作戛然而止,像被人點了穴,瞬間動彈不得。
許尹衡低頭,便見一把鋒利的美工刀抵在他脖子處,毫厘之差,便要割破他的喉嚨。
而緊握著刀柄的,是女子白皙纖細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她的指節泛白。
“別碰我!”
夏染目光透著股狠厲,讓許尹衡覺得,他如果不照辦,這小女人說不定真的就一刀下去。
許尹衡連忙後退幾步,逃到安全距離。
夏染握著美工刀與他對峙。
“滾出去!”
她命令道,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堅決。
許尹衡怔了會兒,便快速退了出去。
晚餐時間,夏東成屈尊紆貴上來叫她下樓,夏染神色平靜,問他道。
“多少錢?這些年欠你多少錢,我還給你。”
淩晨四點,寧敘接到夏染的電話,電話裏,她的語氣有些急促,微喘著氣,似乎正在疾走奔跑。
“寧敘,有沒有地方讓我躲一下?”
寧敘根據她的地址,在一家24小時營業的快餐店見到夏染。
她穿著貼身的紅色洋裝,勾勒出姣好的曲線,臉上畫著精致的妝,雖然有點花了,也無損美貌,因為坐著,裙擺提到大腿處,露出白皙誘人的腿。
從未見過她如此打扮,寧敘稍怔了下,想到她是為別的男人打扮成這樣,頓時火氣上湧。
“打扮成這副鬼樣子,你想要勾引誰?”
見他出現,夏染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聽他這樣說,也並不氣惱。
無視他嘲諷的話,她起身推著他快步往外走。
“我們先離開這裏,等會兒再說。”
看夏染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寧敘雖然心情複雜,也壓下疑問,將她帶上車,車子發動,疾馳離開。
深夜的馬路,車輛極少,寧敘車速很快,在城區左行右轉,將她帶到了一個地方。
“到了,下車。”
夏染從車上下來,看清楚四周環境,登時愣了。
“不記得了?雖然八年了,但是這裏變化不算太大吧。”
寧敘冷冷道,“走啊,你不是讓我幫你找個藏身之所,這裏難道不好嗎?嗯……夏姐姐?”
這是一條老街,綠樹成蔭,沿街商鋪藝術氣息濃厚,有樂器店,有手工藝品店,此時都大門緊閉。
其間有一間鋪子,玻璃櫥窗被厚厚的窗簾阻隔,沒有懸掛任何招牌,順著兩級台階往上,寧敘掏出鑰匙,打開玻璃門。
燈亮起,屋子的景象完全映入眼簾,牆壁,角落堆滿各種風景和人物油畫,還散落著一些或大或小的石膏像。
跟記憶裏一模一樣,夏染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還記得嗎?這些畫,這些東西,我都沒動過,跟你離開時一模一樣。”
寧敘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聽在夏染耳裏,卻有些虛無縹緲。
她眼睛一眨,眼淚瞬間流淌了下來。
如昨日重現。
那時的她跟他,在一起有多快樂,就愈發顯得此刻,有多難堪。
即使全部都維持一樣,斑駁發黃的牆壁,畫上的灰塵,都在提醒她,逝去的總歸是逝去了。
時間是殘忍的,命運是諷刺的。
她此刻再次的逃跑,走投無路,惶恐不安。
夏染始終沉默,寧敘卻著了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帶上了二樓。
“當時你走得那麽匆忙,東西都沒拿走,我買下這裏後,你看……一樣都沒扔,我有時候還會在這張床上睡上一覺,那時候還有你的味道。”
寧敘如同一個固執的孩子,敘述著她走後,他的生活。
夏染衝過去,一把抱住他,聲音暗啞。
“寧敘!你贏了,你贏了好不好,你要我怎樣我就怎樣,你不要這樣……”
寧敘卻一把推開她,夏染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他居高臨下看著她,目光冷鬱。
“這樣就被感動了?你以為我是對你情難相忘嗎,我隻不過是提醒自己,不準再那麽蠢,被女人像垃圾一樣無情丟掉!”
他蹲下身,手指捏住夏染的下巴。
“夏姐姐,不是說結束了嗎?怎麽轉眼又主動送上門來,還搞得這麽狼狽?”
夏染深呼吸一口氣,輕笑了下。
“怎麽辦,姐姐又招惹了個相當難纏的男人,真是困擾啊。”
寧敘手指瞬間收緊,幾乎勒住她的脖子,夏染呼吸一窒,卻沒有掙紮。
他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夏染朝他艱難地擠出一抹戲謔的笑。
寧敘鬆開手,站起身。
“你暫時住在這裏,我醫院還有事,需要買什麽告訴我。”
說完,他便離開了。
夏染坐在地上,靜默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夏染就給一家畫廊打電話,願意賣出那幅展覽的作品。
曾經有顧客開出不錯的價格,她也不肯賣。
那是這幾年來她唯一一幅人物肖像。
說起來,她很久都沒有動筆了,自從那次心髒不適去醫院,如今畫技恐怕都生疏了吧。
八年前的顏料,早已風幹了,她當時走得太倉促了,如同逃難。
拿出鉛筆,夏染安靜地在紙上描繪線條。
畫畫的時候,她才能沉下心來,一旦沉浸其中,煩惱似乎都不存在了。
寧敘推開門,就看到一地的畫稿,那女人握著畫筆對著畫板,一副渾然忘我的模樣。
他僵在那裏,眼前這個畫麵,他又夢到過多少回。
每次到這裏來,總會情不自禁有種期待,有種錯覺,假如推開這扇門,說不定她就會在裏麵,她終於回來了。
可是,一次次的失望,讓寧敘積聚了太多的怨氣。
他放下東西,走到她身後,手指觸碰到她柔軟的身體。
“寧敘?”
夏染手中的鉛筆一停,手指一鬆,鉛筆從手中滑落,滾落到地上。
“唔……別……嗚嗯……”